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不能欺騙我
“安格斯還是住在艾略特老宅嗎？”柏妮絲在深夜卻有些失眠，便拉着本傑明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喝着小酒，聊起了安格斯·艾略特。
“嗯，提他做什麼？”本傑明有些不爽的這樣問着。安格斯·艾略特準確來說是他的堂兄，畢竟血族的貴族並不多，都沾親帶故。但他和這位堂兄的關係並不太好。
“我有些事情，需要他幫忙。”
“我不能幫你？”
“本傑明，他活了多久了？兩三千年了吧，他能夠更加了解我想問的事情。”柏妮絲冷靜的分析，事實上他們以前的關係還不錯，但是後來鬧僵了，而柏妮絲則是選擇了與本傑明站在一起。
雖然安格斯並不怪她，甚至變得越發的溫柔了，儘管這讓柏妮絲不適應。
“…好吧，我猜你也不希望我跟你一起去？”本傑明一臉的無語，已經猜到了她的意思。
“哇哦，本傑明小朋友真聰明，來跟姐姐碰碰杯。”柏妮絲湊近了一些，或許是忽然想起了自己比他大這件事，所以一臉不正經的逗着他。
本傑明懶得回應，敷衍的和柏妮絲碰杯，目光卻沒有離開過她，對視時，柏妮絲覺得本傑明的瞳孔似乎比她的顏色紅得更深，似乎更加好看一些。
“如果我和安格斯一樣大，當年你喜歡的人會是我嗎？”本傑明似乎有些醉了，他輕聲問着，語氣是無奈又夾雜着眷戀，深情的神色並不似偽裝和玩笑。
“……”柏妮絲扶了扶額。
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還是覺得我喜歡安格斯？這是柏妮絲關注的點。
“我不喜歡安格斯。”柏妮絲這樣回答。她幾乎是安格斯·艾略特看着長大的，雖然這傢伙的確各個方面都長在了她的審美上，但是太陰晴不定了，梅林知道她以前關係好的男孩們究竟是怎麼失蹤或是出事故的。
“沒有發生的事情，我也說不準…”柏妮絲試探的回答，伸着腦袋觀察本傑明的表情。只見少年將杯中剩餘的烈酒一飲而下，事實上他以前都是喜歡慢慢喝的…
隨後伸手，彈了彈柏妮絲的腦門，神色又恢復了以往，似乎還帶些酒氣，他說：“我開玩笑呢，有點醉了…你快去睡覺吧，別到時候睡到下午才去找安格斯。”
“好吧，晚安。”柏妮絲見他是不可反駁的那種神色，便慢吞吞的抱着泰迪熊玩偶，可憐如被欺負的赤狐般上樓回了房間。
本傑明坐在原來的位置，望着她，直到她進入房間后，才輕輕嘆氣，事實上，他的酒量一直很好。
柏妮絲點了香薰，在若有若無的香氣中，終於進入了夢鄉，在黎明即將到來之時。
“柏妮絲。”漆黑的瞳孔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哦，湯姆。好久不見。”柏妮絲習慣性的揉了揉眼睛，她坐到了床邊，湯姆則在椅子上看着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又像是在生悶氣。
柏妮絲看了看他的耳朵，她上次為這個少年戳的耳洞看來是被精心照料過了，已經沒有發炎了，耳釘仍然是那個骷髏頭的，暗黑的風格似乎很適合他。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湯姆並不是很想理她，在他眼裏，這個女孩經常說些花言巧語，又幾乎從不做出正經的承諾，讓人的情緒受她牽制，這也使他煩躁。
在年幼時，小湯姆獨自一人在孤兒院備受冷眼，只有柏妮絲給予他關愛，雖然她經常喜歡悄悄掐一掐、戳一戳他臉上得軟肉…嗯這讓當時的他有些不耐煩，但這個少女，是他當時除了未知的父親以外，唯一的期待。
他曾以為柏妮絲是他的幻覺，是他的夢魘，是他虛假的理想。
“你還記得嗎？在你才這麼點大的時候。”柏妮絲用手比劃了一下十歲的小湯姆的身高，笑着說：“那時候我就答應過你…不拋棄你。”雖然柏妮絲並不是一個十分信守承諾的人，但這個諾言，維持着他們的感情。
“嗯，你答應過我的…”湯姆這樣重複着，他微微低頭，他看起來似乎最近的睡眠也不是很好，掛着淡淡的黑眼圈，卻顯得他有些破碎感和頹靡的帥氣。
“柏妮絲，你不能欺騙我。”湯姆說這句話時，幾乎是命令的語氣，這讓柏妮絲十分不爽，從來沒有人可以命令她。
她笑了笑，顯得有些輕蔑，為少年這偶爾的不理性，淡粉色的嘴唇微張，說出的字眼直戳他的心坎。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
“會不會騙你，這取決於我，對嗎？湯姆。”柏妮絲這話一出，點明了湯姆·里德爾才是被動一方的這件事，不過她其實只是討厭他說話的方式罷了，她可沒什麼興趣去騙一個可憐的小孩子。
哪怕他現在怎樣英俊，或是成績多麼前列，有很多人追捧，都無濟於事。在柏妮絲的眼裏，他一直都是那個孤兒院裏，被人人稱之為怪胎，內心偏執的小男孩罷了。
也是那份仇恨和偏執，才真正讓柏妮絲覺得有趣。她不會離開他，至少在她查清楚他的事情之前不會。
柏妮絲想看看，這個還算是有趣的男孩，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那你會嗎？”湯姆和她對峙着，顯得有些幼稚，如果要騙他，那麼再騙他一句“不會”又何妨呢？但這位少年還是這樣問着，因為他需要一個真正的期盼，讓他有十足的動力走那些艱險的路，他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實意的在乎柏妮絲，但以她為動力，至少直到現在，也一直可以觸動着他。
湯姆·里德爾走着崎嶇的路，曾被人唾棄、詆毀，可他無所畏懼，因為他有着足以被人稱為瘋狂的目標和理想，有着一個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的追求。
“希望我的決定不會讓我失望。”柏妮絲笑了笑，她湊近了湯姆一些，因為她知道又將要離開了，卻並不確定多久會再來。
“你最終會發現，這是你最正確的決定。”他哪怕那些理想暫時還只是奠定了一些基礎，但還是篤定的這樣說，因為他堅信，會成功的，到那時，他會找到柏妮絲，在現實里，真真切切的找到她。
柏妮絲又消失了，在湯姆的眼前。
事實上每次在夢境中見到她，都會讓湯姆在凌晨驚醒，這會影響他的睡眠，甚至是偶爾聽課的效率，可他還是想見她。
她似乎很近，近得湯姆可以仔細的觀察到她修長的睫毛和粉嫩的雙唇，似火般的瞳孔和明艷的橘色長發，可她也很遠，遠到永遠都會在黎明離去，這像是詛咒，像是懲罰。
難道這是上天對於他壞事做盡的懲罰嗎？若是如此，那麼湯姆不選擇認罪，他會打破這些距離的，只是需要時間。
湯姆·里德爾想要的一切，他都會竭盡全力、不擇手段的去得到、佔有。
“等我。”湯姆似在對柏妮絲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會等他嗎？這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