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有錢啦(改)

第32章 我有錢啦(改)

我聽不進去,河水淹過肚臍眼,身後傳來“嘭”的一聲低響,是磚頭碎裂的聲音,有一輛汽車駛入,輪胎壓碎了磚塊。

那輛車嘟嘟兩聲,我瞬間清醒,趕緊往岸上跑。

我在幹什麼?不等奶奶了嗎?

我急急忙忙跳起來一看,警用麵包車來了!

幾個沒見過的警察押着一個人下車,正是那個想霸佔我家的人!

他……不是早就去坐牢了嗎?

我一怒,翻身上去,跑着繞過那幾個初中生,濕漉漉的衣服粘得大腿難受,我依然狂奔不止,目光鎖定那個中年男人,衝進警察堆里一拳打在他臉上!

“把我家還給我!混蛋!臭狗屎!”

警察上來拉住我。中年男人臉上腫了一塊,下巴扭了幾下確認自己的傷勢,猙獰道:“怎麼著!鬥不過別人還鬥不過你一個小孩?知道怕了嗎!這就是違逆我的下場!”

“賤人!”我兩腳亂踢試圖掙脫警察,可是他力氣很大,混亂之中大聲道:“孩子!相信法律,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我呸!”中年男人咆哮道:“你們鳥用都沒!老子當年被騙幾百萬你們不追,砸個違章房追得這麼緊,腦子有病是吧!我在幫你們拆違章!我良好市民見義勇為!”

他氣到我了,這個人至少比我大20歲!對別人唯唯諾諾,對我怎麼能狠下心,砸了奶奶省吃儉用蓋的房子!

我住了九年的房子啊!街坊鄰居都沒有趕我走,他憑什麼!

我被氣得眼淚直冒,張嘴大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我沒有家了!我也要去坐牢!把你殺了!”

中年男人回罵:“來啊!你來啊!小逼崽子!老子出來第一個殺了你!”

“閉嘴!”一個警察怒喝道,我倆都不說話了。

我眼含熱淚看着這個警察,他摘下警帽,把警帽舉在身前,兩腳一併,直勾勾的望着警帽,抬起手端正的對它敬禮!

“生長在國旗下!我熱愛祖國!但是!我要替這孩子打你一拳!”

話音剛落,他握緊拳頭,抽盡全身的力氣,一拳打在中年男人臉上!

中年男人臉上發出悶響,頭向右擺了一下,眼冒星星。

全場都懵了。

他旁邊一個警察連忙攔他,推着他往後退:“哎哎哎!你糊塗呢?”

“我清醒得很。”那個警察甩甩手,臉色很平淡:“我自己找上級要處分。”

幾個警察一愣,都不說話了。

我冷靜下來,任由身後的警察抱着,痛惜這個中年男人沒有被判死刑。

警察們押着中年男人指認現場,那中年男人半臉紅腫,卻滿臉不屑:“聽說裏面是三菜一湯吧?”

打他的那個警察重新戴上警帽,冷哼一聲:“欺軟怕硬,進去有你好受。”

中年男人聳了聳肩:“沒事,好過吃剩飯。”

後來我才知道,拿刀嚇唬人,只會拘留5日以內。

中年男人被羈押上車,幾個季南初中的學生目睹全過程。那個為我出氣的警察來到我身邊。

我連連擺手,慣性開口:“謝謝大哥哥,我不夠資格去福利院,而且我還等奶奶回家。”

他愣了,琢磨片刻后摸摸口袋,發現沒帶錢包,掏出手機笑道:“走,我帶你去買點吃的。”

我一喜,破涕為笑,跟朵花似的。

副駕駛搖下車窗,他提了一下眼鏡,笑着說:“你別一錯再錯,處分那邊不能拖,趕緊回去報道。”

我抿抿小嘴,心情大起大落了。

戴眼鏡的警察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我去買。”

那個警察正了正警帽,站穩腳步對眼鏡警察敬禮,一切感激全在舉動中。

眼鏡警察以拍他肩膀的方式回應。

主駕駛也放下車窗:“任務執行中離隊也要挨處分,你們倆當這是鬧着玩呢?”

眼鏡警察十分認真的回答:“這叫人性化處理,你們沒弱到讓他跑了吧?”

“得,你小子滑頭耍得挺溜。”

目送警車離開,我淚光閃閃的昂起頭,對戴眼鏡的警察投去期待的眼神。

這個眼鏡警察五味雜陳的嘆了一聲,回頭對季南的初中生吆喝:“你們幾個,過來做點好人好事。”

幾個季南高中的面面相覷,過來了。

我半身濕漉漉,眼鏡警察問我要不要換衣服。

秋天微涼,我說不用,迫不及待的領着戴眼鏡的警察走出巷子,途中我撿起被警車碾出胎痕的麻袋,屁顛屁顛的帶他走進小賣部。

老闆見我領着警察到來,好像看到財主那樣,立馬起身諂笑:“隨便看看。”

眼鏡警察看着貨架尋思片刻,把貨架上面那些能充饑的食物全部掃空,小賣部老闆同時開始補貨,巴不得別人把這家店買下來似的。

眼鏡警察給我買了很多很多吃的,花了一百八十多塊錢!

結賬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堆食物確實歸我了,歡天喜地的說:“謝謝警察哥哥。”

他嘴角翹了一下,笑道:“小意思,你奶奶她老人家什麼時候回來。”

我面帶微笑:“應該快了吧。”

季南初中的幾個男生當了苦力,跟我一起把這些吃的搬到我家附近。

眼鏡警察瞅一眼廢墟,又昂頭看着居民樓,若有所思:“鄰里之間挺默契的。”

我眨眨眼:“什麼默契?”

戴眼鏡的警察似笑非笑:“意思是……住這的人都挺好。”

“對呀!他們很關照我的。”

戴眼鏡的警察指了指我化為廢墟的家:“你還有地方去嗎?有沒有親人住在這附近。”

“我等奶奶就好。”我毅然決然的留在這裏,對戴眼鏡的警察道謝很久。

等他打車走了,我欣喜若狂的拆開牛奶的塑料薄膜,取出吸管喝了起來,幾個季南的學生五味雜陳的看我一眼,往巷子外走去。

我舔了舔唇上殘留的奶漬,揮手道謝:“謝謝你們給我搬東西。”

學生們同時一怔,對視一眼,一聲不吭的走了。

喝完牛奶后,我換了身全是紅粉末的衣服,坐在陰涼的地方看着這一堆廢墟,心裏涼颼颼的,這都是奶奶的心血呀……

那個中年男人也是流浪漢,他兜里一塊錢都沒有,自然沒錢賠給我……

生活還要繼續,我要買磚頭和混凝土修築好這個家,再去撿一些新的傢具,把這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迎接奶奶回來。

之後,我馬不停蹄的出發,找到奶奶當年買紅磚頭的建築物料店。

跟老闆說明來意,過程中,我希望他能諒解一下我,真情實意的跟他解釋我當前的狀況,一時間心酸湧上心頭,說得我自己淚流滿面。

別人不開心能花錢去找樂子,而我只剩下哭了。

老闆深感同情,拿出算盤:“長2米4,寬2米,高1米65,減去大門開口,不封頂……一共需要627塊磚頭,4毛錢一塊,共250塊零8毛錢,還沒算其他的,混凝土大概需要3袋,最便宜的35,沙子3塊5一斤……”

他算盤打得啪啪響。我吞吞口水,好貴啊!

我面露難色:“老闆,有二手磚嗎?”

“有,2毛錢一塊。”老闆晃了一下算盤,重新計算:“算上混凝土這些雜項,共計277塊5毛,而且你砌得歪歪扭扭也是個隱患,房子早晚還會出事,最好請工人。”

我蒙圈了,確實如此,這才知道奶奶厲害之處,她居然可以把牆砌得這麼直!

老闆並不是在框我的錢,我能感覺到他是怕我弄不好,浪費了這筆錢。

我心中有數,知道自己沒這能耐,除了撿點垃圾就什麼也不會了。

“那……請工人要多少錢。”

老闆直嘆氣:“一天150,這個工作量一個人要干兩天,不如一次請兩個工人,共計577塊5毛,我給你貼一點,收你550。”

這麼好賺?我有身份證我也去干工地吧!

但550對我來說仍然是天文數字,我得寸進尺,再次跟他討價還價:“還能再優惠點嗎?”

“沒辦法了。”老闆搖了搖頭:“二手本來要1000磚才起批,這是最低價。”

我愣在原地,確定了這個天文數字,我兩腳肉眼可見的在打擺子。

跟老闆告別後,我扶着牆壁回家,雙目無神的張開麻袋,收拾殘局。

我花一天時間撿完931粒衡水過後的磚塊,這都是奶奶留下來的,我記住了它們數量。

我害怕存放在附近會引起鄰居們的不滿,找環衛投訴我,到時候碎磚看到會被全部收走。

我不得不把它們全部撒下河岸,以後下河洗澡前還能看它們一眼。

那天之後,我可以隨心所欲的對月亮進行祈禱。

萬幸的是,老天爺一直沒有下雨,鄰居們看我可憐,一塊五塊的給我湊了一百多。

我怕被人搶走,乾脆存放在米店老闆那裏。

我要趕在冬天到來前湊齊修好房子的資金。

為此,我拼了命的在外面奔波,吃光了警察叔叔給我買的食物后,只能硬着頭皮去吃剩飯。

剩飯不給我吃,就硬着頭皮找路人要飯。

凌晨五點我會去宵夜街收拾瓶瓶罐罐,天亮了我就去早餐店填一下肚子,喝學生剩下的那點米線湯。

看到學生手裏有包子,我也厚着臉皮討要剩下的包子,留到中午吃。

其實我心裏不平衡,嫉妒這些可以上學的學生,找他們要食物的時候我可以大膽要,不用擔心他們會被餓死,他們有父母,每天放學等待他們的是溫暖的晚餐。

青春期是充滿煩惱的,不管他們有多少心事,也不至於煩到吃喝上面去。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氣越來越冷,冷風刮骨,我的身體有點僵硬,穿着與身形不匹配的厚重外套在街上翻垃圾桶,乾裂起皮的小手一張一合,偶爾會溢出點點血滴,引發火辣辣的刺痛感。

這都不算什麼,等到真正的寒冬,晚上溫度會很低,每年會有很多乞丐凍死。如果我湊不夠錢修好我那露天的家園,我覺得我可能也會冷死,等不到奶奶回來。

這一個月內,我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每天能走個十公里左右,累到精疲力盡回不了家,我會找人少風細的地方躺下睡覺,過着露宿街頭的生活。

冷醒了先判斷自己還困不困,困了就換個地方接着睡,不困就潛入小區翻讓人退避三舍的垃圾箱。

這麼賣命到頭來也只攢下261塊,米店老闆那還有鄰居給我湊的147塊錢,加起來418塊。

目前還差142。

下周正式入冬,我已經身心疲憊了,那142塊的缺口對我而言還很大,除非能讓我一口氣找到三台縫紉機,否則絕對不可能完成。

入夜、冬泳的時候我站在月光底下,看着水中的倒影,我決定走到最後一步——賣頭髮。

很長了……可以賣啦。

理髮店一般10點開門,我到處問價,給人展示自己烏黑髮亮的長頭髮,只是可惜他們大多都只給我開出150塊以下的價格。

我知道自己的頭髮不止值這點錢,所以價格一直沒談攏。

最後,我在北高後門一家理髮店逗留,我給老闆說了自己的遭遇,他於心不忍,同意用200塊錢收下我的頭髮!

我欣喜若狂,坐下來等待,老闆有個女兒,大我一歲,睫毛一眨一眨的很好看。

她給我倒了杯水,我接水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心裏悸動了下。

她看上去不介意。但我情竇初開,臉瞬間紅透了,心裏亂如麻。

取頭髮不是直接剃光頭,為了保障後期長短一致,老闆會掀起頭髮,用梳子按壓到底,出手毫無規則,一束一束的剪。

老闆是出了錢買頭髮的,他不會跟我溫柔,給我留個一兩厘米什麼的,他會剪到一乾二淨,導致被取頭髮的人整個後腦勺都是亂刀剪過的痕迹,凹凸不平,看上去無比的粗糙,摸着還扎手。

一個多小時后,我的頭髮全部被剪下,鏡中的我依舊有着秀氣的面容,頭上像是長了滿頭疙瘩那樣,沒有一處是平整的。

個別地方頭皮外露,老闆好心的用剃刀給我修平整,看上去沒那麼潦草了。

我摸着圓圓的腦袋,像個光頭和尚,說不定自己有出家的潛質。

不過我沒多在意,也不是第一次剪了,就是有點不適應,一陣風吹過頭皮會感到麻麻酥酥的。

老闆去處理頭髮,他女兒從櫃枱取出兩張100塊,神情凝重的放到我手裏:“收好哦,小可憐。”

我怦然心動,對她微微鞠躬:“謝謝你。”

“等我一會。”她轉身去飲水機那兒給我倒水,回來時笑着對我說:“冬天也要多喝點水,小可憐。”

我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又一次“不小心”的碰到她的手指頭,再次對她道謝。

我這輩子都不想洗手了,兜里揣着200塊離開,一路狂奔還對她念念不忘,找米店老闆取我寄存在那兒的錢。

米店老闆差點認不出我,看着我這光頭佬一樣的打扮,他輕輕嘆氣:“初夏,我這進了新品牌,晚上你留個胃,來我這做試吃。”

我又驚又喜:“好呀!回頭我給您寫一篇‘吃后感’。”

老闆呵呵笑了兩聲:“拿着錢去吧。”

我捲起這一沓五顏六色的鈔票,出門直奔建築物料店,跑在街上,瘦小的身影因為厚重的大衣顯得茁壯,把所有的不開心全部拋在身後。

一路上我忐忑不安,很擔心會遇到城南和季南的學生,所幸都沒有,進門后,我揚眉吐氣似的把550塊往老闆桌上一拍。

“老闆,我有錢啦!”

“那就去菠蘿包,看一夜傾城,仇人強行收我做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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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絕世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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