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池歲歲把他教的很好……
沈修淮靠在幼兒園大門口,目送池煢煢和保姆離開。
他的帽子和肩膀被雨淋濕,他卻渾然不覺。
小黃雞雨衣中伸出白嫩嫩的手,牢牢的牽着身邊的人。
他在雨中蹦蹦跳跳的行走,像顆小崩豆,池煢煢小嘴巴沒停過,一直在說著什麼。
逗的保姆樂呵呵的。
性格可愛,又有禮貌,看得出來池歲歲把他教的很好……
“沈哥……你見到他了?”李雨始終想着這件事的,他不放心,又給沈修淮撥了電話。
對面沉默許久,忽然道:“我錯過太多了。”
李雨苦笑,連忙安慰他:“你又不知情,不用想太多,池歲歲既然回到了你身邊,肯定想過要告訴你實情!只是還沒找到時機!”
沈修淮:“我等着她願意親口告訴我的那一天。”
他尊重池歲歲的決定,如果她覺得時機沒有到,說明在她眼裏,自己還不夠好。
那他就做到足夠好,讓池歲歲知道,他是值得她和孩子信任的。
“那你是打算裝作不知道?”李雨倒是很支持這個決定。
比池歲歲生有一子更爆炸的新聞,莫過於孩子的爸爸是沈修淮。
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不僅池歲歲和沈修淮的事業會受到衝擊,可能連幾歲的孩子都會受到傷害。
他想了想那個情形,都害怕。
“恩,我先去買東西,晚上還要回劇組。”沈修淮深深的看了一眼幼兒園大門,“派人好好看着我的兒子。”
他的聲音溫柔,鼻尖似乎還留有池煢煢身上的奶香,手指尖也留有小孩兒皮膚滑膩的觸感。
他去了余記糕點鋪,把每一樣糕點都買了一份,腳步輕快了許多,池歲歲還在等他回去……
返程的路上,他儘力整理好心緒,不讓人看出異樣來。
回到劇組時,已經晚上11點了,片場的工作人員依舊忙碌着,池歲歲已經連續工作十幾小時,拍了一整天的戲了。
濮心看着監控屏,裏面正放着池歲歲的實時特寫鏡頭。
屏幕里是她被放大的美貌,連皎的無措和失落,痛苦與絕望,被她精湛的演了出來,連她眼角的一滴淚,都控制自如,落下的恰到好處。
監控屏前的所有人都被她代入到了角色中。
“池姐的演技真牛逼,我快看哭了!”一個女生感嘆。
明明大家都知道這是演戲,但還是不受控制的,隨着她的情緒而改變,緊皺着眉頭跟她一起悲傷……
沈修淮的評價沒有錯,池歲歲確實是天生的演員,她的天賦和感悟力,是普通人無可比擬的。
但他此刻看見連皎的模樣,想到的卻是別的場景——
幾年前的你,也是以這種表情,面對池煢煢的出生和未知的生活嗎?
沈修淮的心臟鈍痛,讓他喘不過氣。
“沈老師,你回來啦?池老師今晚的戲份快拍完了,為了最好的效果,她自己要求拍了好幾次,眼睛都哭腫了!”濮心讚歎,“我看的心都碎了。”
“卡!”濮心發出指令。
池歲歲一秒脫離角色。
她紅着眼,靠在了一邊的石頭上,伸了個懶腰。
“欣欣!給我紙!”她閉着眼睛,使喚助理。
一張紙巾輕輕的幫她拭去眼角殘留的眼淚,輕柔的不像是萬欣的手法。
池歲歲睜開眼,沈修淮疼惜的眼神映入她眼帘。
“啊,你回來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怎麼那麼快,都不在家住一晚?”池歲歲從他手中接過紙巾,自己擦了起來。
沈修淮看着空空的手心,不太自然的將手收了回去。
“我看了你剛剛演的那段,演的非常好。”沈修淮說。
他難得夸人,池歲歲彎了彎好看的眼睛:“謝謝沈老師誇獎。”
跟池煢煢的神態一模一樣,沈修淮又晃了神。
“餓嗎?糕點買回來了,現在吃還是一會兒吃?”他問池歲歲。
池歲歲給他看了臟髒的手掌:“收工再吃。”
她問他:“你心情好了?”天天莫名其妙的躲着人,一天不見,他又正常了。
他微笑:“以後都不會這樣了。”
池歲歲奇怪的盯着他看,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歸咎於沈修淮的情緒變化太大,不細想了。
張瑩瑩和萬欣見他們坐在石頭上聊天,頓時放了心。
“他們這是,又和好了?”萬欣開心了。
“根本沒有吵過架好嗎。”張瑩瑩說出實話。
沈修淮回來后,渾身散發出的冷冽的氣息,都收斂了許多,柔和起來。
“他還給池姐擦手呢,怎麼像照顧小孩兒似的?”萬欣見沈修淮拿着張濕紙巾,給池歲歲擦手,“他們不會是真談了吧?”
她眼冒心心。
濮心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兩人,嘴裏不忘指揮其他人:“拍完了,今天收工了!收工了!吃宵夜去!”
“濮導請客嗎!”
“廢話!請!”濮心平時很摳門,難得大方一次,在場的人趕緊收拾好,跟着大部隊去吃宵夜了。
“叫何璐兒和程翊航嗎?”沈修淮和程翊航打架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劇組,但人還在這裏,不叫又不太好。
濮心不好開口。
池歲歲見大家為難,打架的事情也因她而起,她只好站起來,跟濮心說:“都叫着吧,沒關係。”
說完后,她潛意識的想去跟沈修淮說幾句好話,勸勸他。
沒想到沈修淮的表情一如往常,並沒有冷臉。
“程翊航也去,你不介意吧?”她試探着問。
儘管沈修淮看不慣程翊航,卻也不想駁了她的意。
“聽你的,走吧。”
池歲歲驚訝的瞪圓了雙眼,這……這麼好說話?
一大群人去吃了影視城裏的一家大排檔,他們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吃了,影視城裏的飯店不多,這家店能擠進美味榜前三了,來這裏拍戲的明星幾乎都來這裏吃過,店裏掛着一面牆的明星合影。
店家見沈修淮和池歲歲坐在一起,激動壞了,這兩人她都喜歡,沒想到能見到兩人一起來店裏吃飯。
“我可以給你們兩拍張照嗎?”她主動過來。
兩人表示可以,店長拿着拍立得,給兩人拍下了一張合影。
店長又用相片紙打印了兩張出來,送給了他們一人一張。
池歲歲接下后,將它好好收起來。
想了想這居然是兩人私底下,唯一的一張合影……
程翊航和沈修淮打完那次架以後,誰都不理誰,當對方不存在。
但這不妨礙程翊航繼續在池歲歲面前找存在感。
何璐兒見沈修淮黑臉,心裏不快,她走去坐在他旁邊,給他夾了很多喜歡吃的菜。
“哥哥,你吃這個。”她用自己的筷子夾起一塊藕片,餵給沈修淮吃。
他們兄妹關係好,這種舉動是很平常的。
沒想到沈修淮沒有吃,對她說:“放我碗裏吧。”
她失落的收回筷子。
沈修淮突然意識到了,他和何璐兒不是親兄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他們之間很多無意間的舉動……會讓池歲歲誤會。
“哥哥,在劇組慶生完了,你和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何璐兒期待的望着他,“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沈修淮:“你在我們劇組待了一段時間,你自己的行程都耽誤了,我生日就和大家一起過,你休息完了就回去工作吧,不能總黏着我。”
話里話外,都透露着拒絕,不再跟她單獨過生日了。
何璐兒惱了:“可我就喜歡黏着你!”
沈修淮嘆氣:“你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等你找了男朋友,也這樣黏我嗎?”
她語塞。
找什麼男朋友,我就想你做我的男朋友……
她一腔委屈不能說,為什麼他會突然改變態度,難道是因為……他有喜歡的人了,他想交女朋友了?
她立刻警覺起來。
沈修淮身邊有什麼人,她一清二楚,但他始終沒有正眼看過誰……
除了最近的池歲歲。
但不可能啊!她只當沈修淮對池歲歲,如同當初對待她一般,把她當妹妹照顧。
在何璐兒沒開竅之前,對池歲歲的排斥,也是怕她搶走哥哥的關愛。
難不成,沈修淮對池歲歲不是兄妹情,而是……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這是她最怕的情況。
絕對不會的!
另一邊的程翊航,也早就得知了沈修淮快過生日了。
他決定好了明早就離開,他可不想留在他生日宴。
他蹭到池歲歲身邊:“我明天就走了,你會想我嗎?”
池歲歲搖搖頭:“不會。”
他習以為常:“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池歲歲在他眼裏,像顆怎麼都撬不開的蚌殼,別想她說句好聽的話。
第二天一早,程翊航果然離開了,池歲歲終於輕鬆自在多了。
他走後不久,沈修淮的生日就到了,劇組特意為他準備了巨大的生日蛋糕,五人合力才將它抬上桌。
池歲歲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蛋糕,震驚了:“這麼大,我都能躺進去了!”
“這怎麼切啊?”不止她,很多人都有這個疑問。
“愛怎麼切就怎麼切,全憑沈老師喜好,切丑了我們也照樣吃。”濮心舔了舔嘴唇,“能吃到沈老師親自切的蛋糕,我以前想都不敢想呢!值了!”
大家圍在一起,給沈修淮唱了一支生日歌。
“許什麼願呢!沈哥。”張瑩瑩很好奇,沈修淮這個人,什麼都不缺,看起來沒有什麼心愿需要許。
“說出來就不靈了吧!”旁邊有人竊竊私語,“雖然我也想知道他會許什麼願。”
沈修淮不想掃了大家的興緻,便說:“三個願望,我在這裏許兩個,心裏默許一個。”
“好啊!”
他清了清嗓子,環顧一圈:“第一個願望,當然是希望我們的電影大爆。”
大家笑起來,辛辛苦苦拍戲幾個月,不就是期盼這個嗎!
“第二個願望,希望大家都發財。”這個願望一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樂了
“沈老師,原來你也這麼俗啊!”
“發財果然是人類共同的心愿哈哈哈哈哈!!”
沈修淮的餘光看了池歲歲一眼,她的臉龐被蠟燭照的美好又溫柔,他道:“這是當然的。”
“第三個願望,我已經在心裏許好了。”沈修淮拿起刀,“那我直接切蛋糕了。”
他利落的幾刀下去,將蛋糕切好。
大家很自覺的上來分蛋糕,各自端走自己那份。
“池老師,給你。”沈修淮端着一份小蛋糕,遞給她,“這塊有完整桃心的。”
池歲歲確實喜歡這塊,每塊蛋糕味道都一樣,但外觀好看的,她會覺得美味的許多。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池歲歲從包里拿出了包裝精緻的禮物盒子。
熟悉的logo,沈修淮和何璐兒均是一愣。
“我看你平時戴的腕錶是這個牌子的,應該是習慣了,所以買了支新的。”
沈修淮接了過來,打開盒子,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塊銀灰色錶帶,星空藍錶盤的腕錶。
“我選了很久,你平時愛戴黑色的,但我看到這塊表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好適合你,還是買了它。”
“你可以和其他表換着戴,換換風格嘛。”池歲歲也知道他的腕錶都價值不菲,也沒奢想過他會每天戴,但是可以用它來搭配不同風格的衣服,也是不錯的。
沈修淮依舊戴着沈忠送他的那塊表,何璐兒送了他一塊新款,他放到了柜子裏收藏。
這塊表他越看越喜歡,常規款,不昂貴,但是看得出池歲歲挑選的很用心。
“你幫我戴上行嗎?”他低聲問。
池歲歲沒想到他現在就要戴,挺意外的:“手給我。”
白皙卻骨節分明的手指,很有力量,指甲總是修的乾淨整齊。
池歲歲將他原來那塊表卸了下來,輕輕為他戴上新的,他的手腕配什麼款式的表,都會很好看的。
“戴好了,你覺得怎麼樣?”她問。
沈修淮滿眼都是她:“很好看。”
何璐兒早就看清了腕錶的款式,那款只是常規款式,十萬不到,哪能和她送的那支一百多萬的表相提並論。
可是沈修淮卻戴上了那支表,她送的表一直靜靜的躺在他卧室的柜子裏……
他從來沒有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