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參加試戲嗎
踩着雲朵走下來，池歲歲才放鬆下來，她不習慣這種場合。
謝小書拉了拉她的手，激動道：“你怎麼會問那個問題啊！沈修淮一點也不想和徐果兒扯上半點關係了，他很難回答的。”
“徐果兒就是個心機女，從出道就一直吸沈修淮的血，她和莫以迪被拍到后，沈修淮好不容易擺脫她，防止又被她拉着炒作，你今天這麼一問，肯定媒體又會寫徐果兒和沈修淮的舊事了！”
謝小書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池歲歲在網頁上搜徐果兒的時候，也只知皮毛，以為是沈修淮的緋聞前女友，此時謝小書給她一科普，她才知道這些曲曲繞繞的事。
完了，她只想淺淺反擊一下他的，現在看來，沈修淮肯定以為她是知道前因後果，故意挑這種問題的，更恨她了！
池歲歲捧着臉，這種情形下，沈修淮能愛上她的概率是負的！
“我在這裏做任務會有時間限制嗎？”池歲歲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目前是沒有的。”系統回答了她。
池歲歲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沈修淮目前對你的好感度為0%。”系統又冷冰冰的彙報。
她盯着手機，邊心不在焉的和謝小書聊天。
明明還沒過多久，發佈會的消息的新聞就已經被發佈在了網上，一張池歲歲和沈修淮的合照佔據了各大首頁。
照片里，她的眼睛在偷偷打量着沈修淮，瑩亮的眼神動人。
“看了採訪，這個人是黑粉，沈修淮對黑粉也這麼溫柔！”
“難得不是因為她長得很好看嗎，雖然照片很糊，也不難看出她底子很好吧？對於美好的人和事會更遷就。
“沈修淮是那種看外貌的人嗎，他身邊美女那麼多，能注意到她？”
“我個人認為她比洛薇美……要杠就是你對！”
“別說，我也覺得。”
“+1！”
“她真的好美啊，來人啊，給我調查她的全部資料！”
……
謝小書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張最高清的照片，發給了池歲歲：“好好保存吧！也不知道你幾輩子修來的福，能和沈修淮擁抱。”池歲歲對她表示感謝，隨後關掉了網頁。
此時，一個陌生的男人走到了她們跟前，禮貌的自我介紹了一下。
“你好，我叫陳文樹，是品萊傳媒的經紀人，池小姐，請問您對做演員有興趣嗎？”陳文樹給池歲歲遞上一張名片。
“我們公司投資的一部新戲，女主角的位置一直空缺，我看你的形象非常好，想邀請你來公司試戲。”
池歲歲接過他的名片，細細看了下。
一旁的謝小書驚訝的嘴巴都能裝下一個雞蛋了，這是星探？！
她拉拉池歲歲的袖子，小聲道：“答應他啊！”
陳文樹見池歲歲有所疑慮，解釋道：“試戲不一定會過，因為面試女主的演員很多，有專業的，也有像你這樣不具備演戲經驗，但是外貌過於突出的新人。”
“但我能和你保證的是，無論試戲通不通過，我們公司都將給你一定酬勞。”
池歲歲聽到酬勞兩字，眼睛放光。
就去面試一下？過與不過都給錢，傻子才會放過機會！
但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她謹慎的問：“所有參加試戲的人都會給錢嗎？”
陳文樹笑了：“只有你。”
“你來到試戲現場即可。”
他拿出手機給池歲歲看：“相信你已經知道了，你的照片已經在熱搜掛了很久了，現在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在討論你的身份，熱度非常大，如果這時候你能來參加我們公司的新戲選角……就是雙贏啊。”
不愧是生意人，何歲歲立刻明白他的目的了。
他目的並不是邀請她去試戲。
她拿錢，品萊傳媒通過她，將新戲的熱度刷滿，是真的雙贏。
她去走個過場，女主角的內定人選還能踩着池歲歲，並搭着她的熱度，立一波演技和美貌並存的人設。
池歲歲沒有理由拒絕，陳文樹開的價格她非常心動，這樣一來，她和池煢煢的生活就不會那麼艱難了！
兩人加上了微信，並約好了試戲時間。
謝小書在一旁想插嘴又不敢出聲的樣子，等到陳文樹離開，她才脫口道：“他只是利用你給他們公司的新戲做宣傳啊！”
池歲歲滿意一笑：“正好，我也是只想要錢啊。”
謝小書一下子明白了，池歲歲看起來弱不禁風，其實是個狠角色，內心堅定且強大。
知人利用她，但她也只圖錢，都是敞亮人。
“歲歲，我覺得你以後准能發大財。”謝小書肯定的說。
“那就先謝你吉言啦。”池歲歲將名片收好，開始思考，這種機會，能不能一直擁有呢？如果藉此機會，在娛樂圈裏謀一個長期職業，是不是賺錢和接近沈修淮都更容易了呢？
只要在娛樂圈裏，就算沈修淮多厭惡她，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沈修淮的經紀人李雨找了半天，終於在兩人快上車的時候，追上了。
他氣喘吁吁的讓池歲歲站住。
兩人都疑惑到了，表示不解。
“你不會也是來找她去試戲的吧？”謝小書問。
李雨莫名其妙的瞪了她一眼，轉頭對池歲歲說：“沈修淮讓你去見他。”
沒有做出解釋，池歲歲問也沒問，就跟着他離開了，留下謝小書更是懵逼了。
這到底什麼狀況？從一開始沈修淮對池歲歲凶神惡煞的，到發佈會溫柔一抱。
到現在居然找池歲歲單獨見面？這是什麼發展？
沈修淮真是找池歲歲去試戲的嗎！
池歲歲跟着李雨去到了休息室，這是一間套房，他們倆進去的時候，沈修淮正埋頭回手機消息。
見池歲歲進來，李雨識相的走了，還體貼的替他們關好了門。
“對不起！”池歲歲能屈能伸，見有這機會，乾脆的認了錯。
“我八卦新聞沒看全，我不該問那個問題。”
沈修淮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臉，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偽裝的痕迹，可他卻發現池歲歲的眼睛裏除了抱歉外，沒有半點其他情緒。
他站起身，一步步對着眼前這個女人逼近，強大的壓迫感使池歲歲感受到了不安，她望向沈修淮，躊躇異常。
“……我要跟你道歉的，應該不止這一件事。”池歲歲用手抵住沈修淮的胸口，這個氣氛怪異到讓人受不了了。
沈修淮像是在試探她？試探她什麼？她該怎麼表現？
道歉嗎？道歉肯定不會出錯，原主對他做出的事，也確實該道歉。
下一秒，沈修淮撫摸了一下她的側臉，嘴裏卻說著狠毒的話：“你想過後果嗎，讓我發現你在演戲，你就完蛋了。”
距離太近，沈修淮的吐息輕輕噴在她的頸間，熱熱的，池歲歲不自在的將頭移開了，但是沈修淮的眼神她卻無處躲藏。
“……我前段時間出了點意外，撞到了腦子，醫生說我記憶有損傷，有些事記得，有些事忘了。”池歲歲把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反正也被討厭着，破罐子破摔吧。
沈修淮審視她，眼前這個池歲歲，眼睛裏只有坦然和……真摯？
記憶有損傷？她到底把哪些事忘了？
池歲歲親吻他的畫面，在他腦子裏一閃而過。
少女柔嫩的肌膚就那樣靠着他，軟軟的觸感，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身體是接納的姿態，不讓他離開……
她明明是柔弱不堪的獵物姿態，但被捕殺的卻是他。
池歲歲把這輩子能展現出的表情管理全用上了，滿臉滿眼寫滿了真摯，讓攻略目標沈修淮，能最大程度的感受到她誠摯的歉意和善意。
沈修淮眼神一頓，離她稍遠點，打量的目光卻還沒收回去。
他半眯着眼，像頭瞄準獵物的獵豹：“你媽媽還好嗎？”
我媽媽？池歲歲咽了咽口水，小說里對原主媽媽的描寫不多。
她只模糊的記得，在原主對沈修淮做出那種事後，原主的媽媽讓她立刻離開回家，不要出現在沈修淮眼前了。
原主隱瞞了懷孕的事，偷偷將孩子生了下來，那時她還沒到19歲……
將她趕到另一座城市上大學后，原主的媽媽帶着何璐兒，繼續平靜的生活着，好像無事發生，那個家有她還是沒有她，都一樣。
這也是原主生完孩子后，內心更加陰暗的誘因。
她小心翼翼的答道：“為什麼問我？她好不好，你們比我更清楚吧。”
為了使真實性更高，池歲歲又作了個死：“我媽媽和璐兒都還好吧？”
騙人，沈修淮收回目光，池歲歲的母親，早在池歲歲離開不久，就過世了。
他一時間根本不能判斷這個女人是真的失憶了，還是想好了利用另一種騙術，再來接近他……
如今池歲歲氣質乾淨，和以前判若兩人。
但不管怎樣，她就是禍害！
沈修淮面色一冷，玩味的盯她片刻，他倒是要看看，池歲歲還想玩什麼花樣，如果是演的，他就陪她演。
“你現在就住在柳平？”
“對啊，從家裏……從你家搬出來后，我一直在柳平生活。”
“現在念書？還是工作？”
池歲歲一時不習慣沈修淮突然對他問家常，便老老實實的回答：“在工作，今天發佈會所有的鮮花裝飾，就是我們花店佈置的。”
沈修淮沒細問，但也詫異，心高氣傲的池歲歲居然會在花店打工？
此刻門口傳來敲門聲：“沈修淮你們聊完了嗎？品牌方這邊準備了晚宴，你要出席的！”
“我知道，已經好了，馬上出來。”
池歲歲連忙善解人意地說：“你還有事，你忙你忙，我自己走。”
沈修淮拿過她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后，將手機還給了她。
“我存了你的電話。”沈修淮不情不願的說，“你找個時間回家看看我爸。”
沈父在原主的媽媽過世后，生了一場大病，也一直為尋找原主無果而憂愁。
原主說到底也是她的親女兒，把她找回來，他也會安心些。
沈修淮看在沈父的面子上，能以這種態度對待她，池歲歲已經受寵若驚了，連忙懂事的點頭。
看來剛剛演的不錯！
李雨走了進來：“你去換衣服吧，這位小姐我負責送出去。”
沈修淮沒做聲，算是默許。
他走到李雨身邊，低聲道：“把送她到家，記下住址。”
“明白。”
池歲歲出門的那一刻，沈修淮說：“池歲歲，我還是應該告訴你，你媽媽幾年前就去世了。”
“要回我家，你得保證不讓我爸和我妹妹再難過。”
池歲歲愣了，沈修淮的妹妹，就是何璐兒。
她心裏覺得怪怪的，原主那麼嫉妒和討厭何璐兒，“我妹妹”這三個字，就知道當初在家裏，他們多排斥原主這突然擠進他們生活唯一的外人了。
原本是原主的親媽和親妹妹啊……
她愛而不得的沈修淮最後也喜歡上了何璐兒，這落差感，難怪原主會瘋批，池歲歲代入進去也快要窒息了。
李雨送她出酒店的時候，外面已經在下雨了，池歲歲望着灰濛濛的，哀嘆：“這天怎麼說變就變啊。”
“池小姐，我去把車開出來，您稍等。”李雨禮貌地說。
“謝謝，麻煩你了。”
李雨倒是挺意外的，他太了解沈修淮了，以至於從短短的幾句對話里，他心裏就清楚，沈修淮討厭眼前這個人，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在沈修淮臉上看見這麼明顯的情緒。
但此時眼前這個姑娘，眼睛小鹿似的，感激的盯着他道謝的樣子，實在令人討厭不起來。
人不可貌相啊，她應該做過其他一些事情，才導致沈修淮那麼討厭她吧，他不動聲色的收回那一絲絲好感。
他將車子開過來時，池歲歲正在跟謝小書打電話，確認謝小書已經安全到家后，她才上了車。
李雨給她打開的後座車門，池歲歲一用力，鞋子踩滑了，廉價的鞋底踩落掉了一小塊。
她尷尬的坐進後座，李雨當沒看見，去前面開車。
“你跟沈修淮是舊識吧？”李雨打破了沉默，隨便找了個話題聊。
“這個……算是吧。”
“我很少見到他出道前的朋友，這個行業競爭很激烈，稍稍鬆懈下來，就被被新人替換掉，所以沈修淮除了提升業務能力外，很少做其他事。”
李雨斟酌了一下，“請問你們以前是什麼關係呢。”
“普通的朋友，見過幾次面，但是不熟。”池歲歲聽他鋪墊這麼多，腦袋靈光起來。
身為經紀人的李雨，眼見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孩兒，沈修淮的態度不明。
他應該是擔心，怕是沈修淮的前女友找上門吧？
李雨鬆了一口氣，聽到池歲歲親口回答了，幸好不是前男女朋友關係，沒有一大堆破事了，他很滿意。
池歲歲心虛的聊完這個話題，就不再說話。
將人安全的送到目的地，李雨看了下這棟老式建築，一看就年代久遠，環境不太好，交通也不方便，這種房子唯一的優勢是租金低。
他瞧着池歲歲的氣質也不像窮困潦倒的人啊，看來是原先家中富裕，後來大概是破產了？
所以才會和沈修淮那種豪門大少爺是舊識，一般家庭的人根本沒有機會認識他。
“謝謝，那我就上樓了。”池歲歲和他道別，樓上窗帘關着的，但是有個小身影已經在躍躍欲試了。
池歲歲怕池煢煢被李雨看見，三步並做兩步爬上了樓梯。
李雨拍了張照片，發到沈修淮的微信。
“你的朋友已經安全送到家了。”
沈修淮點開照片，池歲歲在照片里和整棟樓都格格不入，她邊微笑着揮手道別，邊往樓里走，眼底是掩飾不了的開心。
她像只剛嗅過花香的小動物，因為花朵上淺沾上的露水就雀躍不已。
總是陰着一張臉，又嚮往又不敢靠近他的池歲歲，根本和這人關聯不上。
他皺眉，有這麼開心嗎？記憶受損，會影響性格嗎？
沈修淮翻開了另一張照片，那是十幾年前，他在念高中，除了池母和何璐兒外，那年家裏突然又多了另外一個女孩兒，她就是池歲歲。
因為生父欠了賭債，在池歲歲初三那年，他被人圍堵在家裏，活活被打死。
生父去世了，還未成年的池歲歲就理所當然的來到了親媽家，剛來那年她怯生生的，見誰都害怕。
因剛轉學，性格又孤僻，不與人交流，在學校里還會遭到一些流氓學生的圍堵，沈修淮幫池歲歲趕走過幾次，池歲歲那段時間就很黏他。
有時他和何璐兒在花園喝茶，都能隱隱感覺到屋裏的目光，起初他以為是池歲歲在看她妹妹。
後來才明白，池歲歲看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