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燈行
“不娘哥，我剛剛看到一條消息，有人說今天觀眾席上來了四級生，很可能也會參賽。”楊木木說。
“四級生？我聽格萊特學長提過，他們不是有實踐課要離開學校嗎？”張不良有些擔心，萬一蕎姐被安排和四級生對戰，那可是相差了整整兩級。
“我跟你們說，十號選手也是四級生！我陪小蕎在候場室的時候，其他參賽選手就在那裏議論，安娜會從觀眾席上安排誰來和他對戰，現在看來，肯定是四級生對戰四級生了。”秋歌振振有詞地說。
“可能他們的實踐課被安排在學校附近？”楊木木猜測道。
“希望安娜和秋歌想的一樣，把兩個四級生安排在一起PK，那樣才算公平。”張不良說。
接下來就要公佈夏歆蕎的對戰選手了，其實夏歆蕎的心裏也是比較忐忑的，雖然她已經看過上一屆的比賽了，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親自參加，她也不想在第一場PK中就被刷下去。
“八號二級生夏歆蕎對戰三級生百花信子。”
張不良聽得很清楚，他為夏歆蕎捏了一把汗，還好不是四級生。
“九號三級生波倫斯對戰四級生威爾殉。”
“什麼？”張不良他們三個都吃了一驚，安娜竟然沒有把兩個四級生安排在一起，看來觀眾席還有別的四級生。
“不過還好，蕎姐沒碰上就行。”張不良長舒一口氣，拿起檸檬水喝了一口。
“十號四級生李白對戰一級生張不良。”
“噗！”張不良嘴裏的檸檬水還沒來得及咽，全都噴了出去。
楊木木幸好帶他坐在了第一排，不然誰坐他前面誰就得遭殃。
“What？！”全場陸續發出質疑，張不良周圍的幾個學生都把目光投了過來，尤其是之前看到張不良插學生卡的那幾個外國人。
“剛剛報的是我的名字吧？”張不良還是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秋歌和楊木木。
秋歌和楊木木面面相覷，同時點了點頭。
“不應該啊？難道我得到的消息有誤？”楊木木開始翻起手機。
“實在扛不住了就投降，沒人會笑話你的。”秋歌說。
“什麼垃圾系統，搞什麼飛機啊！”張不良覺得自己真要應了楊木木那句“和耍猴有什麼區別”。
校長室的電話響起，夏汐楊正在泡茶，過了幾分鐘才拿起電話。
“校長，今年的預選賽出了點狀況。”
“又是什麼小事情啊？”
“安娜抽選了一名新生作為李白的對手。”
“那個新生是張不良嗎？”夏汐楊似乎並不驚訝。
“校長，您，您怎麼知道？”
“我喝完這杯茶就過去，他們倆的比賽還是值得一看的。”夏汐楊說。
赫蒙思教授自從宣佈完比賽開始之後就找不見人了，古蘭德只好找了個備用話筒，開始宣讀挑戰賽的比賽規則：“每一場比賽時限為五分鐘，比賽場地為1600平米的正方形範圍，從比賽開始到結束，場地範圍平均每分鐘縮小320平米直至比賽結束，對戰雙方先出範圍者判負。”
半個小時之後，夏汐楊親自來到現場，恰好趕上孫女的比賽。
“爺爺來了！”夏歆蕎既驚喜又緊張，“瑤瑤，我們得好好表現，不能讓爺爺失望！”
“瑤瑤”是夏歆蕎的契約神，本名瑤姬，乃巫山神女。
“那可得看你掌握的如何了，小丫頭。
”瑤姬發出她那磁性而空靈的女中音，幸好夏歆蕎不是男生，不然定會傾慕於她。
對戰雙方進入擂台，這裏有一位教授施展法術守護，可確保雙方戰鬥不會波及外界。
擂台的一側，少女雙目清澈，美麗天成，前額矇著一層汗絲。夏歆蕎一改往日長發披肩，活力的雙馬尾，好似兩個飽滿待放的花骨朵。
另一側的百花信子，秀麗清純，凝脂雪蓮，青色的姬髮式髮型，戴着兩個幽藍的玉簪花，發尾溫潤，身穿白色小振袖，身後扎着一個文庫結。
“百花，我看了你去年的比賽哦，你的實力不容小覷，但是我也不差！你可要小心了！”夏歆蕎雙腳點地，率先發起攻擊。
“是嗎？那我就不用對學妹手下留情了。”百花信子嘴角微微上揚，冷冰冰地說道。
夏歆蕎每次點地，地上都會出現一個冰痕，隨着跨步越來越大，直逼百花信子身前。
百花信子從容閃過夏歆蕎的一記飛踢，嘲諷道：“小妮子，速度不夠快呀。”
“那你試試我這招！”夏歆蕎騰空而起，雙臂交叉，一朵朵冰花在她的手中綻放，淡藍色的花瓣好似一柄柄尖刀，同時刺向百花信子。
面對躲閃不及的冰刀，百花信子面無懼色，她在心中默念：“夜行中的百鬼，為我點燃白櫻，挑起空蕩的靈魂，青燈長行。”
一根細長的櫻花樹枝出現在她的手中，枝上白櫻點綴，枝頭所掛，是一盞青幽紙燈。
冰刀在她的眼前變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飄在空中。
“落！”百花輕語，青燈閃爍，所有的冰刀瞬間落地，砸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台下傳來一陣驚呼。
“這是——青燈行？”
“青燈行！”
“去年的比賽，她也是用的這一招，成功拿下比賽。”
“尤其是團隊賽，她這種減速類法術完全克制攻速流！”
“不過也有弊端，它能減速的物體數目是有限的。”
“一個是火屬性，一個是冰屬性，冰遇到火肯定會熔化的，從物理學來說，夏歆蕎本來就被克制，再加上她比百花信子低了一級，無論是從法術強度還是實戰經驗來看，她都沒有勝算。”
“原來蕎姐是冰屬性法師啊，那我就是火屬性嘍？”張不良第一次有屬性這個概念，“那秋歌就是水屬性，洛小茜也是，羅智呢，就是金屬性。”
“對了木頭，你是木屬性的嗎？”張不良扭頭看向楊木木。
“啊？哈哈哈哈，這和姓名無關啦。”楊木木笑着說。
“愚笨！”黎叔突然冒了個泡。
“唉，我這就小小的聯想一下，不勞煩您老人家出來痛罵我。”張不良一臉無語。
“小蕎，加油呀！你一定會贏的！”秋歌突然帶節奏，張不良愣了一下，也跟着喊了起來。楊木木一臉懵，但是張不良喊啥他也跟着喊。
擂台上。
“學妹，要不你自己走出圈吧，不然一會受傷了校長大人會責怪我的。”百花信子胸有成竹，直言勸降。
“儘管出招吧！”夏歆蕎的氣勢絲毫不減。
張不良沒想到，平時這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孩子，打起架來竟也毫不退讓。
百花信子高挑青燈，口中默念咒術，四枚青火繞燈旋行。
“火焰本就克你，更何況這是神火，已經過去三分鐘了，戰鬥該結束了。”
夏歆蕎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其實她在和自己的契約神交談。
“瑤瑤，你看對面手裏都有武器了，我什麼也沒有，是不是不太公平呀？你傘借我用用唄。”夏歆蕎對着瑤姬撒起嬌來。
“落冰三千足以打敗她了，是你自己不爭氣。”
“哎呀瑤瑤，我答應你，一個禮拜不喝酒！”夏歆蕎保證道。
“說話算話，那我就再借你一次，別弄壞了！”
“知道啦知道啦，謝謝瑤瑤。”夏歆蕎高興壞了，要不是上次訓練室起火，瑤瑤才捨不得把傘借給她用呢。
百花信子的四枚青火已經來到了夏歆蕎的身前，場地的不斷縮小的界限也已經緊逼夏歆蕎的身後。
她已經沒有退路！
百花信子已經勝券在握。
霎時，夏歆蕎的手中多了一把紅傘。
這傘，隱隱透着悲涼，懷着傷感。
百花信子頓感不妙。
“一枝紅艷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夏歆蕎長嘆。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下雨了？”觀眾席上，眾人下意識地抬頭。
“不對呀，我們在室內，怎麼可能會下雨啊！”
“難道是？”
“夏歆蕎！她竟然是雙屬性！”
“蕎姐好厲害，竟然還會下雨，太不可思議了。”張不良驚呼。
“她應該是雙屬性，我媽媽跟我說過，神明一般是專修一個屬性，但是有的神明比較特殊，同時修鍊兩個屬性甚至多個屬性，那麼契約者就可以學習使用不止一個屬性的技能了。”楊木木慢吞吞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秋歌說。
“黎叔，你除了會用火，還會用別的嗎？比如風雨雷電啥的。”張不良問道。
“首先，我只會用火，其次，我所知道的屬性只分為金木水火土，並沒有接觸過你口中的風雨雷電啥。”
“‘啥’只是個方言，並不是我想要表達的屬性......”
“哦。”
張不良有點失望，不過他也為蕎姐是雙屬性而感到高興，學姐越強大，自己進步的空間也越大嘛。
“沒想到你還會水屬性法術。”百花信子嘆言。
“嘿嘿，技多不壓身！”夏歆蕎咧嘴笑道。
雨水打在青火上，雖然沒有熄滅，卻讓火勢小了一些。
“呵，不過是尋常雨水。”百花信子冷哼一聲。
夏歆蕎並未理會，專心操控紅傘。
雨滴在紅傘的四周不斷匯聚，形成一隻水鶴。
“去！”夏歆蕎一聲令下，水鶴振翅環翔，將四枚青火吞入體內。
火雖不滅，百花信子卻無法控制其逃出水鶴的壓制。
眼看場地越來越小，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夏歆蕎抓準時機，一個迴旋踢將百花信子逼出界外。
“我贏嘍！”夏歆蕎高興地跳了起來。
“竟然偷襲！”百花信子很不服氣，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敗局。
“這叫合理利用規則，誰讓你只顧看那燈籠，沒有注意場地變化呢。”夏歆蕎衝著百花信子吐舌頭。
“你！”
“我宣佈，夏歆蕎勝！”古蘭德宣佈比賽結果。
“蕎姐贏了！太好了！”張不良激動地鼓掌，楊木木也跟着鼓掌。
秋歌高興地直接給小蕎打電話，不過鈴聲從她的另一個口袋裏傳了出來，顯然她忘記了在候場室的時候，小蕎把手機交給她保管的事情。
不過現場的歡呼聲太大，待歡呼聲停下之後，她才反應過來。
五分鐘之後就輪到張不良上場了，秋歌帶着他走進候場室，一起跟來的還有楊木木。
夏汐楊怒氣沖沖地找到施展法術守護擂台的教授，顯然是因為他也被自己的孫女淋了一頭雨。
“艾弗里教授，你的法術為什麼會出現紕漏？你能解釋一下嗎？”夏汐楊質問道。
“校長，實在抱歉，我真的沒有預料到您的孫女會使用雙屬性法術，在比賽開始之前，我只施展了針對冰火兩個屬性的禁止術，沒有提前施展禁水術。”
“你不能同時把禁止術都施展嗎？”
“校長，你也知道那對我而言是很難的事情，更何況總共有那麼多場比賽......”
“算了，不為難你了，也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小蕎的特殊情況。當然，我也沒有料到她已經掌握了高級的御水術。不過，接下來的兩場比賽，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都是單屬性選手，希望你不要再讓戰鬥波及到外界了。”
“好的校長，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我這個教授立刻辭職！”艾弗里當場許諾。
“記住你說的話。”夏汐楊滿意地點點頭。
候場室。
夏歆蕎見到了秋歌和張不良，也通過張不良認識了楊木木。
“學弟，我要是知道你有那麼好的運氣，我就提前告訴你了，你今天剛領的學生卡，很多關於你實力的信息根本沒有記錄，意思就是你的學生卡成了安娜思維里的anyone，就相當於是一張任意卡，在她看來，你可以擁有一級生的實力，也可以具備四級生的實力。現場插卡的觀眾里如果沒有四級生或者實力匹配的三級生，她就會選你上場。”夏歆蕎解釋道。
“竟然是這樣！”眾人恍然大悟。
“對了，這是我搜集的資料，裏面有接下來你要面對的四級生的基本信息。”夏歆蕎將一個文件發給到張不良的手機上。
“我的對手是誰來着？”當時宣讀最後一組對戰名單的時候，張不良的注意力在檸檬水上，根本沒有想到會與自己有關。
“李白。”夏歆蕎說。
第九場比賽是三級生波倫斯對戰四級生威爾殉，在此之前，波倫斯打聽到燒掉小蕎訓練室的那個新生叫張不良，當他得知下一場對戰選手中有張不良的時候，他既感到驚訝又覺得興奮。
“張不良是吧，希望你可以通過挑戰賽，等到團隊賽的時候，我會好好的針對你。”波倫斯露出一副陰險狡詐的嘴臉。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威爾殉的實力遠遠高於他，比賽剛過兩分鐘就結束了。
波倫斯灰頭土臉地跑下台，瞥了一眼候場室的張不良，他心裏暗道：“沒想到四級生竟然那麼強，看來是我高估自己了，不過那小子才一級，上場等着被虐吧。”
候場室內。
張不良還沒有看完蕎姐給的資料，就被告知比賽馬上開始。
“怎麼那麼快？”張不良很懊惱。
“上一場是一個三級生對戰四級生，那個三級生太菜了，才堅持了兩分鐘就被打敗了。”秋歌說。
“請注意你這個‘才’字，絕對是危險發言！我可能連兩分鐘都堅持不到！”張不良對着秋歌翻白眼。
“快去吧快去吧，一會裁判該宣佈選手棄賽了。”夏歆蕎催促道。
張不良走上擂台。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出現在觀眾視野里，他的左上方就是觀眾席，他看到夏歆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秋歌和楊木木坐在她的兩邊。
“黎叔，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能有什麼想法，上午教你的那招還記得吧？”
“記得，不過我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自信一點，你還是挺有天賦的。”
“喂，菜鳥！”
張不良回過神，發現有人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