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缺心眼
他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等他問出口,秦顏便問道:“借你摩托車一用唄,我的小毛驢還沒充電。”
“好,稍等。”陸北丞爽快道。
等他騎着黑色機車出來時,只見他已經很自覺的提前戴上了粉色頭盔。
秦顏看着那個粉嫩嫩的頭盔戴在他的頭上,怎麼看都違和。
不過,一個霸總戴着個粉色頭盔,除了違和,還有種萌萌噠的感覺。
“大師這次要去哪?”陸北丞問道,順手把黑色頭盔遞給她。
“晉江橋底。”
他猜測道:“又去招魂?”
“是啊。”秦顏說道:“一年前有個年輕人跳江死了,成了水鬼,我要把他召喚出來。”
陸北丞心中瞭然,想到兜里準備好的生犀,薄唇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回他準備齊全,又能看見水鬼啦!
每次跟着秦顏出門,都能長見識,他喜歡~
兩人來到晉江橋底時,天色已經暗淡。
秦顏把裝備拿出來。
因為沒準備供桌,索性就把陸北丞的摩托車坐墊暫時當做桌子使用。
只見她拿出一碗白米,碗中央插着一支香,往靠近水源的石頭上放上一根白色蠟燭,再把招魂幡插在機車鏡子上,她便席地而坐,等待着午夜時間的到來。
陸北丞坐到她旁邊,好奇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你說死者么?”秦顏淡淡一笑:“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你都能做到這種地步?”他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
秦顏呲着一口小白牙笑了,“有人給錢啊,三千萬呢。”
陸北丞驚訝道:“三千萬超度一個水鬼?這個水鬼身份來歷很大么?”
“他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普通苦難人。”秦顏說完,低頭看手機。
她又打開生死簿查看張路生的家人信息。
張路生是個苦命的孩子,她母親在半路上把他生下來,受了寒風,又因為產後虛弱,沒有錢去治療,沒幾個月就去世了。
而他父親更慘,為了養活老小,去工地搬磚出了意外變成殘疾人,至今還在床上躺着,需要藥物維持生命力。
張路生初中沒讀完就到社會上打工維持生計,本來有他在,家裏的負擔能減輕很多。
誰知道他突然出事,沒了他的經濟后,他的爺爺奶奶只能去撿廢品為生,以此撐着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秦顏輕嘆一聲,“真是個苦命的娃啊。”
看看王雲琴造得什麼孽,活生生把這樣一個勤奮苦幹的小夥子逼得跳江自殺,讓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更雪上加霜。
陸北丞側目凝視着她,忍不住勾唇一笑。
這個秦顏啊,有時候看着兇巴巴的,其實是個面冷心慈,內心溫暖的女孩啊。
“大師我來了。”
薛不言一瘸一拐的過來了,手裏拎着一大袋東西。
“大師,我怕元寶不夠多,又買了一些天地銀行的紙錢。”
他說著,拿出了好幾沓面值百億的冥幣出來。
秦顏一見金元寶只有寥寥幾個,剩下的全是沒用的冥幣,臉色頓時一沉。
“我不是交代你了么,只要元寶!”
薛不言振振有詞道:“元寶哪有冥幣多嘛!你看看,一張壹佰億呢!到下邊怎麼也是個大富豪了!”
秦顏嘴角一抽,不客氣地一巴掌呼在他的後腦勺上。
“你丫的是不是缺心眼?”
“不管面值多少,到了下面全是一堆廢紙!”
“啊?怎麼會啊!冥幣上面不是還印着天地銀行嗎?應該沒錯吧,大師你又沒去過底下,你怎麼知道不能使用呢!”
秦顏見他還嘴硬,忍住想要一腳將他踹去地府的衝動,皮笑肉不笑道:“面值不管多少億,轉化到下面都是廢紙。下面流通的是錫箔元寶、金元寶還有黃表紙!”
“你不信的話給你祖上只燒冥幣試試,他們不入夢揍死你才怪。”
陽間很多人都不知道燒面值幾百億的冥幣是沒用的。
所以每當清明節或者祭祀日,就會有大量的冥幣燒到地府,先人們拿到冥幣無法使用,只能拿去糊牆。
陸北丞默默地在旁邊記下,原來要燒元寶才有用。
薛不言一臉尷尬道:“那我再去買?”
“算了。”秦顏拿出那幾個金元寶,“先用這幾個吧。”m.
“那這些冥幣怎麼辦?”
“給你擦屁股了。”
“噗——”薛不言笑噴了,“大師你好調皮啊。”
連陸北丞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隨着午夜的到來,王雲琴也坐着豪車來了。
看見秦顏他們在橋底,她臉上露出一抹嫌棄,“怎麼選擇這種地方啊!”
王雲琴嘴上吐槽着,但為了兒子,她還是乖乖下去了。
秘書左右環顧,看見熟悉的欄杆時,臉色驟然一變,想起來這個地方正是一年前那個外賣小哥跳下去的地方啊。
“不會這麼巧吧……”秘書本來想提醒王雲琴的,但一想到還腫着的額頭,硬生生忍下去了。
“大師,您確定要在這裏超度么?”
王雲琴來到橋底,看着周圍晦暗的環境,有些懷疑人生。
秦顏起身一笑,“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你,面朝江河,跪下。”
她冷眼對王雲琴說道。
王雲琴一愣,“我?跪下?哪有母親給兒子下跪磕頭的道理啊?”
沒等她反應過來,陸北丞撿了顆小石子,咻地一下彈出去,正中王雲琴的膝蓋。
“啊!”
王雲琴疼得猝不及防地跪了下去。
秦顏滿意地看了眼陸北丞,隨後走到摩托車前,點燃蠟燭和碗中香,再取下招魂幡,開始招魂。
“水中冤魂張路生,吾喚魂兮歸來,速速現之!”
她口中念念叨叨,一邊搖着招魂幡,一邊抓起碗中香的引路米,撒向江河。
“大師你在說誰啊,我兒子叫顧黎!”王雲琴終於察覺不對勁,臉色一沉,想要起來。
然而膝蓋疼得像是骨頭斷了似的,掙扎了兩下,愣是沒起來。
“大師!錯了錯了!”
王雲琴慌了,急忙吼道。
“廢物,愣着幹嘛,還不把我扶起來!”她瞪向一旁的秘書。
秘書走過來扶她,還不忘故意提醒道:“夫人,張路生好像是一年前跳河的那個年輕人……”
“什麼?!”王雲琴臉色驟變,嚇得一激靈,又跪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