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觀戰

面對這個有些尷尬的問題，羅納爾倒是很坦然，他又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杯中酒，聳了聳肩膀道：“威爾，你要知道在光明教會的內部爭鬥中通常是沒有規則可言的，勝者掌控一切，敗者落魄下台永無翻身之時。到了最後武力成為最後決定性籌碼的例子我可以舉出太多，如果在遠離維丁堡的地方出現一個中階死靈法師就要興師動眾的出動我們的核心力量，誰知道這是不是陷阱。說實話，就算在這維丁堡附近的夏爾巴小城，如果不是對方先露出手中的底牌，我都不打算出現在你面前。

這是一種試探，你明白嗎？一個剛剛摸到中階門檻的死靈法師和一個五階巔峰的大騎士都是恰好合適的選擇，派出的力量稍稍弱一點就不足以應付，若是太強，一旦中了埋伏一盤棋可就滿盤皆輸了。”

羅納爾意有所指的伸出手指點了點房間外牆，顯然意思是外面那群野獸人和黑精靈就是中了埋伏的對象。

“加爾可不是你們安排的，按照你的意思，我如果不小心被碰到了，傷到了，陣亡了，也只能自認倒霉咯？”

“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可愛的弟弟，你想想看，一名五階的大騎士不管放到哪個勢力中去都是值得關注的對象吧。冬輝家族放任這樣一位人物隨意跑去納普的店鋪里去扮演什麼學徒僱工，如果沒有來自上層的默許，你覺得可能嗎？”

“你這麼一說，總感覺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別人的安排下，有種讓人厭惡的感覺。”

“不不不。”羅納爾面容一肅，“就和我之前說的一樣，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完全按照人的計劃去運行的，比如我根本就沒想到會將你牽扯進來。能夠一路平安的走到這裏也是你自己的努力和運氣，來吧，真的不幹一杯慶祝一下？”

看着舉起酒杯的羅納爾，威爾無奈的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比起這個，我更關心艾米麗的安危，還有我的兩個朋友，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嗯，說起這個的話，這裏有一件魔法道具，可以直接觀察到街上的戰場現狀哦。”

說著，羅納爾站起身在房間內的一堆絲綢中翻出了一個造型精美的銀鏡，大約只有普通人手臂高的的鏡身上用五顏六色的瑪瑙鑲嵌成許多大小不一的眼睛圖案，銀質鏡體細看去還刻有無數細密的符文。

將銀鏡搬到沙發前的一張矮几面上，羅納爾猶豫了一下，隨身取出一瓶閃着微光的白色藥劑瓶，將瓶中的銀色液體小心的抹在鏡面上。

“這是什麼？”威爾好奇的湊上前發問。

“羅伊大師製造的一種魔法道具，可以通過這個鏡子看到三十里範圍內他身邊的景象，大師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窺視之鏡，其實就是固化了很多個遠視魔法在裏面。具體原理我也不知道，這瓶子裏的藥劑也是特製的，據說混雜了獨角獸鮮血在裏面，只有用它才能開啟鏡子。”

一面塗抹，羅納爾心中暗暗肉疼，羅伊大師雖然是家族所屬的客卿，可他的各種魔法造物還是要收錢，並且向來要價不菲。平時這面鏡子羅納爾很少使用，因為用於啟動的藥劑每瓶都價格極其昂貴，事實上這號稱用獨角獸血液製成的藥劑到底有沒有獨角獸血液成分在內，羅納爾一直持懷疑態度，八成是打着這種噱頭報個高價而已。

但高階魔法師就是這樣一種高高在上的職業，作為和知識差不多綁定的職業，到了高階水平的魔法師們往往擁有極為高深的魔法理論知識，

他們製造的各種神奇魔法道具是世人爭相追捧的存在，而其製造原理和方法則很難為外人所能窺知。簡單的說就是掌握技術優勢的魔法師們出品的東西都是暴利高價，拿着與他們合作的勢力大把的研究經費，產出的產品卻最多只能讓對方擁有優先購買權，因此也難怪人們都說魔法師是最富有的職業。

當羅納爾念出一段拗口詭異的咒語后，神奇的事情發生在這面鏡子身上，原本因為金屬材質顯得有些模糊的鏡面突然變得清晰無比，而裏面映照出的景象卻已不是屋內的情景而是威爾剛剛逃離的街道上的景色。

“怎麼樣，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要求，我平時根本不會用上它的。”羅納爾面有得色的道。

威爾倒沒有大驚小怪，不就是個無人機拍攝或者視頻連線么，清晰度倒是還挺高，就是不知道什麼原理，魔法果然是神奇的東西，可惜魔法產物基本全是手工製作的工藝品，沒有大規模流水線的存在。

鏡子裏展露的視角似乎是在空中？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威爾立刻被畫面中一個漂浮在空中的身影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一件紋飾紛繁複雜的藍色長袍下的人，大概是使用了某種魔法使他周身被一層肉眼可見的藍色光暈包圍，漂浮在空中的他正從容擺弄着手中一柄精緻的黑色法杖，露出的手臂修長而白皙。

想必這就是那位羅伊大師了，一般而言魔法師都是一種近戰中比較脆弱的職業，往往習慣於將自己儘可能的隱藏起來，但這只是中低階魔法師的通常習慣，對於那些已經在魔法神殿裏登堂入室的存在來說戰鬥中的遠近已經失去了意義，無數詭異神秘的魔法和神奇的魔法道具讓他們防禦力攻擊力甚至肉搏能力都可能已經全部點滿。

在大陸上，所謂離經叛道的近戰法師、肉搏法師雖然少見，但每隔個幾年往往就會冒出來幾個，為此還流傳出不少專門用來揍人的魔法，被納入那些魔法城邦的法師教材，比如娜內維爾巴掌術、內普斯大地巨力術，聽上去就不好惹的很。

總而言之，大陸上的職業者往往都知道一個常識，如果一個魔法師大搖大擺的直接出現在你面前，那麼你差不多肯定是打不過他。

畫面中的羅伊大師當然不是給自己附上一大堆詭異法術然後上去大巴掌糊人熊臉的那種奇葩，但他的魔法似乎更加詭異，效果看上去更加恐怖詭異。

事實上如果不是畫面視角離得夠遠，威爾簡直有些想吐。

和想像中地球影視作品裏常出現的那種元素法師大冰棒大火球大閃電揍人的景象不同，戰場上五六個已經被殺的敵人死狀都相當詭異。

一具應該是有惡魔血統存在的屍體全身赤裸，露出了滿身紅色鱗片覆蓋的皮膚，這些鱗片上滿是抓撓的痕迹，道道血口摻着破碎的鱗片混雜成一種莫名的褐色，很難想像要多麼用力才能在惡魔類堅如鋼鐵的鱗片上抓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而且這些傷口都是屍體還活着的時候自己造成的，之所以威爾能從畫面里確定這一點，是那死狀凄慘的傢伙硬生生掏開了自己的腹腔，死時手中還捧着一團疑似心臟的玩意，扯出的滿是血液的連接組織還牽連在他腹腔內。

羅納爾也是臉色發白，就算是對羅伊大師較為熟悉的他也很有些受不了這種風格。

“姐夫，這位羅伊大師是什麼系的魔法師，怎麼這麼嗯......”

“你聽說過詛咒法師這種存在么？”羅納爾遞過一杯紅酒“喝了它，壓壓驚，我當初第一次見識也和你一樣受衝擊。”

威爾一飲而盡。

沒辦法，那邊還有十幾個活着的活人呢，要看完他們是怎麼被幹掉的，實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