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突如其來的小麻煩
上午。
依照hale公司通用的上班時間,金時海是踩着點走進了公司大樓。
李博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隨着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金時海的腳步也跟着緩緩停下。
回頭看着李博文接起電話后臉上的神色先是變得疑惑,然後眉頭緊鎖,最後顯露出焦急與不耐。
「好的我知道了。」
李博文掛斷電話后眼皮一抬,發現金時海正詢問地看向著他,嘆了口氣快步向前低頭說道:「化妝品廣告項目出事了。」
金時海眼神一凝,疑惑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很棘手?」
「項目原本已經確定的提案文件不見了,重要的是,裏面包含着後面關鍵的拍攝企劃,不久后就要進行最後的拍攝了,現在這個時候不見了,如果重新規劃,拍攝也得延遲了。」
「而這樣一來,對我們公司的名聲會有所打擊,這個項目又剛好是時海哥你到公司第一個要負責的項目...」李博文面露難色說道。
「沒有備份嗎?或者記錄?」
金時海沒想到他這才剛來公司,還沒到辦公室就出了這麼件事,他對這裏面的彎彎繞繞還不甚了解。
但他明白既然他已經成為了這個公司的社長,而且朴弘宇還把這個項目交給了他,那麼他就有責任去完成好,有什麼問題也需要去解決。
「一般提案正式確立后都是紙質版的打印文件,而且為了提案的保密性,是不會有備份的。」
李博文扶了扶眼鏡,又說道:「不過正常在項目組相關負責提案的工作人員手裏,是會有一份終稿的,也就是正式確定提案前的一個版本文件。」
「嗯?那讓負責提案的相關人員重新整理一份不就好了?」金時海如此想着說道。
「但問題是,原本負責這次提案的兩個人,現在都死咬着說終稿在對方手中,自己並沒有儲存,這會兒正在項目組那鬧呢。」
李博文說完猶豫了片刻,又提醒道:「這明顯是有人藉此想刁難您。」
「那兩個人應該是被收買了,就是想拖着時間讓原本的拍攝延期,一旦拍攝延期,化妝品公司那就算不敢表達出太多不滿,但不管是在業內也好,公司內部也罷,都會對這次項目的人員有所看法,只要您參與進去的話,就像潑了盆污水在您身上一樣,怎麼都會有味道。」
有人故意刁難?
會是他那位素未謀面的大伯嗎,可其他人好像也沒有動機來為難我吧,金時海苦惱的想着。
不過金時海又覺得這種小伎倆又不像是那位大會長的手筆,這種手段對於他那種人物來說,太掉檔次了。
從資料上看來那位也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
看着一臉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金時海,李博文偷偷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關注着這裏,才小聲說道:
「不然您就別接管這個項目了,沒必要主動踩進這個陷阱里,反正您才剛來公司沒多久,還有其他項目可以處理學習的,這種事您只需要和朴本部長說一下就行了,他會理解的。」
「李秘書你平常看足球比賽嗎?」金時海突然這麼問道。
「什麼?呃,是,偶爾會看。」李博文摸不清頭腦答道。
「那你知道一名足球運動員在足球場上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嗯...」
「體力?」
李博文望着金時海轉過身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太清楚自家這位少爺想說些什麼。
「是信念,不管發生什麼,勇往直前的信念。」
金時海堅定地望着前方,彷彿看到了自己以往在球場上奔跑的樣子,過了一會又釋然地笑了笑,回頭看向李博文說道: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做不到這種地步,但我會努力去達到那種境界的,走吧,先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再說吧,而且,如果是有人想要刁難我,躲是躲不掉的。」說完便徑直往電梯口走去。
李博文一愣,連忙跟緊腳步走了上去。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這個項目組辦公室的門口處,還沒走進門,金時海便聽到裏面傳來了一道乾脆利落的女聲。
「說說吧,自己交代清楚。」
「金理事,終稿真的不在我這阿,我說過的,我之前就發給李鍾珉了,他當時搶着說要負責,我又爭不過他,就全讓給他來主導了,現在卻說在我這,他是在撒謊!」
一個肥胖的男人彎腰看着眼前的女子掐媚道。
「鄭宰赫你個死胖子別亂說,金理事您聽我說,他才是在撒謊的那個人,之前是鄭宰赫說,讓我把文件都放在他那儲存保管,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就同意了,現在終稿真的不在我這。」
「我知道這次事故我有很大的責任,如果公司要辭退我,我沒有任何怨言。」
胖胖的男人旁邊站着個梳着大背頭的,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即使說著話,面對眼前的女子也表現得恭恭敬敬。
「我要你們交代的是這些嗎?」
這名女子緩緩站起身來,她身穿一襲修身的灰色大衣,一頭捲髮顯得端莊而優雅,那雙秋水一般明亮的眼睛,卻彷彿隱含着一層薄霧,眸底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冰冷之意。
「誰指使你們兩個的?」
鄭宰赫和李鍾珉兩人低垂着頭,互相偷偷斜眼對視了一下。
隨後,鄭宰赫先微抬起頭一臉茫然的說道:「您是誤會什麼了嗎?什麼指使?」
那一臉茫然無措的神情配上滿是肥肉的臉又帶着掐媚,讓人看了不禁感到有些噁心。
旋即李鍾珉也連忙着急地喊道:「金理事,我覺得沒準就是這樣,是有人指使李鍾珉故意這樣做的,是他故意把終稿藏了起來,一定要好好查查他!」
「我有點煩了。」
「你們知道我生氣的後果是什麼嗎?」女人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
「...」
兩個人看到眼前這個女人冰冷的目光,連忙放下腦袋沉默不語。
周圍的員工本來還在偷偷打量着這裏的情況,聽到女子那不帶一絲生氣的話語也將眼光收了回來,假裝處理着手上的工作。
一時間辦公室里的空氣彷彿被定格,瀰漫著絲絲寒意。
「你們背後的人給了你們什麼?金錢,還是威脅?這些我懶得去知道,但是你們得罪了我的話,你們兩個這輩子就守着那份終稿在街邊打零工度過餘生吧,明白我的意思嗎。」
鄭宰赫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着,但兩個人還是低垂着頭保持沉默。
旁邊的員工連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吸引到女人的注意,四周除了時鐘的轉動聲之外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
「還是不肯說?那就這樣吧。」
女子不耐煩地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準備離開。
「對...對不起。」
「我們,我們今天會努力把終稿找出來的。」李鍾珉咬了咬牙突然說道,整個人也像皮球泄了氣般軟下來。
鄭宰赫詫異地看了李鍾珉一眼,抬頭望向女子的背影,微微張開的口又再次閉合,認命般繼續盯着自己的腳尖,瑟瑟發抖的身軀也逐漸停了下來。
「明天我們兩個會乖乖辭職離開的,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但是指使的人我們真的不敢說,請您...就把我們兩個當塊臭抹布扔在一旁吧。」
女人似乎沒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直視着門口處剛剛進來的兩個人,那如冰山一般寒冷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柔和的微笑,緩步而上,在金時海身前停下腳步。
「哎一古,終於見到我們家金少爺了呢,回國了看完奶奶也不說來看下怒那(姐姐),還得怒那自己跑來見你,真是沒良心。」
女人邊說邊細心打量着佇立在眼前的金時海,淡淡的柳眉彎曲成一抹遠山的姿容和音韻,眼中泛起陣陣漣漪。
望着眼前女子溫柔的目光,金時海的心也為之一動,腦海中忽然閃回了一段記憶碎片。
那是個穿着校服的小女生,無力地靠在牆壁夾角處,低頭捏着衣擺,一陣一陣地抽泣着,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一隻精緻的小手從眼前慢慢伸出,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啄了下女孩的肩膀,一道稚嫩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怒那別哭了好不好,哭是沒有用的,我都從來都不哭呢。」
女孩聽到聲音一頓,用衣袖擦了擦臉,又揚起一張小花臉看了過來,哽咽着說:「我沒哭,我...我只是眼睛進了沙子,你不要亂說。」
「嗯,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怒那你要吃糖果嗎,吃了就會變開心的。」
小手往口袋搜索一番,像變魔術似的掏出一大把軟糖來,捏緊放在女孩跟前,生怕不小心掉了幾顆。
女孩癟着嘴,雙手做出捧水的姿勢接過糖果,然後輕聲說道:「時海你怎麼學會撒謊了,這是不好的習慣,以後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那道稚嫩的聲音帶着些不解再次響起,「我沒有撒謊呀,時海真的從來不哭的。」
「怒那別擔心,時海以後會保護你的,這樣你就不用怕眼睛進沙子了。」
......
回想起之前看到資料中的照片,金時海略微低頭柔聲道:「敏熙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