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這好像是老婆給我煲的湯!
兩人找了個房間坐下,暗暗的燈光一點點灑在牆壁上,縷過兩顆不同思議的心……
“你全全接手張家的事業后,張家似乎變得更強了。”天零頗有些無聊地說道,被張子奔打斷:“談這些有的沒的,我沒興趣。”
天零冷冷地笑了聲,拿出一包煙,遞給張子奔,張子奔把頭轉到一邊,“不抽了。”
天零也不勉強,自己點燃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梟梟青絲在空氣里不停地旋轉……
“這裏是Y組織最大的根據地,一般任務都會由靜下達,然後去做。如今,我把人全撤了出去,連囚犯都全放了,知道為什麼嗎?背水一戰,徹底擊垮Y組織。”天零接著說道:“我在Y組織呆了差不多有五年的時間,因為靜的關係,我平步青雲成為Y最值得賴以的手下,也因為靜的關係,我遲遲逃不出Y組織。”
“你有什麼辦法引出Y?”
“這個~!”天零拿出晶片,張子奔看着晶片一笑置之,“原來還在你手裏。我以為那個舞會過後,你會如大哥預期的那樣,把晶片交給伊沙。”
“我還以為你的興趣會是那個開你一槍的白色練功服女生。”
“我不需要知道。”如果不知道,怎麼可能結結實實挨那一槍呢。
“我和靜一直想要脫離組織,但靜有病,我們根本離不開組織。先前以為是張子帝的陰謀,可當我仔細看過這晶片后,這是兩塊完美無缺的半塊,再高超的仿冒者也不可能將其契合得如此完美……”
“所以你想用晶片引出Y,跟他換解藥,又怕自己手裏的兵力不夠,才找到我?”
“就是這意思,怎麼樣,干不幹?”
“你都已經計劃完美,還用問我的意見嗎?”張子奔算是答應了,又說道,“我張子奔說出的話絕不收回,但小貝和伊沙我都要帶走!”
“當然,我已經讓靜帶着伊沙去見小貝了,放心。”說完話,兩人走出去,跑到舊學樓外面,小貝還在被保鏢們押着坐在車子裏動彈不得,原來天零沒有對小貝怎樣,只不過是抓住張子奔的弱點而已。
看到張子奔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視線里,那些保鏢們再也管不住小貝,她跑下車直撲張子奔懷裏,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你嚇死我了……那麼多槍聲……”
“我沒事,傻瓜……不要哭了。”張子奔緊緊擁着小貝,天零站在一旁裝出快要冷到凍僵的樣子,然後笑着問道:“靜呢,他不是帶伊沙來見你嗎?”
“靜?我沒有見過她,老爸我也沒見到呀。”小貝說道,見天零和張子奔臉色全搭了下來,難道又出什麼事了?
天邊突然下起雨來……
沒有方向可去的天零住進了張家,沒有人告訴他靜去了哪兒,身體好不好~~
小貝經常對着星空一次又一次地許願:天國的媽媽呀,你一定要保佑老爸不要出事。
在這個時候,張家卻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喜慶氣氛,管家整天忙忙碌碌着張子帝的婚禮……張子奔依舊平靜得跟杯水一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改變,但也許一切都變了……
他變得比以前更熱衷穿梭於黑道的各項非法交易中,一次一次的交易,讓張家的一切都變得好起來,看着他日漸憔悴的臉孔,小貝卻只能永遠站在角落裏靜靜地看着他,她說過要相信他的,她不喜歡去打擾他,怕他更惱……
為什麼突然間覺得心中唯一的愛都變得盲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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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一個人要有多少勇氣才能去承擔這兩個字……
窗外樹上的葉子都落得乾乾淨淨,一切都枯萎了,只有天際的那一抹雲還如此白……
今晚,張子奔還是會很晚回來吧~小貝再一次把湯拿到廚房去熱,這個動作每一晚都不知道要做多少遍~小貝端着湯朝張子奔的房間走去,天零站在迴旋梯口處笑道:“說你像家庭主婦呢?還是棄婦?”
“你是選擇自己撞牆,還是選擇被我K死?”小貝狠狠地回了過去。
“嘴巴還是這麼厲害,看來我的擔心是純粹多餘!”
“沒你那麼擔心人的。閃開~~!”小貝很不爽,兩人站在迴旋梯門口就這樣吵着,值崗的保鏢傻傻地看着,也不懂是不是該把這個惹二太太不爽的人扔出去……
“別這樣嘛,小貝。我們兩個現在可是同病相憐耶~”
“你才有病呢!”
“不要不承認,我們兩個都患了相思病!”
“我沒有!”
“那這是什麼?”天零忽然轉了個身將小貝手裏的湯搶過去,轉到沙發上,優雅地坐下來,“哇噻~~小貝的廚藝越來越精湛了,香耶~~我還沒吃宵夜呢……”
這傢伙是不是被人揍大的?!
“你還我,天不靈地不靈的,還我啦……”小貝恨不得此刻自己突然長高30cm,始終都夠不着他的海拔,何況還是被他舉在手裏~~擺明是批評造物者的不公,為什麼要把男人造這麼高!!
一個迷亮的身影轉過兩人身旁,天零手中的湯就不知所蹤了……
“這是老婆給我煲的湯,好像沒你的份。”一進來就看見兩人糾纏着打鬧,張子奔心中醋意加深,脫下外衣交給劉媽,搶過天零手中的湯,在兩人訝異的眼神中,張子奔打開瓶蓋,喝起來……
“好喝嗎?”小貝期待地看着他,張子奔冷冷地點點頭,“還可以。”哼哼~趁他不在家裏就跟別的男人蹦蹦跳跳……
“我也好餓哦……”天零根本就是嫌世界不夠亂!
劉媽適宜地跳了出來:“天爺要喝湯,我這就去弄。”
“啊?”他想喝的是小貝的湯嘛……
“哼~~哼!”小貝拋給天零一個鄙視你的眼神,天零又回了極其曖昧的眼神,哈哈,看你老公不把家裏的醋缸全都打翻~~小貝,我這可在幫你喲……
生氣~!吃醋~!看着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在自己眼前眉來眼去,能不生氣吃醋嘛!
可他還是沒有說出來,平靜地將湯全部喝下,然後朝迴旋梯走去,小貝連忙追上去,說道:“老公,明天有空嗎?”
“怎麼了?”張子奔回過頭來,眼裏的疲倦讓小貝硬是把話吞了下去,“沒事,你去休息吧,晚安。”她是想讓他陪着回家整理分子的遺物……
“嗯,晚安。”張子奔機械似地說了聲。看着張子奔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天零冷嘲熱諷地說道:“你那個老公真是冰到南極山去了……好冷好冷~~我都賣力地表現成這樣,他一點也不為所動~~是放心你,還是他根本不在乎?”
“你少說一句會死?”小貝白了他一眼,天零無所謂地笑道:“我是在幫小貝嘛,既然這樣,明天有什麼事我陪你吧。”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
“白痴都看得出來好不好!除了你家那座可移動式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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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零陪着小貝回到家,望着熟悉的環境,“看,這些是分子最喜歡的太陽花,太陽花的生命力很強,只要有太陽,它就一定會開花的……是不是很好看?”
見小貝已經完全陷在追憶中,天零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附和着點頭。
手指撫過桌上熟悉的金屬零件,曾經是他那麼狂熱追求的夢想,一個閃耀着金色光芒的男孩突然間消失自己的生命中,小貝已經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們曾經一起在園子裏種太陽花,一起在白色的牆壁上畫著幼稚的圖畫,一起做着百分之百錯誤的習題,一起擦地卻把地板越弄越臟,曾經為今天誰煮飯吵得打起來,為誰用電腦搞得機子癱瘓,他總是自戀地高舉着金屬零件,驕傲地說道:“我以後一定會是個科技發明高!”
那真是個冷笑話~~小貝想着想着逕自笑起來,似乎跟分子在一起的日子從來都是快快樂樂,沒有負擔的開心,就算他是張子帝的卧底,就算他是故意接近他們父女……可回想起來,竟連一個細節都是如此愉快~~
推開分子房間的門,他的氣息並沒有離去的意思,那種陽光的味道依舊停在每一個角落。小貝一件件收拾着分子的遺物,天零安靜地在旁邊亂翻着,突然從一堆雜書中找到一本超卡哇依的筆記本,驚喜地說道:“分子的日記耶~”
小貝吃了一驚,以為分子這麼喜理科,恐怕連日記本碰都不碰的……天零把日記本遞給小貝,兩人走到屋外蹲靠在牆壁上讀起日記,幾縷金色陽光灑下來,彷彿是分子的笑容……
日記是從兩年前分子和小貝認識第一天記起的。
“在Z的安排下,我的‘父親’一次又一次地幫助伊沙逃過追賭的人,我順理成章地被安排寄宿在伊沙家裏。我是個孤兒,是Z拯救了我,我知道我一生的追求只能圍着他的目標打轉,這樣的我連黑夜都不恥……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小貝,她真是超可愛的,濕濕的長發,反穿的拖鞋,穿着白色弔帶衫剛從浴室出來,一見我驚恐萬分,一句話不問就拿起旁邊的拖把就掃我~~沒這麼狼狽過,她還大喊:色狼……真好笑,有我這麼帥的色狼嗎?”以為他有多帥~~
“……Z要我說服小貝嫁進張家,我的心莫名地好疼,真怕她一進入黑道的家庭,天真與單純會一點點消失掉……”
“……看着她為了護我不顧一切地擋天零面前,被天零揍得那幾拳都不疼了,小貝心裏還是有我的。這話真不能讓她看到,不然她一定會自戀得不像話……”
“……平安符不見了,我四處也沒找到,我才想到可能是昨晚轉折回去時掉的,因為每次任務前,我都會掏出平安符看一下的,我記得當時還有的,可能爆炸后我回去時掉的……現在怕是難以找到了,唉……沒有平安符,今天的飯都吃不下了……”
“小貝反常的逼問讓我失常了,我失手打昏她,後悔死了~沒辦法,只能照着Z的話把她交給Y組織……”
“今晚是平安夜,12點后就是她的生日了,我決定告訴她所有的真相,不讓她再生活迷霧中,也許再單純的孩子都有長大的時候……如果可能,我想我還會告訴小貝:我喜歡你。”
晶瑩的淚珠落在最後一頁紙上,化開了字……
原來那晚他還有話對她說,可她急急忙忙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