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首爾

第 121 章 首爾

奧斯卡如所有人期待一般進行進行,結果也如預測般,最佳女主角FrancesMcDormand在台上發表獲獎感言,導播給了每個提名者鏡頭,陳楚僑專註地看着McDormand被逗得滿臉笑意。

“或許,如果我能很榮幸地邀請所有各項女性提名者和我一起站…”

耳朵剛聽到站字,腦袋已經下達指令,屁股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離開了座椅,又一下子滯住,陳楚僑猶豫地環顧四周。McDormand繼續說著“Meryl,如果你站起來的話,其他人也會站起來,comeon”,看到MerylStreep站了起來,她才跟着站直身子,掌聲伴着McDormand的聲音在杜比劇院裏響起。

McDormand最後留下兩個詞——

“inclusionrider*”

*“inclusionrider”是演員可以堅持插入合同的條款,要求電影的演員和劇組人員達到一定程度的多樣性

“沒有什麼比McDormand女士獲獎更值得開心的,”在採訪里陳楚僑如此表示,她點頭認同記者的話,“是的,是比我獲獎更開心的事,當然。McDormand女士超越非凡,我愛她,我尊敬她,她是當代最偉大演員之一,她就像是精神領袖,先鋒…”

等她從afterparty回到酒店時是凌晨了,輕手輕腳地打開門,發現邊伯賢在沙發上蜷縮着睡着。

他是被落在臉上的輕吻喚醒的,睜開眼,她坐在地上,雙手疊在沙發上,就在他眼前,淺淺地笑着,“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邊伯賢眯着眼沖她張開雙手,答非所問,“你看起來很高興。”

陳楚僑沒有抱他,而是開始親他,細細碎碎的吻,密密地親他,很淺很輕,“我的確很高興。”她又輕貼一下他的唇,“因為你在,我也很高興。”

他們在第二天就離開了洛杉磯,飛回倫敦,邊伯賢一周多的假期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在劍橋的宿舍,再去倫敦兩日,接着繼續飛往巴黎。

如果不是陳楚僑的行程太固定,電影早在二月就可以殺青了,所以她戲份的結束是整個電影拍攝的結束,全劇組還一起去吃飯舉辦了個小派對慶祝,分別時她遲來地感覺到了不舍。

這是她第一次拍攝韓國以外的電影,電影角色來自不同的種族和文化背景,但演員們都是在法國長大的,除了陳楚僑,從導演到工作人員,全劇組上下都是法國人,劇組的運行和氛圍都和以往的不同。

這時的陳楚僑還不清楚,後來就算拍攝了更多的電影和電視劇,想起、談及在人間,仍會把它放在自己的top3里。

“我不能想像當時不是‘在人間’的話,現在的我會在哪裏。這部電影的拍攝對我來說是意義重大的,我是說,itreallydefinedatimeinmylife(它真的定義了我生命中的一個時代),換成任何一部電影,我的那段時光都不會像當初一樣。”

——

再一次在巴黎機場分別,懷着複雜的情緒回到學校,沒多久,復活節假期來了,陳楚僑又踏上飛機,飛向首爾。

她和從日本回來的邊伯賢差不多時間到達,他更早地離開機場,兩人約在家裏見面。

家和幾個月前沒有變化,陳楚僑依舊在玄關的沙發那坐了很久,直到小憩醒來的邊伯賢從房間裏出來,撐着牆道,“歡迎回家。”

她從手機里抬起頭,“謝謝。annyong,哥哥。”

“你什麼時候回家的?”

他踩住鞋挪到她旁邊坐下,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有一陣了。”

放下手機,陳楚僑剛想說點什麼就看到了對面的箱子,“噢!快遞!”她去拿那個箱子,“你沒開…”話語一頓,她看到了上面貼着的信息,邊伯賢沒打開它的原因就顯而易見了,疑惑地道,“他為什麼給我寄東西?”

“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陳楚僑邊劃開包裝邊說,“我等等問…”

忽然就沒了聲音,邊伯賢湊過去看,“怎麼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拿起的卡片,上面是花體的英文,“這是什麼?”

“諾亞的訂婚派對邀請函。”

“他要訂婚?和誰?”

“我猜,梅麗莎?”陳楚僑打開卡片,說,“你知道她的,你告訴我被拍的那次,在洛杉磯和我一起吃brunch的那個女孩。”大大的We’reengaged(我們訂婚了)下面是Noah&Melissa,她笑了笑,”Ah,yea…it’sher.(啊,沒錯,是她)”八壹中文網

她突然說起了英文,低低的,像是在和他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Ha…Whoelsecoulditbe?(哈…還能是誰呢)”

箱子裏有很多東西,陳楚僑看到了自己失蹤許久的戒指,她很喜歡這個戒指,是在巴黎一家中古小店買的,戴上它,有些鬆了,她記得她以前甚至是戴在食指上的。戒指是她人生體重數最高的時候買的,而現在她已經瘦得朋友們說她的腿是chickenlegs了,陳楚僑確實對自己的身材極度不滿意,她嘆口氣,摘下了戒指,回到箱子裏——

一對耳飾,很經典的香奈兒珍珠耳釘,珍珠都裂開皮了,她早就買了對一樣的。

還有一隻情侶對戒里的戒指,不見了的時候她並不是很在乎,他們有很多這樣配對的東西,陳楚僑把在手指上不停地轉悠,他們也是很有儀式感的情侶,干過很多情侶之間的把戲。

一些畫具,幸好他並沒有把分手時畫的畫送回來,諾亞不是這樣的人,但必須承認,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陳楚僑絕對會大發脾氣的;幾件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他家的,以及他們紋身的設計稿。

她身上有好幾處紋身,邊伯賢問過海鷗的意義,問過左胸下的粉玫瑰,問過玫瑰旁邊的三個數字,卻獨獨避開了那段不明所以的波浪線,也許,他隱隱地感知到了其特殊含義,所以從未問出口,然而現在答案是這麼直截了當地展示在眼前。

設計稿清楚地畫著數字12如何演變成一條波浪線,如何分成兩個紋身,如何在兩條手臂靠近時連在一起。

顯然,這是個情侶紋身。

他到底是問出了口,“為什麼是12?”

“以前,我們把12月看成一個特別的月,”陳楚僑低着頭繼續看箱子裏的東西,邊伯賢看不清她的表情,從聲音上聽不出什麼情緒,“他在12月告的白……我們在12月決定紋的身。”

“原來是這樣…你之前都沒說過誒。”邊伯賢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哥哥沒問過。”

“啊…我沒問過…嗎?”

“我沒有辦法把我人生的每一件事都梳理一遍,”她終於轉過來看向他,他看到她無比平靜的雙眼,“但是你知道的,我從未向你隱瞞過什麼。”

是的,邊伯賢知道,陳楚僑向來都很坦誠,他問,她就會告訴他。她是一片新大陸,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探尋了,他發現了,接着他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過了幾秒,他問,“最近有紋身的想法嗎?”

“沒有吧,不過,我一直都很想打唇釘。”

“嘴唇?”邊伯賢對話題的走向有些猝不及防,指了指自己的嘴,再次確認,“嘴唇?”

“嗯!想很久了。可能還有眉釘,不過沒打唇釘那麼想。”

他磕磕巴巴地問,“可…可不會疼嗎?”

“不知道呀,我也沒打過。”

家裏恢復了安靜,邊伯賢看到了陳楚僑畢業舞會的大頭照,無疑是和她發在Instagram的照片同一時間拍的,大家看向鏡頭笑着,都是她的好朋友們,還有諾亞,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那種無孔不入的感覺又來了。

“他這麼年輕就訂婚嗎?不會太小年紀了嗎?”

“還行吧,我們很早就…”她沉默了一下,很短很短的時間,“的確很年輕,我弟弟,幾年前就訂婚了,倒也不算少有。”

“你會去嗎?”

“……還不知道呢,看行程吧。”

行程已經出來了不是嗎?邊伯賢沒有說話,她也沒說了。

——

晚上,金玄貞叫陳楚僑出去喝酒,還有鄭基石和Wegun,記着邊伯賢在家,她沒喝多少,也走得比較早。

其實不算早,也十一點多了,只是提前離場總歸是招人注意的。

“楚僑兒這樣倒真像是家裏有人的感覺。”鄭基石笑道。

陳楚僑笑笑沒搭腔,要被他知道是真的,估計得這幾人得好一番盤問,一時半會都走不了了。

從外面回來,難免身上都是味道,回家就去洗了個澡。

邊伯賢推門進去時,陳楚僑剛結束她的牙齒清潔流程,他抱住她,浴室里瀰漫著水汽,悶熱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親吻着,撫摸着,踉踉蹌蹌地跌入床里,陳楚僑身上還帶有微濕的感覺,漸漸地眼裏也漫上水霧,唇齒交纏間,她不忘提醒,“關燈…哥哥,關燈。”

他抽出一隻手按下床頭的開關,浴室的燈就顧不上了。

如果有光的話,牆上會有兩人的影子,搖搖晃晃地跳舞,他們身上散發著一樣的沐浴露香氣,浴室的抽風機呼呼作響,現在沒有人在關心它了,空氣卻變得愈發炙熱,幾乎把兩人融化。

陳楚僑睡眠質量向來不好,她總是做夢,即使是十五分鐘的短暫睡眠也會做夢,晚上更加,不停地做夢,做不同的夢。

她夢到了和諾亞分手,真是許久都沒想過了,一如記憶般的濕漉漉。從夢裏醒了,房裏一片黑暗,陳楚僑再睡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邊伯賢把浴室的燈關了。

夜晚很長,她會做很多夢,今晚也是。連續細碎的夢,真真假假,不同季節,不同時間,不同地點。

夢到他們和好了,摩根蹦了起來,尖叫着,跑來跑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說了,你們會複合的!”

夢到紋身的那一天,諾亞問她,“你會後悔嗎?”陳楚僑說不會,他就笑了,笑得好高興好高興,“我也不會。”

甚至夢到很多年以後諾亞的婚禮,新娘是一個不認識的金髮女孩,陳楚僑參加了婚禮,然後去赴梅麗莎的約,她沒去婚禮,她說,“看,我們什麼都不是。”

時間又回到高中,諾亞拉着她的手,那雙漂亮的藍眼睛裏滿是控訴,“你並沒有那麼喜歡我,是嗎?”

醒來,她一陣恍惚,太多亦真亦假的夢,好一會才想起今夕何處。

睜着眼發了很久呆,時間還很早,陳楚僑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給安東尼奧打了個電話,他接電話都是迷迷糊糊的,一副被吵醒的樣子,她輕聲說,“你在家嗎?我現在可以過去嗎?”

“我在,來吧。”

她動靜極小,邊伯賢還是醒了,聲音含糊,哼哼唧唧地問,“怎麼了?”

“吵到你了?抱歉。我要去一下安東尼奧那。”

“繼續睡吧,還很早。”她已經穿好了衣服,走之前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唇,“吵醒了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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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娛]月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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