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介紹與實物嚴重不符的未婚妻
面前的少女戴着一張遮住大半張臉的鴨舌帽,露出的下半張臉白皙精緻。
她穿着一身黑,兩條修長筆直包裹在休閑褲中的雙腿弔兒郎當的翹在桌子上。
但即使如此,仍舊能從她沒個正型的坐姿中,看得出身材很好,細腰收束,盈盈一握。
身體看起來很軟。
但是人,野得很。
厲向聞深沉的視線將少女從上至下掃了幾遍。
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看見少女淡粉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對他挑剔點評。
「什麼都好,就是太老了。」
向來不動聲色,巍然如山的厲向聞,額角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厲向聞從沒有想到自己會是被嫌棄的那一個,而且還是用這麼匪夷所思的理由。
秘書唐覺駭然,忍不住挑眉反問:「林小姐,你好像也滿二十二周歲了吧!」
他家爺今年不過二十四,就大兩歲,怎麼在這位林小姐口中就老了?
陸蕁眯了眯眼睛,一直放空的視線盯住了唐覺。
唐覺渾身汗毛一炸,女孩兒的瞳仁亮而鋒銳,他感覺像是被狼盯上了一般。
陸蕁扯扯唇,冷笑一聲,「我和你家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
不僅野,還狂妄得很。
厲向聞幾乎都要被她的自大逗笑了。
厲家,和遠隔一萬多公里的三角洲林家,二十多年前訂下了一樁婚約。
現在這林菀小姐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就是為了來當新娘的。
林家給出的資料顯示,這位林菀小姐是林家三代最優秀溫柔的孫女。
從小安靜懂事乖順,名校畢業,聰穎聽話,是各大豪門爭搶的兒媳婦。
厲向聞看看資料里介紹,又看看面前的女孩。
實物與宣傳不符的典型例子。
簡直就是極與極的對照。
他忍不住笑了。
氣笑了!
陸蕁身邊,站着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少年。
少年眉眼精緻,因為年紀小,甚至俊美的有些難辨性別,但是他的神態表情卻十分倨傲淡漠。
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小祖宗。
陸放盯着厲向聞的笑臉,彎下身子,附在陸蕁耳邊說悄悄話。
「姐,你不是要嫁給他嗎?你說話這麼不客氣,惹惱了他怎麼辦?」
這老男人一看就十分小氣。
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是把他惹毛了,被報復就麻煩了。
陸蕁無聊的轉着手中的鑰匙,眸中波光流轉。
「不先貶一貶他,結婚了之後怎麼馴夫?我可不是什麼軟趴趴的上門媳婦兒!」
這兩人看似在說悄悄話,其實聲音大得所有人都能聽見。
厲向聞在聽到「馴夫」這兩個字之後。
額角青筋又忍不住跳了跳。
這個說辭真是新鮮,他馴服過無數人。
整個都找不出敢違逆他的人。
現在一個看着不過十七八的少女,竟然要馴他?
「很好,很好……」
厲向聞一連說了兩遍很好,可見他受到的震撼。
他將手中的資料「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扯了扯唇。
「既然我們對彼此並無太多的意見,那麼就擇日完婚!」
厲向聞這決定一出口,瞬間驚呆了身後的隨從。
國力強橫,厲家水漲船高。
作為下一代繼承人的厲向聞要什麼女人都有,何必接下這巴巴兒送上門來的林菀。
倒不是說這林家有多上不得檯面,而是林家這位小姐,實物和宣傳也相差太大了,跟詐騙簡直沒兩樣了。
把這弔兒郎當的小痞子娶回來。
厲家還能有安寧之日嗎?
下屬都憂心忡忡,但是架不住厲向聞金口玉言,已經做出決定。
他起身要離開,男人一站起來,將近一米九的身材格外的有壓迫感。
身高腿長,寬肩窄腰的好身材被包裹在手工定製西裝里,襯衫白的耀眼,熨帖的一絲不苟。
再往上是一張深刻俊冷,輪廓天神難描的臉。
陸蕁眉尾挑起,即便是她對男人不感興趣,也被小小的驚艷了一把。
她將鴨舌帽朝上抬了抬,一雙漂亮的眼睛將厲向聞從腳到頭打量了一番。
這眼神可謂是十分不雅,真像是小混混調戲良家少女。
「嘖,這樣看起來好像還不錯」,陸蕁點評完之後,忽然好奇的問,「不過我老公應該還是乾乾淨淨的,沒有被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弄髒吧!」
此言一出。
全場寂靜。
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陸放倒吸一口涼氣。
我家姐姐,就是帥!
厲向聞身體僵硬了一秒,他回頭,凌厲的視線落在陸蕁身上。
陸蕁摘掉帽子挑釁,露出一張精緻到無以復加的臉。
她長至鎖骨的發微亂,黑髮襯着雪白的脖頸和鎖骨。
說不出來的不羈野性。
厲向聞眸光一寸寸暗下去,他忽然邁開長腿,朝着陸蕁走過來。
而後直接俯身,按住她的雙腕,吻住了這張口出狂言的唇。
陸蕁眉間痛苦之色一閃,張口狠狠咬住了他。
血腥之氣很快在唇間瀰漫開。
陸放臉色十分難看,順手抄起一旁的花瓶就要收拾這個色膽包天的老男人。
一旁的保鏢眼疾手快,急忙衝過來抱住了陸放。
五分鐘后。
一吻結束。
陸蕁的臉因為缺氧和憤怒變得通紅,和微紅的眼角映襯着。
實在是漂亮的扎眼。
厲向聞舔了舔唇瓣的傷口。
真狠,差點把他咬穿。
「這麼好奇的話,那就新婚之夜好好試試」,厲向聞拇指按了按陸蕁的唇,「我的新娘。」
他的指腹布着薄繭,蹭着陸蕁的唇瓣,說不出的危險。
陸蕁眯起眼睛,分毫不讓:「別是個繡花枕頭就好。」
兩人視線對上。
空氣彷彿都噼里啪啦燃起了火花。
唐覺一陣心悸,初次見面就鬧成這樣,真是不得了了。
這林小姐娶回去,沒有寧日就算了,整個厲家怕是都得被她鬧翻天。
厲向聞冷冷一笑:「絕對讓你再沒力氣造作!」
男人帶着十幾個秘書保鏢走出去。
一直漫不經心,張狂肆意的陸蕁終於忍不住,臉上五官扭曲,露出痛苦的表情。
陸放急忙問:「被那老男人碰到傷口了對不對?快讓我看看。」
陸蕁一聲不吭,挽起手腕的袖子。
紅色的血跡已經暈染了整塊包紮的紗布,觸目驚心。
陸放擰眉,心疼的差點掉眼淚,他急忙拿出醫藥箱為陸蕁清理傷口。
「為什麼反反覆復總也好不了?」他覺得奇怪,「難不成是傷口有毒?」
可是兩人現在被沈家全球通緝,連個安全的藏身之處都找不到。
更別提是去醫院檢查了。
陸放急了:「要不就讓你這個便宜老公找個醫生過來吧,我真的怕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陸蕁一言不發,臉色凝重,忽然一把拂開了陸放要更換紗布的手。
陸放大驚:「姐!」
陸蕁一把撕開紗布,紗布和傷口已經黏連在一起,撕開時血淋淋的痛。
陸蕁咬緊牙關,拿起隨身攜帶的小刀,噴上酒精,抬手將傷口處的爛肉剜了下來。
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但同時,在紅色的肉中,露出了一點黑色的東西。
陸放瞳孔放大,接過小刀。
將這枚被流彈帶入傷口之中的微型定位器弄了出來。
陸蕁已經疼得滿頭滿臉的汗,雙唇發白,沒有一絲血色。
但是看着被扔到地上的定位器,她勾起唇角,像只得勝的狼一樣笑了。
被手眼通天的沈家全球通緝又怎麼樣?
她依舊安然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