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瘋狂的開始(下)
血肉的污垢橫七豎八躺在四周,白雲溪緊緊護住姑姑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布面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扭曲怪物。
無數只漆黑的手臂向著白雲溪伸來,幻覺越來越嚴重但是白雲溪的意志力卻有着驚人的毅力。他不斷揮動着匕首攻擊試圖靠近白雲溪的扭曲之物。
一隻不可名狀的怪物撲了上來試圖拿走包里那神的遺物,白雲溪也能看出這些怪物的目的很明確的就是那個詭異的雕像。白雲溪更加小心的拽住包袱,然後一刀刺在血肉之物上。
怪物沒有停下它進攻的慾望,而是如同一隻準備進食的海星將自己的肚子展開露出裏面可怖的骯髒器官,然後直面撲向白雲溪。
白雲溪伸手擋住準備靠近的怪物,果斷的刀刃一扭直接刺進怪物的身體,然後一腳撂倒,緊接着白雲溪鬆開姑姑,又撲向倒地的怪物連刺數刀,直到對方沒有任何的反應為止。
白雲溪擋在白徐琦的身前,身上沾滿污垢的血漬還有臉上猙獰的表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讓那些怪物沒有一個在敢上前。
如此混沌的幻境,白雲溪的意志卻無比堅毅的堅持着。他知道這些都是幻覺,但是又有種很真實的錯覺,他只知道保護好姑姑白徐琦就是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
幻覺之外,白徐文的手下一個個都面露驚恐之色,他們不在敢上前去爭搶那個小毛頭的東西,所有人都開始打着後撤步退縮。
白徐文氣得給其中一人屁股一腳,然後大罵:“你們那麼多人連個小孩和女人都搞不定?你們還有什麼臉找我要錢?”
手下也不敢多說什麼,但是為了那些錢去跟這個小子玩命,怎麼想都不划算。一個月也就幾千塊還要把命搭進去,就算是條狗都看得明白。
“誰上去把東西搶來,我給他一百萬!說到做到。”白徐文試圖用金錢利誘這些人賣命去搶奪雕像。
幾個人有些眼紅了,他們向前走出幾步,看着站在一具屍體之上的白雲溪。如果把他弄倒掉,然後其他人繞到身後再把那個包裹奪走,那麼就能分到這一百萬。
幾個人開始眼神交流最後確定了該如何去做,他們三人圍住白雲溪和他昏厥中的姑姑白徐琦。兩人一個眼神互換,然後猛然向著白雲溪沖了過去。
白雲溪一個淺身微微後仰躲過兩人的包圍,然後高舉匕首一刀刺進一人的肩膀,給那人疼得一聲尖叫:“啊!你個小比崽子,看我不抓住你弄死你!”
被刺傷的人有些惱羞成怒,他不顧一切的撲向白雲溪。而此刻的白雲溪反應力和動作速度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只是一個小動作壓低身,然後一個擺腿撂倒男人,接着又是數刀補在摔到地面男人的身上,刺得他滿身都是血窟窿。
另外一個還想着束縛住白雲溪的狗腿子看到眼前的一幕,沒有在敢靠近。他沒有聽說過,白雲溪居然是個如此厲害的練家子。
白徐文也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渾身是血的白雲溪,他從來不記得這個沉默寡言的侄子什麼時候有這般身手,即便有但是這樣以殺人為目的的手段也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和魄力,這些東西怎麼想都不像是一個十七歲差點成年的孩子能具備的。
與此同時,另一個人摸到了白雲溪的身後,他屏住呼吸沒有敢發出任何聲音,悄悄的一把拿走掉在地上的包袱。
他正當喜悅之時,他抬起了這象徵一百玩的包裹,開始對他美好未來開始讚歌時。
他的世界開始扭曲起來,身邊的人影也變得詭異不正常。
那個男人揉揉眼睛以為眼睛花了,結果睜開眼眼前的景象讓他直接崩潰。所有人都變成佈滿可怖血肉和器官外露的詭怪妖物,地上的水塘變成如同粘稠的胃液一般,而他的身體也變得和這群怪物無異。
他扔掉手中的包裹,發狂的摘掉身上長出多餘的眼睛,不斷的抓着自己眼中沒有皮膚的血肉之軀,他瘋了似的不斷慘叫。
幻覺之外的人,看着他們的同夥發了瘋似的在挖着自己的眼睛,還不斷的用爪子撓自己的身體。最後抓起一塊鋒利的石頭直接把肚子給撕裂,腸腸肚肚全部都流了出來。但是他依舊沒有停止,還在不停的把自己的內臟掏出……
“瘋了,全都瘋了!”白徐文難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屍體,而挖着自己內髒的手下。
眼前駭人聽聞的一幕令所有人恐懼,他們沒有敢在有靠近白雲溪的想法全部都發了瘋的四散奔逃。白徐文也沒有敢繼續留在原地,他也跟着手下瘋了一般都逃跑。
……
在幻覺之中掙扎半夜的白雲溪,待到太陽初升的時候,光驅散影的霧霾讓事實與虛實剝離。白雲溪從幻覺之中出來,看到天上那一抹陽光,他感受到原來自己還活着。
下一幕,白雲溪看到地上四處躺着的屍體,在看着手中沾滿血液的匕首。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倒退幾步,手中的匕首也掉在地上。
被刺得全身都是窟窿的屍體往外滲着血,肚子被撕裂的屍體內臟全部都流了出來。還有幾具殘肢斷首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白雲溪身邊。
看着他們熟悉的服裝,在加上昨晚上逃跑時出現的預示感,白雲溪大概猜到這些都是白徐文的手下,然後在在自己的幻覺之下被誤殺。
原本清澈的小水塘,被這些人的血液徹底染紅。白雲溪就好像是站在血泊之中的死神,而周圍就是他的傑作。
白雲溪跪倒在地上開始嘔吐,幻覺裏面的血腥場景再怎麼真實也是虛假,但是現實里的在這麼不真實他們也都出現在白雲溪的面前,而且似乎還是他親手造成的。
吐得脫力的白雲溪,喘了幾口氣。他不在看地上的屍體,他選擇扶起姑姑將她帶到其他安全的地方。順手再把包袱還有裏面散落的東西全部都撿了起來,確認沒有東西遺落後才離開這個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
……
坐在後座的白徐文有些抓狂,他在次親眼目睹那樣瘋狂的舉動,曾經他跟誰着白徐啟一起出行任務的時候,他也看到自己的同事在那般瘋狂之中死去。
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些害怕,手掌連同小腿都還在止不住的顫抖,但是更加確信自己要揭露世界真相,所以又有些興奮的狂笑,就像是失心瘋一般。
他的手下也被這聲無比瘋狂的笑聲嚇到,但是只敢坐在前座繼續駕駛着汽車,連張口提問都沒有那勇氣。
白徐文此刻更加堅信他的哥哥白徐啟一定得到某種意義上最接近世界真相的知識。曾經他無意中曾說過,人類一開始用數學理解世界時就已經錯了。
人類的五官和被限制的思維決定了人類無法得到更高維度的跨越只有獲得那些禁忌的知識,才能剝開謎語看到另一個維面的真識。
白徐文的手還在顫抖,他有些興奮的發狂的臉部表情已經有些扭曲。他堅信他才是能夠繼承那本書的長子,他是第一個將人類帶到新高度的傳奇。
不,不,為什麼要帶着全人類去共享那只有自己才配擁有的力量,他們那群愚昧的莽夫只配活在低維面接受更高維度者的支配下。
白徐文那張佈滿皺紋還有些點白斑的臉上擠出一個張狂而怪異的笑容,露出有些差缺的牙齒放聲大笑,好像這一切幻想都已經實現了一般。
“哈哈哈哈!”
正在駕駛着汽車的小嘍啰有些驚悚,他總是感覺身後這位有點精神不正常的金主,隨時都會上來咬自己一口似的。但是在這高速路上又不敢輕易下車,只能懸着心一路向著目的行駛。
……
白徐琦從一片草坪上醒來,她的腦袋還在有那種鳴笛一般的聲音。她捂着腦袋,之前受到的傷還沒有完全癒合,還在隱隱作痛。
她這時注意到自己的褲子上沾了一些血跡,隨後她立馬聯想到白雲溪。她站起身來四處張望,發現白雲溪並不在這附近,白徐琦有些驚慌失措的喊出聲:“雲溪,雲溪!你在哪裏?”
這時白雲溪穿着濕漉漉的衣服從樹林的另一邊走來,他用毛巾擦乾身上的水跡隨後走向姑姑白徐琦,並說道:“昨晚在樹林裏亂走,弄得渾身都髒了,我去附近的小溪清洗了一下。”
其實也就是為了把昨天粘上的血跡給清洗而已,不過部分血跡已經幹掉,讓白雲溪處理許久才清理完成。
白徐琦沒有那麼容易相信白雲溪的說辭,她更肯定是白雲溪遇到了某些意外:“你昨晚上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白雲溪倒是笑笑,不在意的說道:“沒有,只是這裏的蚊子比較多而已。哦還有,從旅館逃跑時被水管划傷了,不過傷口已經結痂了。”
白雲溪將受傷的手伸給姑姑看了看,但是謹慎的白徐琦還是反覆的看了白雲溪身上其他的地方,確認沒有受傷后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晝夜間的穹幕之上,更深遠的星空之外,用精神力注視着白雲溪的祂。黃色斗篷之下,無數只觸手不斷的蠕動着,祂紅色渾濁的類眼看着背包里那個與祂同源的雕像。
風,吹了過來,帶着來自漆黑的陰冷,以及那非人可想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