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火海中的村子，人性與神性

荒古時期，為遮天三部曲世界第一部中，這個世界最為黑暗的時期。

這是顧黑穿越到洪荒前，對於紅毛怪筆下的玄幻世界三部曲之中，關於這一時期的了解。

這一時期是，繼人族最後一位，也是荒古時期最強大帝，有着以「仙路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的無始大帝消失后的許久時間段。

此時已經經歷了太古種族禍亂，從時間線上來看，如今屬於人族聖體沒落，被蒼天霸體屠戮諸多聖體后的時期。

不久之後，蒼天霸體一脈自便會因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卻已經熬不到成仙路開啟，從而血祭眾生以求長存。

現在的平靜，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罷了。

「那麼……估且在霸體亂世的浩劫到來前，暫時在這北斗星域靜心等待便是。

道門體系之中，除了修鍊證道成就天仙者，不乏受人間香火，信仰證道的」

顧黑掐算推演片刻，便決定下來了。

顧黑的想法很簡單，這一時期遮天人族勢弱，無始大帝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是死是活。

因為凡是成帝者，皆是融合了天心印記，自身大道在成道後會蓋壓宇宙萬道三萬年……

三萬年內，無論無始是死是活，任何人，哪怕足夠證道的底蘊了，也無法成帝成皇，只能另類證道。

這種情況下，人族之中再天驕縱橫、另類證道之輩，也只是准帝，無法真正和圓滿無缺的大帝相提並論，比不了真正的禁區至尊。

而且荒古時期的人族聖體，也遠遠比不了后荒古的蓋九幽、姜神王那樣，能以大成聖體另類證道后的逆天，

縱然拚命抗衡，也連宿敵蒼天霸體都抵擋不住，更別說視霸體為螻蟻的禁區至尊。

按原著劇情，無始現在應該還在「奇異世界」那片仙域夾縫中，和不死天皇、帝尊及另一個二世紅塵仙對峙，根本無法脫身。

正因如此，這一時期被稱為人族最黑暗的時期。

若是自己以救世主的身份，在最危難的時期庇護下人族，那麼無疑會受到人族億萬萬凡人和修士的香火信仰……

到時候，匯聚億萬萬眾生的香火信仰之力……是否可以證道陽神大真人？

想想……確實挺讓人心動的。

左右無非是一個試驗罷了，以顧黑的修為境界，就算九世紅塵仙那等，

戰力表現堪比准仙王或者洪荒准聖巨頭者，也是抬掌可滅，完全不是難事。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讓外人看來，覺得對付禁區至尊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能讓信仰之力得到最大化壓榨。

顧黑思維運轉極快，剎那間千萬個念頭閃過，一一否定，很快便有了主意。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我想，本尊知道該如何做了」

顧黑嘴角微微上揚，想好接下來的謀划，便抬步不緊不慢的向外走去，沒有使用任何超凡力量。

夕陽西下，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慢悠悠在森林裏閑庭信步走着的顧黑，終於走出了森林。

走出森林沒多久，遠遠的，顧黑就看到了幾公裡外有一處村莊，那裏黑煙陣陣、直衝天際，更有火花躥動。

很顯然，那明顯不是農家做飯的炊煙，而是遇到了屠村慘劇。

「村子嗎？既然暫時沒有落腳的住處……就去那邊看看吧，若是有未燒毀的房子，也好有個住處」

顧黑見狀，心裏想着，便身化清光向村口而去。

只是眨眼間，顧黑便出現在村口，入目所見，幾乎到處被火海淹沒，沒有幾座完整的房屋，嗆鼻的黑煙滾滾遮天蔽日。

除非之外，就是滿地屍首分離的男女老少，一個個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被大火焚燒着。

空氣之中，顧黑感覺到了，絲絲還未完全散去的靈力波動，那是屬於修行者的力量。

「屠村的……是一念遮天體系的人道修士？」

顧黑有些詫異，原以為只是普通的土匪進村燒殺搶掠，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想到這裏，顧黑黑白分明的眼眸頓時閃過一抹清光，絢麗的時光長河在其眼中倒映而出，

其中有歲月的力量在流動、種種殺戮的場面在眸子中閃過……

這是他在施展天罡三十六神通中的「逆知未來」，能將過去發生的一切沒有絲毫遺漏的、像電影片段般在眼中映照出來。

即便是未來發生的，以顧黑當前的修為境界，也能倒推幾千萬年。

當然，倒推未來的話，那樣會有代價，越久遠的未來代價越大。

輕則減壽，重則還會跌落境界……而且也有限制。

比如說顧黑想看洪荒西遊以後的末法大劫，根本預知不了，除非他境界超過當前早期版本的洪荒天道。

「怎麼樣，沒有遺漏吧？」

「應該沒有了……這個村子是我們唯一能找到的，有可能體內流着人族聖體之血的村子」

「行了，那就回去向滄瀾大人復命吧……」

「霸體祖星的第一秘境修士？」

顧黑看着那一閃而過的幾道屠村的修士身影，看着時光回溯中幾個修士對話完就走了，

逆知未來追本溯源，推演天機之下，立刻明白了這些修士的身份。

聽令於一個叫滄瀾的人，並且欲對人族聖體後裔斬盡殺絕……符合這些條件的，只有蒼天霸體一脈的大成霸體中的滄瀾。

這個村子，有人體內流着人族聖體的血脈？

顧黑若有所思。

遮天裏的人族聖體，自然不是指只有九大聖體那九個人……在人族聖體沒落前，人族聖體體質擁有者何其多，被稱為人族第一體質。

只不過自從沒落後，聖體擁有者越來越少，更有許多尚未崛起就被宿敵的霸體一脈斬殺。..

到了狠人、葉凡那后荒古時期，人族聖體更是在多次阻止黑暗動亂后，被地府至尊詛咒，導致聖體天生無法修行。

後來葉凡的出現，才漸漸打破聖體無法修行的詛咒。

顧黑倒是沒想到，剛降臨這個世界，就碰巧來到了疑似擁有聖體體質，但剛剛被霸體祖星的修士找到並屠戮一空的村子。

「算了，與本尊無關，在哪裏住下不是住？」

顧黑微微搖頭，抬手，絲絲縷縷的清光從體表浮起匯聚手掌心。

隨手一揮，入眼所見的滿地屍體全都化為飛灰，連帶那肆虐的火海，也宛如被颱風颳走般紛紛熄滅了。

顧黑左右看了看，選了一個剛剛經歷屠村和火災的、燒的不嚴重的院子，就欲進去暫時住下來。

「哇……」

但是很快，在火海消失后，顧黑隱隱約約間聽到一絲微弱的，嬰兒的啼哭聲。

「嬰兒？」

顧黑有些驚奇，進村時候他看到滿地屍體不下千具，以為全村人死光了，便並沒有刻意散發神念探察村子每個角落。

結果，竟然還有活人？

顧黑把目光投向了，一座連房粱都燒得倒塌了的院子，那裏就是哭聲和微弱生命氣息感應到的方向。

腳下遁光升起，顧黑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在那院子中的，一口長滿爬山虎等藤蔓和苔蘚的古井前。

沒有多遲疑，顧黑跳了下去。

「澎！」

沉悶的落地聲，在漆黑一片的環境極外清晰，四周安靜得可怕。

顧黑抬頭，上面一片漆黑，不使用超凡力量的話，凡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井口。

「古井下，還別有洞天嗎？看來這村子確實有人流着聖體之血，猜到會有這一天……」

顧黑想着，神念散發開來，無視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陰森，漆黑的環境對於能夜視的修鍊者和白天沒有區別。

顧黑身影化作清光，順着神念的感知穿過重重黑暗甬道，直奔神念感知中的兩道生命氣息而去。

「嗡一一」

耀眼璀璨的金光照亮了無邊黑暗的環境，渾身散發不朽金色光芒的顧黑無視牆壁，如同虛無的身影穿牆而過，出現在了一個封閉的石室內。

這裏不再一片黑暗，有一盞盞數以百計的油燈掛在牆壁上。

而在一處角落，一張鋪滿野獸皮毛做的被褥的石床上，一個容貌傾國傾城、絕美得令人屏息，

明明三十多歲了，卻宛如十七八歲的少女穿着粗布麻衣，臉色蒼白、氣若遊絲躺在上面，卻仍用眷戀的目光看着身前的小傢伙。

在她的心口位置，有着一道貫穿後背碗口大窯隆，而在她懷裏，正有一個襁褓中的女嬰在哇哇大哭，顯然是被餓醒的。

「誰……誰？！」

女子見到忽然出現的金光，以及金光之中的身影，本來離死不遠的女子掙扎着就想爬起來。

「你快死了」

金光散去，露出了面無表情，氣質宛如謫仙般空靈飄逸、不食人間煙火般的顧黑，顧黑淡淡道。

「你是……霸體祖星的修士吧？我的女兒，作為村子裏唯一的元靈體，終究逃不過霸體的屠刀啊……」

女子看着走來的顧黑，凄涼一笑，眼中有着深深絕望和無力，以及對霸體祖星的恨意。

「我名顧黑，是一名路過的散修，並非霸體一脈的修士，你不必擔心」

顧黑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語氣平淡的回答。

「我來到這裏時，除了你們母女，村子裏的人都死了許久……若非聽到嬰兒的哭聲，未必會發現這裏有活人」

「顧……顧黑？」

命不久矣的女子沒想過顧黑會這樣回答，嘴裏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遍。

「那……能拜託你一件事嗎？算是我這個，將死之人唯一的……請求……」

女子笑了笑，沒有去懷疑顧黑的話。

她如今沒多少時間好活了，因為放心不下女兒，全憑一囗氣吊著才活到現在。

哪怕她沒生命垂危假死前，也只是個小小的命泉境修士，現在生命氣息幾近消散，就是個普通人也不是對手。

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懷疑了，左右……也就是母女在劫難逃而已。

「……說，我不確定能辦到，你也不必抱太多希望」

顧黑見她生命氣息微弱到快消息了，略一沉吟，打算先聽聽她想說什麼。

「幫我……好好照顧她，不需要她以後多歷害，也不需要她為我報仇。

只要……她一生能平平安安活下去，哪怕是給你當個暖床丫頭，也好過死在霸體祖星修士屠刀下……」

女子原來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說話也不再那麼艱難，顧黑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的徵兆。

「如果這是你遺願，可以……畢竟，有個貼身丫鬟也不錯」

顧黑微微思考了一下，點頭答應，他本就是隨心所欲之人，如果辦不到的事是絕對不會輕易答應的。

但是霸體……他也並不放在眼裏，答應也無妨，就當收個跟屁蟲而已。

「謝謝……她叫涵涵，本名蘇涵」

女子笑了聲，說完，眼中的神彩漸漸黯淡了下去。

「安心去吧」

顧黑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上前在女子臉上輕輕一撫，使其雙眼閉上。

「哇……咳咳」

嬰兒依舊在哇哇哭着，但是聲音明顯沙啞不少，看來哭了有一段時間了。

「涵涵嗎？」

顧黑抱起襁褓中的嬰兒，淡漠的眸子中浮現一抹人性的柔和，看着懷裏哭啼的嬰兒。

穿越洪荒的無盡歲月中，與世隔絕太久，顧黑不知不覺間都快喪失人性，漸漸變得向無欲無情的神性靠攏了。

看着小傢伙哭哭啼啼的樣子，不僅不覺得心煩，反而露出了寵溺的笑容，低頭在涵涵的額頭落下一吻。

「偶爾和人接觸也不錯，至少那樣……我還能感覺我是個人，而不是只知道算計的神。

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了，也可能是你，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