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我來北城,是為你來的
不開心的時候喝酒應該算是比較好的一種辦法。酒精可以短暫的麻痹你的神經,喝開心了,自然就想不起那些不開心的了。
香煙與美酒的味道夾雜在空氣里,舞池中間燈光閃爍,勁爆的音樂敲打着鼓膜,時不時響起幾聲口哨和尖叫……
凌沫已經走到舞池中間搖曳着自己的身姿。
幽暗的角落裏,沈慕傾默默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晶瑩的液體似有微光,她似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盡數飲盡,又倒滿,又飲盡……
周圍有着不少觀望卻不敢靠近的男人,她太漂亮了,明明五官長得是那種溫柔的美,可,那雙眼裏,滿滿的冷漠和疏離,自信心不足的人是不敢輕易就去靠近的。
凌沫跳了一轉下來,先是端起面的酒杯和她喝了一口,然後問:“傾傾,要不要跳會兒舞。”
她搖頭:“你不用管我,去玩吧。”
她本來就是來買醉而已。
凌沫也看了出來,她沒再起身,又將酒滿上:“喝什麼悶酒,咱又不是沒有這姿色,要鬱悶,也讓陸景深去鬱悶啊,放眼北城上下,有幾個人有他老婆這顏值,他還不滿意了。”
沈慕傾,是真的美。
拋開她精緻的五官,光是那天生的白到發光的皮膚,一眼看上去就是富養出來的美女。
沈慕傾溫婉一笑:“沫沫說得對。”
她舉起酒杯,又與她對飲。
酒喝到處了,酒意濃時,酒話就脫口而出。
“沫沫,你知道嗎?中午我在餐廳遇見陸景深了。”
“他和程溪言也在那個餐廳吃飯。”
“我努力忽視着程溪言,領着朋友去跟他打招呼……”
“他到離開,都沒有看我一眼。”
“沫沫,我們結婚三年了,我以為就算他不愛我,我也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等,我只要做好他的妻子,好好愛他就行了……直到程溪言回來,我終於明白,不愛就是不愛。”
“我都快不是我了……可,他還好好的是他呢。”
凌沫一直嘆氣,一直嘆氣。
“傾傾,我們不愛他不行嗎?”
沈慕傾醉了,可,她還是倔強的對她搖頭。
“陸景深是我第一個想要全心去愛的男人。”
“我不能不愛陸景深。”
凌沫沒醉,她聽得一陣心疼:“沈慕傾,他不愛你。”
“如果他愛你,他就不會捨得讓你吃一點兒苦。”
沈慕傾,終於眼眶一片濕熱。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可是,她不怕。
她不怕她是先愛上的那個,她也不怕自己是多付出的那個。
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是這樣,誰在乎誰就輸。
最後,凌沫沒有放任沈慕傾大醉,給她叫了代駕。
北城十月,已是秋意將盡。
沈慕傾按下車窗,夜晚的涼風打在臉上。沒有意外的涼。卻也將酒意消散了幾分。
她喜歡冬天,冬天的北城,在室外連身體都難得捂熱,捂不熱陸景深的心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有時候,她也好想生活在書上看到過的只能顧溫飽的六七十年代,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一輩子走不出村裡也好,一輩子都要在山上勞累也好,一輩子食不果腹都行……那種年代,應該除了吃不飽,穿不暖,一輩子不用見世面,見不着幾個人,一輩子,總該夠捂熱一個人的心吧。
車開到了四季雲頂別墅。
代駕停好車就離開了。
沈慕傾站在院子裏,一眼就看到了早早停放好在她車旁的車,再抬頭,隔着玻璃窗,房裏透出明亮的光。
陸景深在家。
本被秋意涼了的心,就因為陸景深在家又暖了。
畢竟,有人點燈等她歸。
沈慕傾走進大廳,陸景深坐在沙發里,雙腿交疊,修長的手指里還夾着未抽的煙……
四目猩紅的眼相視。
陸景深看着門邊隻身着紅色弔帶裙的女人,她已將白天的西裝外套搭在了手上……這麼晚回來,還敢穿這麼少……
沈慕傾將手裏的外套放下,換了拖鞋,走到沙發前,低頭看着他問:“吃飯了嗎?”
陸景深皺了皺皺眉反問:“喝酒了?”
沈慕傾點頭:“是喝了點。”
陸景深輕哼,這麼濃的酒味,她說只喝了點?
“陪白天那個男人應酬喝的?”
他聲音微涼,淡漠的紅眸抬起。
他不高興了。
陸景深怒的時候,那雙桃花眼就會泛起猩紅。
沈慕傾扯了扯唇角,輕笑:“不能跟他喝嗎?”
陸景深抖了抖手裏的煙灰,眼神凌厲,輕嗤:“沈慕傾,秦家在南城的地位也不比我陸家低吧,非來北城惹我?”
沈慕傾盯着他的眼,眼底到底沒有白天他看程溪言時的柔情。
顯盡薄情寡義。
她的心一顫,也自嘲:“秦沐煬下午就回南城了。”
“酒是和沫沫喝的。”
“我來北城,是為你來的。”
陸景深不屑一笑:“沈慕傾,別演一副深情的模樣,在我面前只會令我厭惡。”
從她用了手段嫁給他開始,她就不配在他面前表露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