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哪睡得着
因為沈修淮的到來，片場的其他演員無形中新增了一絲壓迫力。
“張進，你的狀態怎麼回事，NG幾次了？”蔡夏眉頭擰在一起。
“我……有點緊張。”張進飾演一位份量很重的配角，在電影中出現的次數也多。
蔡夏理解他緊張的原因在哪，被影帝盯着，和他對象演親密戲份，不腿軟就很不錯了。
“除了跟你演對手戲的女演員外，其餘人你都不用在意。”蔡夏從專業角度勸他。
姜苑是個自卑又自負的人，一生中不敢對人付出真心，連出現在她生命之中，唯一真摯的愛情也不敢接受，也正是這份遺憾，讓姜苑這個人物更加立體起來。
這場戲是電影中唯一的親密戲份，張進飾演的人物叫徐宇，趁着姜苑熟睡時，隔着被子，親吻嘴唇的位置。
被女演員正派男友盯着拍這場戲，他欲哭無淚。
幸好不是熱吻戲，兩人的嘴唇都不用接觸。
沈修淮在一旁不發一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是片場的其他人都被他吸引，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他，沈修淮除了工作外，極少出現在公眾視野中。
要不是沾了池歲歲的光，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一面呢。
有現場實習的小女生，按捺不住了，悄悄拿出手機偷拍留念。
池歲歲這場戲一直閉着眼睛，就算NG也跟她無關。
在聽到蔡夏終於說了句“OK”后，她緩緩睜開眼，不用她半句台詞的戲份，她快在片場睡著了。
沈修淮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保溫杯，裏面裝的是水果茶。
她不愛喝水，沈修淮就變着花樣，每天給她帶不重樣的水果茶。
蔡夏將一切看在眼裏，他思慮后，將池歲歲叫了過去。
“小池，你來一下。”
“我馬上來！”
池歲歲把杯子遞迴給沈修淮，他捏上蓋子，收了起來。
蔡夏找了處沒人的地方，問她：“網上的消息是真的嗎？你懷孕了？”
池歲歲沒猜到會被他問這個問題，但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是真的，快四個月了。”
蔡夏將探尋的眼神收了回去。
“只要進了我的組，我不管你是懷孕了還是生病了，只要沒有到下不了床的程度，我都會要求拿出百分百的精神投入到角色中……如果我放任你們划水，那就不要怪電影院的觀眾發現你的異樣，你目前的表演都很好，希望你保持……”懷孕期間肯定很辛苦，他事前提醒她，是對整個劇組所有人負責。
池歲歲不介意他的冷漠，她向他保證：“能拍你的電影，是個難得的機會，我會珍惜的……”
蔡夏放心了，池歲歲的心態並沒有因為有影帝陪同來拍戲，而有所改變。
他見過一位女演員，腳受了一點小傷，她男朋友趕來劇組陪她，她就恃寵而驕，好像被截肢了一樣，嚴重影響到拍攝進度，後面只能換人。
池歲歲的戲份已經拍攝完三分之二了，不可能換人。
“接下來的戲份，太危險的動作，我會讓盡量讓你避免。”蔡夏自知剛剛的話說重了，只能盡他所能，讓她在不影響劇情的情況下，修改一些高難度動作。
蔡夏也害怕池歲歲真在這個劇組出事，沈家這麼難對付，絕對不會放過他。
沈修淮在片場，其實也給他造成了壓力，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他遠遠地看着池歲歲回去了，沈修淮給她捂得嚴嚴實實的，就知道他多在乎這個人了。
電影的設定實在秋天，池歲歲穿着秋季的薄衫，確實抵禦不了此刻的溫度了。
沈修淮撕了兩片暖寶寶：“我給你重新貼兩張。”
池歲歲沒法拒絕，只能配合他的動作。
“不用這麼緊張，他一點問題都沒有，連動靜都很少。”她嘀咕。
肚子裏的寶寶很乖，不適的情況很少，她緊張幾天後，又回歸了平日的狀態。
但沈修淮卻全程備戰狀態，一刻也不放鬆。
“我是緊張他嗎？我是緊張你……”沈修淮將暖寶寶貼好，好脾氣地說。
“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她說。
“希望是個女孩，就能知道小時候的你長什麼樣了。”他隨口應道。
縮小版的池歲歲，他倒真想看看。
“也能長得像你，都說女孩兒會像爸爸。”
“那一定很好看。”
池歲歲吃着他餵過來的果肉，含糊地回應：“自戀狂。”
與此同時，何璐兒回了沈家。
她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庭院內，煥然一新的事物，讓她無所適從。
念書時，她和沈修淮常常坐的那張長椅，也被移除了。
她捧着剛買的新鮮花朵，卻遠遠看到了新建的花房。
她腳步一頓，將手裏的鮮花扔進了垃圾桶里。
“何小姐回來了！真是難得！”龔姨驚喜地說。
何璐兒隨意點點頭，提步回到了她離開很久的沈家。
“爺爺！我的飛機飛的比你遠！”
她進門就聽到了小孩兒脆生生的聲音。
隨後是沈忠寵溺的笑聲：“寶寶最厲害，爺爺輸了。”
儘管她曾在資料中看過無數次那小孩兒的照片，還跟蹤過他幾次，每一次都沒現在這樣直觀地看他，更讓她腳底發涼。
只見那小孩兒好奇的抬頭，望向大門口，見到是個陌生的阿姨，他漆黑的眼眸中全是好奇。
他的好看程度，是她難以想像的。
“阿姨，你找誰啊？”在完全安全的環境下，他不怕生人。
何璐兒只覺可笑，她回自己家，還被個孩子問她找誰。
“我是這家的主人。”何璐兒回答。
沈忠也看到她了：“快進來吧，外面冷。”
池煢煢鑽到沈忠懷裏，悄悄問他：“爺爺，她是誰啊？”
沈忠：“她是你小姨。”
池煢煢立刻叫她：“小姨你好！”
卻並沒有聽到她的回應。
何璐兒對池煢煢的感情尤為複雜，她始終認定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存在，才讓沈修淮和池歲歲走到一起的。
沈忠看不得池煢煢失落的表情，他提醒：“孩子在叫你呢。”
何璐兒只好回答：“我剛剛沒聽到。”
她走到沈忠跟前，池煢煢就趴在他腿上。
沈修淮和池歲歲結合起來的長相，讓她心煩。
明明是個男孩子，卻比女孩還秀美。
“小姨。”他又巴巴的叫了一聲。
“嗯。”何璐兒冷淡的回應了。
小孩兒是很敏感的，誰喜歡他，誰又不喜歡他，是能感覺到的。
池煢煢現在就感覺到了：小姨不喜歡他。
他求助般望向沈忠，不知道他哪裏做的不好。
沈忠立刻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摸摸他的頭：“小姨很久沒回家了，太累了。”
“哦。”他懵懂地點點頭。
沈忠讓小谷將池煢煢帶去外面玩，他有事單獨跟何璐兒聊。
等寶寶走後，沈忠無奈道：“你何必這樣呢。”
“爸爸……”何璐兒一肚子委屈，找不到發泄口，“你真覺得這樣對哥哥公平嗎？因為這個孩子，他才不得不和她在一起。”
“別再說這種話了，有些事我只是不想說透罷了，如果你還在繼續待在這個家，一些念想就必須斷了。”沈忠明明白白地提醒她。
“他們是相愛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從小就是個善良的孩子，現在不清醒只是一時的，但我相信你總能想明白的。”
將她當親生女兒的沈忠，忽然間發現養女和想像中不一樣，何嘗不心寒呢。
“歲歲懷孕了，如果你想改變……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兒，多多關心她。”沈忠說。
何璐兒恍惚：“我有聽說……”
一個孩子不夠，她竟然又懷了一個。
她艱難開口：“我能求您件事嗎？”
沈忠毫不猶豫地問：“你說吧，我能幫的，絕對幫你做到。”
“這些事情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想好好做演員，但是一直沒有大的進展，我聽說蔡夏導演快要退休了，您能不能幫我爭取一個機會，我想拍他的電影。”她直言不諱，她有野心，只要讓她進蔡夏的組，她就能乘着這股東風，扶搖直上。
她離爆紅，就差一個機會。
有蔡夏閉關電影當代表作，圈內誰都得高看她幾分。
她還沒拍過電影，她的大熒幕首秀是這個起點的話，她後續作品更不會差了。
沈忠應了下來：“我會幫你爭取的，但用不用你，還是要聽他本人意見。”
何璐兒欣喜若狂：“謝謝爸爸！”
沈忠也欣慰一些，他自是希望她真的將心思全部投到工作中。
何璐兒離開時，正巧見到池煢煢在幾個傭人的陪伴下，在玩鞦韆。
他笑起來很好看，跟沈修淮很像。
眾星捧月的姿態，像極了她以前。
池煢煢也看見了她：“小姨，你要走了嗎？”
何璐兒沒理他，自顧自地離開了。
小谷尷尬的安慰他：“太遠了，她沒聽到。”
池煢煢搖搖頭：“……她不喜歡我，不可能每次都聽不到。”
暗暗想，以後都不叫她了，除非她主動喚他。
何璐兒原本想留在沈家過夜的，但當她發現池歲歲和沈修淮已經住一個房間了，她再怎麼都不想繼續留在沈家了。
她輕輕推開沈修淮的卧室門，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淡綠色的被套，一看就是女人的審美。
他的房間處處都充斥着池歲歲居住的痕迹，床頭柜上的相框中也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憤怒和嫉妒，說不清哪種情緒佔比更多。
酒店房內，暖氣開得很足。
池歲歲穿着寬鬆的睡裙，從浴室走出來。
肚子稍稍大了一點，圓圓的，像吃撐時的狀態。
這周拍攝完畢，就要正式結束拍攝了。
“結婚的時候我肚子塞的進去嗎？”池歲歲發愁，“不然等生完再結？反正證都領了。”
沈修淮也猶豫了，怕她孕期太勞累，婚禮時間可以依她變動。
他掀開她的睡裙，親親她的肚子：“你要一直這麼乖哦，不要折磨你媽媽。”
池歲歲捂住肚子：“他哪聽得懂。”
“我找個理由親你罷了，別介意。”沈修淮直言。
她失語：“……小寶寶能聽懂的話，早就跟你學壞了。”
她的肚子上又不斷被他落下幾個吻。
她發現了異樣，他吻着吻着就變了味，嘴唇朝不可控的位置去了。
“不要……”她失神。
手撫摸着他的頭髮，卻阻止不了他的肆意妄為。
十幾分鐘卻像過了一個世紀。
沈修淮睡到她身邊，又吻了吻她的嘴唇。
她顫抖着問他：“你怎麼敢親我。”
沈修淮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她羞恥心爆炸。
“你回你房間睡吧。”她趕人了。
“用完就翻臉不認人了。”沈修淮抱怨。
“我又不是自願的！”池歲歲崩潰。
“得益的是你，我硬着也沒讓你幫我……”
池歲歲捂住他的嘴巴，臉紅得像熟透的蕃茄。
“我認輸……”她討饒。
沈修淮溫柔地撫摸她的臉：“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他得回去自己疏解一下了。
一隻手摸上了他的皮帶，池歲歲遲疑道：“要不……我用手？”
沈修淮義正嚴辭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你饒了我吧寶貝。”他惡狠狠道。
隨後毅然決然地出了池歲歲的房門。
池歲歲悵然若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臉上溫度就沒下去過。
她忍不住給沈修淮發信息。
歲歲有魚：[你睡了嗎？]
S：[哪睡得着。]
歲歲有魚：[我說了幫你，你自己不要的。]
見他遲遲未回復自己，池歲歲一連發去幾條信息。
歲歲有魚：[其實我可以的，醫生說過不要太激烈就行……]
歲歲有魚：[你在嗎？為什麼不理我。]
她都忍着羞恥跟他這樣說了！他居然不理人！她耐着性子又給他發去一條。
歲歲有魚：[……你要不要回我房間睡？]
沈修淮很久才回她信息，只有短短一句話。
S：[謝邀，我已經解決了。]
池歲歲羞憤！後悔剛剛發的幾句話了！就不該可憐他！
S：[快睡吧寶貝，明天起我再陪你睡覺。]
怎麼語氣像是她求着他陪着睡覺似的！
池歲歲不甘，她要找回面子。
歲歲有魚：[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睡覺！除了打擾我睡眠外，沒一點好處。]
沈修淮這次回消息回很快，可是內容又讓她氣的想吐血。
S：[好黑，我怕一個人睡覺（委屈）。]
歲歲有魚：[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