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厲向聞,你不要自作多情
婚房中,陸蕁安安靜靜的坐在兩米多寬的大床上。
漂亮的婚紗裙擺散開,床上全是花瓣。
陸放一進來,嗅到的全是馥郁的香氣。
再一抬頭,姐姐美得驚心動魄,像是教堂壁畫上的神女。
這一刻陸放對自家姐姐的擔憂到達了頂峰,他整天和姐姐在一起,都被驚艷成這樣,那個老男人豈不是要對着姐姐饞死!
陸放立刻衝到陸蕁面前,張口就開始說厲向聞的壞話:「姐,我看那老男人就是個純純的色鬼,完全就是覬覦你的美色才願意成婚的,你可千萬小心啊。」
陸蕁蹙起眉,抽出根煙,點燃,煙霧模糊了她冰冷的眉眼。
「我從不失手。」
因為一失手,很可能就是滿盤皆輸。
厲向聞不愧是厲向聞,今天教堂頂端的人很明顯就是被他的人解決了。
他早已對「林菀」這個身份產生懷疑。
再停留下去,只會讓自己越來越多的把柄被他抓住。
不過……色令智昏!
好色多好啊。
她還擔心他不好色呢。
陸放看自家姐姐這一副後顧無憂的模樣,忍不住抽走她指尖的煙,氣得原地踱步:「可惡可惡可惡,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老男人我越看越討厭,我一點都不想要姐夫,白齡怎麼還不派人來接我們啊,本來說好乾完這一單我們就能自由的……」.
「算了,都怪我」,陸放發完火,失落的蹲在陸蕁面前,仰起臉眼睛溢出水光,「如果不是我失誤,姐姐也不會受傷。我們也不會流落在這裏,姐姐都是因為我才被迫嫁人的!」
平時看起來冷漠傲慢的陸放,其實常常在陸蕁面前露出這幅受傷小狗的神態。
姐弟倆跟媽媽不合,陸蕁就是陸放的全部。
陸蕁勾起唇角,像撫摸小狗一樣揉了揉陸放的發頂,「陸放是個小笨蛋。」
陸放的臉不高興的垮掉,「我才不是!」
…
陸放離開之後,陸蕁將藏在胸前的玻璃銅管拿了出來。
她為了讓陸放安心,騙他說這是毒,其實這只是一管無色無味,能讓人沉睡長達十二小時的葯。
陸蕁身上根本沒藏什麼毒藥,而且現在兩人在逃亡,本來躲避沈家就已經夠麻煩了,如果再在厲家這裏搞出大事,那他們姐弟倆是真的要栽了。
陸蕁服下解藥,打開銅管,將液體倒入了紅酒中。
晚上十一點。
應酬完畢的新晉老公終於推開了新房的門,身後還跟着擔心孫兒孫媳的厲家老太太以及一眾傭人。
陸蕁掃過他身後的一大群人,心底升起了躁意,因為人越多越容易橫生枝節。
她微微挑起眉梢,看到這位倒霉老公,朝她走了過來。
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過來,掀開了她的頭紗。
「哇,真是漂亮!」
厲家老太太雙手捧着自己的臉感慨,喜歡得不得了。
整個,到哪兒去找這麼一位神仙似的姑娘啊。
陸蕁唇角抽了抽,這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但這心態還真是少女。
厲向聞微微掀唇,盯着陸蕁的臉:「我也覺得,特別美。」
他的嗓音低沉,完美如醇厚的大提琴音。
「特別」兩個字,被他咬的格外的重。
陸蕁抬起眼看他,兩人視線對上,觸及眼底深處,似乎同時也牽動了心臟。
陸蕁蹙起眉心,想要說什麼,老太太忽然拉起她潔白修長的手,往她手腕上套了一個玉鐲。
「菀菀,以後有什麼事情和奶奶說就好,奶奶絕對不會叫向聞欺負了你。」
陸蕁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鐲,碧綠,透亮,甚至能看到玉髓。
別說是市面上了,就是黑市下重金,也難找到這樣的好東西。
但陸蕁表現的很淡然,畢竟她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沒打算做厲向聞的妻子,更不打算做厲家的少夫人:「謝謝。」
老太太心底純善,但是也十分敞亮,她看得出來,這位林小姐初來,眼中都是防備。
並沒有完全交心於孫子。
不過小夫妻,年輕又般配,而且這婚都已經結了,很快就會蜜裏調油了。
老太太都已經算計好了,畢竟急着抱孫子。
她左手牽着厲向聞,右手牽着陸蕁,將兩人拉到窗前,面對着窗外,交代了好多話。
與此同時,老太太右手背在身後,悄悄打了一個手勢。
她的得力助手立刻從包中掏出了一瓶和桌上一模一樣的酒放在桌上,將原來的那瓶藏在了自己包里。
酒被掉包,事情已經辦成,老太太功成身退。
婚房內終於只剩下了厲向聞和陸蕁兩個人。
陸蕁將視線從窗外的薔薇花園收回,看向厲向聞,厲向聞還牽着她的手,布着薄繭的指腹摩挲着她冰冷的手背。
他垂下眸子:「你的手很涼。」
陸蕁微微一笑,「手涼當然是因為空氣冷。」
她把手從厲向聞掌心抽走,關上了窗戶,走到桌前,拿起杯子,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厲向聞。
陸蕁舉杯,笑得漫不經心,滿是敷衍的虛情假意:「敬新婚。」
厲向聞眸光落在杯子上,視線意味深長。
他看向陸蕁,忽然說起了別的話題:「那個男孩是你弟弟嗎?跟你很像。」
陸蕁:「我有沒有弟弟,林家的資料應該寫得一清二楚。」
厲向聞笑了笑,「但我更想聽你的回答。」
陸蕁:「沒有。」
厲向聞點了點頭:「不管是不是你弟弟,我都覺得那個男孩是個可塑之才,我會用最頂級的資源培養他。」
陸蕁被逗笑了:「他一丁點都不喜歡你,你別自作多情。」
厲向聞意有所指的反駁:「那我倒不是對他自作多情。」
陸蕁難得一見的被哽住了。
厲向聞趁勢靠近她,雙臂繞過她的腰,將她禁錮在桌子與自己的手臂之間:「告訴我你的名字。」
陸蕁瞳孔驟然緊縮,她眯起眼睛,絲毫沒有被看穿假身份的心虛:「林菀。」
厲向聞的臉湊得更近,高挺的鼻樑幾乎要抵上陸蕁的,他壓低聲音:「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才能幫你換一個新的身份,從被沈家通緝的亡命之徒,成為厲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
陸蕁眼神冷冰冰的,瞪着厲向聞近在咫尺的臉,一言不發。
厲向聞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我不是在威脅你,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幫你是我的責任,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陸蕁挑起眉:「我是你的妻子那又如何,你憑什麼追問我的名字?我的確不相信你,但是你也沒有相信我不是嗎?」
她猛地推開厲向聞,嘲諷:「你甚至連我遞給你的酒都不敢喝。」
厲向聞看向桌上的酒杯。
陸蕁拿起其中一杯,挑釁的問:「怕我在酒里下毒是嗎?」
她說完之後,將一杯酒全部喝完,「那我先喝,你隨意。」
陸蕁眉尾飛揚,對厲向聞十分看不起。
拙劣的激將法讓厲向聞想要發笑,但不可否認這一招很有效果,一向來深沉內斂的人,輕易的被她激出火氣。
厲向聞拿起酒瓶:「這樣足夠有誠意,能代表我對你的信任嗎?」
他揚起脖頸,對着瓶喝,深刻鮮明的下顎線迷人,酒液順着他性感的下巴流到上下滾動的喉結。
而後沾濕了純白熨帖整齊的襯衫。
肌肉在布料下若隱若現,無端的誘惑。
陸蕁忽然覺得自己口乾舌燥起來,她忍不住舔了舔唇,眸心燃起火花,盯着厲向聞的身體,竟然移不開視線。
第一次中招,遲鈍的陸蕁根本感知不到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她只是覺得十分的燥熱,以及面前這個男人充滿了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