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姜婉眉的推測
蔣憶月這一場手術做了好幾個小時，等被從手術室里推出來時，外面天都已經快黑了。
雖然說手術是順利的做完了，但是蔣憶月的情況並不太好。左側的肋骨斷裂，不是斷了一根，而是全部斷了；強烈的撞擊加墜落導致的脾臟破裂，雖然經過手術處理了，但當前的技術並不算好，後續各種不良反應都有可能出現。而且，一旦蔣憶月發起高燒，隨時都會要命。
蔣憶月被推出來的時候是陷入沉睡的。
凱特醫生——就是之前出來讓在簽名單上簽名的那個洋人醫生，在將女傷患蔣憶月送到病房安頓好了之後，便將蔣惜月的情況如實告訴了蔣司令她們。
蔣司令聽了情況，也是不負他最疼愛蔣憶月的傳聞，直接讓醫院用最好的葯，一定要將蔣憶月救回來。
至於一起被送來的那個受了傷的老漢，那老漢倒沒什麼重傷，只是閃了腰，一時半會兒不方便下床，蔣司令吩咐手下副官去管那邊的事兒了。
該治就治，該賠償就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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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那邊的情況沒有完完全全的傳回司令府，三姨太回來，也只是去書香苑告訴了陳文涓，蔣憶月的手術還算成功，人現在已經送到病房裏了，但要好好養一段時間。
至於蔣憶月縱馬出行的起因里的那些人，三姨太沒提，蔣司令在醫院那邊沒回來，也沒有傳什麼話回來，怕是要不等蔣憶月好全了再管，要不就是純粹不管了。
“不管了？那不可能。”姜婉眉將惜月綁着的小辮子拆開疏通，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出去，卻頗為肯定的說到。
每個院子裏都有會打聽事情的下人，小南苑裏有這個特長的正是陳媽，陳媽將她今天打聽到的所有消息給正在給惜月拆頭髮的姜婉眉說了，然後就得了這麼一個回答。
可能是姜婉眉還有陳媽覺得惜月年齡小，什麼都不懂，不管說什麼都沒有避着她。
而惜月恰好挺想光明正大的聽牆角，乾脆就直接低着頭玩手指，裝作自己沒有聽她們說話的樣子。
不過這會兒低着頭玩手指也是為了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讓剛被陳媽轉移了注意力的姜婉眉再次說教自己。
至於為什麼會說教。
原因很簡單：惜月為了完成鍛煉任務，下午吃完飯之後，哭着鬧着非自己在院子裏走了十圈——她自己其實也不想哭着鬧着的，主要她不哭她不鬧，想自己在院子裏走上這麼多圈，無異於天方夜譚。
小南苑的掌權者姜婉眉女士認為她身子還沒養好，走這麼多路會不利於養病。
“太太為什麼這麼認為？”陳媽是個很會聊天的下屬，哪怕自己猜出來了，也會附和主子聊。
姜婉眉細細的梳着惜月一頭烏黑柔軟的頭髮，扯了扯嘴角，說：“司令最寶貝蔣憶月，家裏一屋子孩子都比不上，別說蔣思月是蔣憶月的親妹妹，就算是陳文涓這個蔣憶月的親媽，在這會個寶貝蛋子面前都不算啥。”
姜婉眉一邊說，一邊放下梳子，然後板着惜月躺下，拍着她讓她睡覺，自己繼續和陳媽說話：
“寶貝蛋子現在還沒好，我們的司令啊，可沒時間去管那些破事。而且，蔣憶月要是全須全尾的好了，那一切好說；要是蔣憶月殘了或者直接沒了，六姨太和夢月怕是得填命！”
惜月順着姜婉眉，躺在那兒閉上了眼睛，聽着姜婉眉的話，吃了一驚——難怪原文裏從來沒有提過六姨太和她的女兒，感情是因為蔣憶月墜馬而亡，直接被處置了。
陳媽也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畢竟蔣司令府里比起東邊的胡司令家裏可是太平多了，因為哪個人罰了哪個人的情況常有，但是因為哪個人讓另外的人填命的事情還從未發生過。
陳媽抿了抿嘴，疑惑的嘟囔到：“也不知道司令為啥這麼喜歡憶月小姐，要說才氣，小姐裏面最有才氣的是三姨太的如月小姐，要說漂亮，最漂亮的是四姨太的似月小姐······憶月小姐吧各方面也就是個不上不下，真不懂司令為啥那麼喜歡她。”
陳媽的疑問，作為穿書者的惜月是完完全全能給她做以解釋的，但是惜月的理智告訴她自己不能。
而本該說些什麼“可能是合了司令的眼緣”的姜婉眉這時卻冷笑一聲，也壓低了聲音：
“你覺得蔣憶月長得像誰？別說像她媽，往整個後院裏看。”
惜月聽見姜婉眉這話，閉着的眼皮下眼睛轉了轉：我的天，這個媽有看頭。
陳媽聽了姜婉眉的話，認真的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說：“太太這麼問起來，仔細想想，憶月小姐和除了大夫人以外的姨太太們都有相像的地方，就好像把幾個姨太太的五官特徵拆開又拼起來一樣。”
“那你再想想府里的小姐們的名字有什麼特點。”姜婉眉不甚在意的說到。
“如月、似月、念月、愛月、懷月、夢月、憶月、思月、惜月。”陳媽將蔣家幾個小姐的名字細數了一遍，然後猛地抬頭看向姜婉眉，甚至連許久不叫的老稱呼都出來了：“姑娘，這小姐們的名字連起來好像是在懷念什麼人似的！”
見陳媽明白過來，姜婉眉笑着看向她：
“咱們這位司令，據我推測出來的，那可是個大情種呢。他應該有個喜歡的不得了的人，名字叫什麼月，家裏的姨太太們都是照着這位心上人的模子找的，女兒起名字也全是在懷念這個什麼月。而我們最受寵愛的憶月小姐，應該是長的和那個什麼月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似的。司令看見蔣憶月，就好像看見了舊情人，就彷彿這是舊情人給他生的孩子一樣。可不就成了心尖子了。”
惜月沒想到姜婉眉推測的這麼準確，不由得在心底嘆服。
陳媽則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的富貴日子的姜婉眉沒有被富貴迷了眼，依舊是這麼機警。
但陳媽還是擔憂的：“太太，您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