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清晨，顧雲月赤腳踩在地板上，將地上亂七八糟的衣服都撿起來。

床上的少女臉貼着枕頭，整張小臉都陷了進去。

呼吸輕輕淺淺，整個人蜷縮成一隻小蝦米。

肩膀上的皮膚上佈滿了青紫色的痕迹，能看出來受盡了欺負，眼角被哭得紅紅。

顧雲月輕手輕腳地離開卧室，順帶把門小心關上。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管家頭疼地蹲在牆角修理掃地機械人。

整個宅子太大了，光靠人力光是每天清掃就要費很大力氣，大多數房間都是交給掃地機械人來完成。

管家奇怪：「上星期剛買的機械人突然壞了，我今日找維修看看。」

顧雲月尋常不會過問這種瑣事，她「嗯」了一聲，「這不是找公司一人代言的那一家？」

「研發部給咱家宅子專門定製了幾款，應該不會壞吧？」

管家拍了拍掃地機械人，從齒縫間吐出了幾顆米粒大小的珍珠。

掃地機械人嗚嗚的直轉，在原地打了個圈，勤勤懇懇的去工作了。

管家：？

管家奇怪，「顧總，看這成色不像是人造的。」

顧雲月喝下半杯牛奶，手指輕輕磨搓在細小珍珠上，無意中想起了那日浴室里重物落地的聲音，和一閃而過的藍色。

腦海中劃過一抹線索，又悄然消失不見。

管家：「掃地機械人的清掃線路包括了您的卧室。」

顧雲月把幾個珍珠擦乾淨，收到內側口袋裏，「我知道了，日後再清掃出珍珠全部給我。」

珍珠雖小，光澤卻不差，放在手掌心上，比天邊散落的星子還要好看。

……

卧室內的虞槐活動里發出撒嬌似的哼哼唧唧，整條魚全縮成了一團。

虞槐杏仁眸子紅腫，死死咬住下唇，抑制住喉嚨里的難受。

魚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昨晚只想讓顧小姐啃幾口，她怎麼能——

虞槐用被子裹緊自己，委屈的連哭都哭不出來，身體一動難言之處便是一陣難受。

嘴唇被咬腫了，鎖骨和蝴蝶骨都有傷痕，昨天晚上連落地玻璃窗都沒有拉起來。

魚看一眼那熟悉的落地玻璃窗，都全身一打顫。

虞槐委屈喃喃道：「這個人類怎麼還喜歡咬魚的腳背。」

虞槐不記得昨晚拒絕了多少次，但顧雲月都以頭疼難受為理由，讓她心軟。

虞槐手下意識摳白嫩的大腿，上面浮現出淺淺的鱗片形狀。

骨頭縫裏像是有蟲子在啃咬，虞槐咬緊牙關悶哼一聲，挨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好想要……和魚交尾。

虞槐作為剛成年的魚，對發.情.期只有一個模糊的認識。

她只想要黏着自己的人類，想要重複昨天晚上的事情。

門被打開，虞槐在床上磨蹭，身上的睡衣早就七零八落，委屈：「顧小姐。」

顧雲月垂眸將人抱起，「好好歇歇，今日別和我去公司了。」

虞槐黏糊糊的蹭着自己的人類，「別，不想離開你。」

顧雲月的視線落在了懷中少女被抓的紅痕交錯的腿上，「怎麼回事？」

虞槐哼哼唧唧糊弄過去，「我早上要吃清蒸魚，快點帶我去吃。」

腿上險些抓破的地方，剛剛長出鱗片，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光潔的肌膚了。

顧雲月用冰涼的酒精噴在她腿上，做簡單的消毒，縱容，「好，特意讓李叔上了兩條清蒸魚。」

吃完早飯，把虞槐帶到公司。

將人安置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輪椅放在一旁。

顧雲月關切地揉了揉虞槐的腦袋，「想去哪裏就和秘書說，我馬上要去開個會，在中午之前就能趕回來。」

藍發少女規矩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身上穿着輕紗做成的魚尾裙，儘管脖子和肩膀，手臂都被遮蓋住，仍然可以窺見其曼妙柔軟的身材。

光是看一眼就不輸於公司力捧的其他明星。

虞槐淺藍色的杏仁眼害羞地望着她，「顧小姐，請留步。」

一旁站着的秘書內心已經開始尖叫了。

雲雨CP太他媽甜了！

這是什麼絕世沙啞黏人小美人嗚嗚嗚。

顧雲月回頭，柔和道：「怎麼了？」

虞槐靦腆害羞的低下頭，「可以把您的外套借給我嗎？辦公室里有點冷。」

顧雲月挑眉將西裝外套蓋在虞槐的膝蓋上，上面帶着體溫。

顧雲月順手將空調溫度打高了一度，離開辦公室后，虞槐將帶着人類體溫的衣服，緊緊抱在懷裏呼吸裏面熟悉的氣味來緩解內心的躁動不安。

秘書在旁邊已經磕瘋了。

虞槐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說話都帶三分軟，沒想到那麼會勾人！

秘書臉上保留着職場精英的撲克臉，內心已經在為這對絕美愛情流淚了。

虞槐軟軟說：「對不起，讓秘書姐姐見笑了。」

虞槐微微嘆氣，「畢竟我若是離開了顧小姐，一定會缺水窒息而亡。」

秘書瞳孔地震，這對愛情已經忠貞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虞槐憂愁地望天，「就像顧小姐離開我，一定會難受的頭疼欲裂，然後……」把魚欺負一晚上。

秘書：——！

這特么不是金主和金絲雀的包養愛情。

這是雙向奔赴！

……

在會議室里。

顧雲月的電腦連接着顯示屏，她靠在黑色軟椅上開會。

「顧總，姜芸的粉絲量一直在穩步上升，剛好目前有適合她出演的現代都市愛情劇，可以投資。」

「姜芸的長相很符合市面上職場都市劇的審美，加上有原作基礎，導演那邊也挺滿意的。」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明裡暗裏地看向顧雲月。

傳說顧雲月對姜芸情有獨鍾，有特殊的感情，即使沒有資源上的傾斜，但也在暗地裏保護姜芸不被投資方或導演潛.規則。

顧雲月翻動手上的文件，姜芸那張長相格外清秀溫婉可人的臉，讓顧雲月後腦一陣一陣疼痛。

她面上認真冷淡地開會，後腦的疼痛已經讓她難以集中注意力，手指緊緊的扣在皮椅上。

五年前的狂風巨浪，父親母親死在面前，鹹味海水湧入肺腑中，她本該葬身海里。

如同童話故事般被漂亮女子從海中救走，而女子剛好是她手下的藝人。

她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

若是的，顧雲月比當會回報。

她心底卻覺得裏面有蹊蹺。

顧雲月的視線落在面前，透亮的玻璃水杯上，裏面平靜無波的液體都變得讓人溺亡。

「顧總？」

顧雲月搖頭，「我沒事，聽說張導很嚴格，每部劇都是高質量，那就讓姜芸去歷練歷練。」

「好的，顧總，需要給姜芸安排後續的綜藝節目鞏固熱度嗎？」

顧雲月手指輕輕敲在桌面上，讓提出問題的人心頭突突直跳。

「看播出后的數據反響再定，不急。」顧雲月揉揉太陽穴，無比想念辦公室內等待自己的小美人。

好想吸一口她。

頭疼的讓顧雲月眼眶裏充斥着紅血絲，她將文件合上，不去看姜芸那張代表五年前事故的臉。

……

虞槐手裏捧着顧雲月新給她買的手機，一邊哼着歌一邊發消息。

她們魚，都需要有伴侶陪着才行。

她並不知道，顧雲月的電腦連接着顯示屏，在場十幾個開會高管都看着。

只見嚴肅會議上，顧雲月翻動着紙質文件，沒有去管一旁的電腦，而投影儀上卻出現了一行行對話。

「親愛的顧小姐，今天中午有大龍蝦嗎？」

「貓貓探頭.jpg」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沒有顧小姐陪伴，我快枯萎了。」

「貓貓哭泣.jpg」

「昨天晚上顧小姐好凶啊，我脖子現在都在疼呢。」

「會開好了嗎？給你淺看一下魚的肚皮提提神。」

全場鴉雀無聲。

一群嚴肅的公司高層臉上努力裝作沒看到，各忙各的，其實餘光早就不停往投影儀上瞥。

天吶，顧總家的小情人太黏人。

所有人都以為「魚」的肚皮，是同音字「虞美人」的「虞」

顧雲月注意到會議室里氣氛不對勁，奇怪抬頭看了一眼投影儀。

滿眼都是貓貓賣萌的表情包，她全身血液都快凝固了，

趕緊把電腦和投影儀斷開，差點以為自己頭疼瘋出幻覺。

電腦屏幕上明晃晃顯示柔軟的腹部的照片。

剛剛頭疼欲裂的顧雲月緋紅爬上耳尖，「。」

好可愛，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