第七章 晚宴
“我是代小萱感謝你的，謝謝你剛剛為她挺身而出，還願意保護她。”蘇曉呡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
“小……萱？”洛小川疑惑更重了，這是誰，他確定自己沒聽過這名字，自己什麼時候為她挺身而出過？
見洛小川一臉茫然，蘇曉解釋道：“小萱就是剛剛那劇本里的女主角，她生活在一個小獵村裡，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哥哥，他們一同長大，彼此互生情愫。她那哥哥曾經對她承諾過要守護她一輩子，天真的小萱也相信了這句話。”
“有一天，兩人照常將捕獲的獵物拿到附近的鎮上，換取一些生活物資。一切都很順利，然而就在兩人回村的路上，突然跳出幾個山賊，他們見小萱有幾分姿色，於是起了歹念。”
“小萱驚慌失措看向他那哥哥，卻見到對方面無血色，瑟瑟發抖。突然那人竟然雙手一推，直接將小萱推向山賊，自己卻趁機逃了。”
“小萱踉蹌倒地，不可思議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目光慘然。她不相信這就是那個說願意守護她一生的人，為了自己活命，親手將她推入了深淵。”
“她心如死灰，為了不被山賊玷污，在山賊逼來之時，她跳入一處山崖，葬身於茫茫大山之中。”
“那是一個黃昏，殘陽如血。那一年她十六歲。”
“小萱恨那些山賊，更恨她那虛情假意的哥哥。死後她執念不化，不能投胎為人，被貶入畜牲道輪迴，重生為一條小蛇……”
蘇曉空靈的聲音戛然而止，神情悵然，沉入在那段悲傷中，不知不覺間目光柔波里多了一絲落寞。
她轉頭看向洛小川，感嘆道：“如果當時那人能像你這般願意為她挺身而出，說一句‘別怕，我來保護你！’她縱然死了也無憾了，可惜……我要代小萱謝謝你，謝謝你彌補了她前世的遺憾。”
“呃……這不就是一個劇本故事嗎，怎麼搞得跟真人真事一般，還代表一個虛構出來的人物向我道謝。這位國民女神入戲也太深了。”
這是洛小川心中所想，當然不會直接說出來。
他故作深沉，緩緩開口：“小萱也是一個苦命人，遇人不淑才會有這般結局。還好只是一場戲，不然這世上真會多出一場悲劇。”
“或許一切都是命吧，結局早已註定，沒人能逃脫定數……”蘇曉悠悠一嘆，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八點，“只顧着說話了，都忘了今晚的正事了。”
她收斂起情緒，朝着一台類似對講機的東西說了一聲：“你們可以上菜了。”
不多時屋門被敲開，幾位穿着旗袍的女服務員推着一輛餐車進來。
幾個服務員氣質容貌尚佳，她們小心從餐車上取出十幾道飯菜，擺上餐桌。菜品賣相十足，名貴且精美，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點了一些，不夠再加。”蘇曉拿着一瓶紅酒與高腳杯，親自為洛小川斟酒。
洛小川忙接過酒杯，笑嘻嘻地說道：“不用客氣，我自己來就行。”
上菜完畢，服務員離去，晚宴算是正式開始了。
蘇曉作為東家，主動向洛小川敬酒，洛小川自然也不能含糊，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
酒過三巡，雙方都沒了初識時的那份拘謹。蘇曉精緻的瓜子臉上多了一絲潮紅，而洛小川也有幾分微醺。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這和諧的氛圍。
蘇曉看着自己亮起的手機，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與煩躁。
她直接掛掉電話，舉杯將杯中的紅酒一口飲盡，接着又給自己倒了一個滿杯。
“這應該是前男友了，不然不會有這般的反應，不過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是怎麼捨得分手的？對了，蘇曉的緋聞男友都有誰……”洛小川一頓瞎琢磨，一顆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片刻后，電話再次響起。
蘇曉漂亮的臉頰瞬間多了一絲怒火，這次她沒有掛掉，而是接起電話一陣咆哮。
“我說了，我死也不會同意的，你們就死心吧，如果再逼我，我就再死一次！”
說完之後，啪的一聲，她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手機被砸成了幾塊，當場去世。
洛小川一驚，微醺的腦袋也立刻清醒了幾分。
“這麼貴的手機，怎麼說摔就摔？”
洛小川看着手機殘骸，心裏嘆了一聲可惜，他默默揣好了自己的國產機，免得被誤傷。
“不對，這些話有些耳熟，這不是自己在門外聽到的那幾句嗎。蘇曉之前說那是她在背台詞，應該是說謊了，可能當時她正在與人通話。這人究竟是誰，能讓蘇曉發飆，還有那個再死一次是什麼意思？”
洛小川思緒萬千，這一剎那他聯想到了很多。
蘇曉目光凝視着窗外，雪白的脖頸如天鵝般優美，只是目光有些獃滯。
窗外高樓鱗次櫛比，霓虹璀璨，紙醉金迷的男男女女在這夜色里，尋找着自己的快樂。
喧囂與頹靡，躁動與歡愉，構成了這座城市夜晚的底色。
蘇曉看着窗外，目中蘊淚。她苦笑道：“這是我老闆打來的電話，他想讓我陪一個大人物睡覺。”
“啊？這是要被潛，貴圈也太亂了吧。蘇曉是誰，國民女神啊！這……”
洛小川雖然心裏很震驚，嘴上卻不發一言，默默聽着蘇曉繼續講述。
“那個大人物權勢極大，他點名讓我陪他，而我根本就不是那種人，自然不肯。他不死心，就各種威脅我，逼我就範，甚至牽扯到了我的父母……”
說到這裏蘇曉聲音顫抖，情緒處於失控邊緣。片刻后，她壓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
“我把自己的貞潔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如果要我陪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那我還不如去死！”
蘇曉頹然坐在椅子上，顯得有點弱小與孤獨，只是眼中有一股決然。
“所以你上次掉進河裏……”洛小川想到了什麼，小聲問道。
“對，是我自己跳的，我被逼得走投無路，只有一死了之，不過被你救起來了。”
洛小川啞然，這種情況下，他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名女子。
蘇曉長長呼出一口氣：“找個人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來，我們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蘇曉拿起酒瓶開始往嘴裏灌。
洛小川連忙起身，想要奪走酒瓶，然而蘇曉不肯放手，二人在一搶一奪間有了肢體接觸。
突然蘇曉拉住洛小川的手臂，迅速在他的小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洛小川吃痛，想要將蘇曉推開，然而蘇曉卻一把摟住了洛小川的腰身，在頭緊緊埋在他的懷裏，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