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修羅場8

“在想什麼?”

厲陌垂眸，摩挲了一下蘇妍的下巴，感受了一下指尖的滑膩，看着她明顯在走神的樣子，嗓音低沉。

在想楚懷瑾和沈曜，這是可以說的嗎?

昨天楚懷瑾說完那句話以後兩人就開始互相傷害，甚至互相揭對方的黑歷史，店主在旁邊看的膽戰心驚，一直在擔心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沒什麼。”蘇妍蹭了蹭他的手，這個動作讓他心中的鬱氣稍微舒緩了些。

“你和陸豐分手了。”

這是一個肯定句，蘇妍知道他下面要說什麼，她曾經給他過承諾，現在他來要求兌現了。

“所以，你什麼時候公開我們的關係?”

就算厲陌在其他方面再怎麼成功，在感情方面到底還是白紙一張。她很輕易的看見他冷靜外表下的色厲內苒，她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他，而他彎着腰予她俯視。

這是一個極有壓迫感的姿勢，看似他是掌握全局的那一方，可是蘇妍能從他的眼底看見他的靈魂在深深地俯首，乞求她兌現自己的諾言。

坦白說，蘇妍對厲陌也不是全無感情的，能從多個劇本中自由切換，並非常投入的完成劇情走向恰恰說明了她的共情能力比一般人要強。只不過她投入的快，抽身的也快。

人非草木，儘管她現在仍不認為這裏的一切和現實世界完全等同，但是要再次傷害厲陌，她並不能像第一次傷害他那樣毫不猶豫了。他已經完完全全被她從眾神之巔拉下來，他本該予眾生平等的俯視，現在卻只能匍匐着乞求她的垂憐。

獵人與獵物之間已經完全發生了轉換，他在飼養她，同時也在被她飼養。

所以說愛給人帶來軟弱和痛苦，感情永遠是劇情最好的助推器，人世間的大多數苦難維繫在感情之上。

她沒有猶豫多久，但確確實實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她輕嘆了一聲：“對不起。”

他的表情就這樣凝固在臉上，有什麼東西在一寸寸的碎開。他很少失態，事實上他連情緒失控都很少，僅有的幾次都是因為她。

其實他隱隱約約已經有所預感了，圍在小兔子身邊的人太多了，他們慣是會哄騙人的。但是他一直安慰自己，她只愛他，她是他的，這是她親口說過的。

所以果然，還是應該把她關起來。把他的小兔子關在金絲牢籠里，把她所有的一切牢牢掌握在手中，讓那些噁心的眼神再也接觸不了她。讓她的生活里只有他，讓她的視線只能停留在他身上。

眼見着他沉默着不說話，眸色沉沉，眼裏隱隱透出一點瘋狂來。蘇妍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太好，再刺激下去他可能會失控：“我的意思是說，我可能現在沒辦法那麼快速的進入一段新的親密關係。”

她的聲音很軟，尾音帶着些喪氣，好像也在為這件事苦惱。厲陌聽懂了這話裏面暗含的意思，她還喜歡他。他稍稍被安撫了：“我會對你特別好，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我可以為你提供任何你想要的保障，去證實這句話的真實性。”

他執起她的手，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唇：“別不要我。”

“我們可以再相處看看。”她的聲音悶悶的，好像也很苦惱，“你知道的，上一段感情太失敗太混亂了，我自己也沒有理清楚頭緒。如果你願意等我想清楚的話......當然不願意也沒關係的，都是我不好。”

她垂着頭不敢和她對視，聲音低低的，小臉上寫滿了愧疚。

人的底線有時候真的可以一低再低，蘇妍只是給了他一點點微末的希望，他就迅速把那些陰暗的心思再次鎖進盒子裏，告訴自己沒關係的，他可以等。

她的臉上有一點難過的神情他都覺得心痛難忍，他又怎麼忍心成為讓她絕望的罪魁禍首。

如果她能自願的呆在他為她編織的金絲籠里.......

“我當然會等你，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意的。”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的眼睛，“你不會喜歡上別人的對吧，你只會喜歡我。”

她點了點頭。厲陌在遇到她之前應該也沒想過他會卑微至此吧，可是誰讓他喜歡上了一個騙子呢。

這是他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