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你憑什麼低頭？

咖啡廳內，張美賢和程溪言面對面坐着，張美賢的位置背對着後面的來人。

張美賢不耐煩的問：“程小姐，我開那麼多條件你都閉口不談，這次你想要什麼，你不妨直接說。”

程溪言看到了立在收銀台處那一抹尋覓的目光，她立馬換了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

聲音柔柔出口卻是：“我要陸太太的位置！”

張美賢臉色微怒：“程小姐這是？給臉不要臉了？”

程溪言溫婉一笑：“陸景深根本不愛沈慕傾，我要陸太太的位置怎麼就是不要臉了。”

“不要臉的應該是你的女兒吧。”

“一副傲嬌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全北城上下誰不知道，她不過是陸景深的舔狗。”

“我不光要陸太太的位置，我還要你的女兒凈身出戶！”

“啪！”

張美賢氣得站起來，手一伸，響亮的一耳光就扇到了程溪言的臉上。從來還沒有人敢當面詆毀她的女兒，她程溪言算什麼？怎麼敢？

程溪言雙目楚楚可憐，委屈的淚珠，隨即落下。

也在一瞬間，一個男人大步就走到了她的跟前，將她護在懷裏。

程溪言委屈的看着他，哽咽的喊了聲：“景深……”

然後，泣不成聲。

陸景深先是伸手，溫柔的拍着她的背安撫，凌厲的目光，終是落到了張美賢的身上。

“張董，張氏這麼閑？閑得張董都要出來欺負小姑娘打發時間了？”

聲音暗沉沉的，絲毫沒有溫度。

張美賢的這耳光扇得太用力了，手掌還有些顫抖，看到陸景深后，心也跟着顫。

陸景深叫她什麼？張董？就算是為數不多的見面里，他也曾會喊她一聲“媽”的。

再看到陸景深將女人護在懷中的姿勢。

張美賢怔然了。

她瞠目結舌道：“景深，你就當著我的面就跟她摟摟抱抱了？”

陸景深冷嗤：“明明是您欺負了人家，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倒是先指責我了。”

張美賢一臉的不可置信……她的女兒不至於那麼差吧……

三年的夫妻之情，就算不愛，也有點情面可言吧……

張美賢問：“陸景深，你這麼護着她……傾傾知道嗎？”

陸景深冷冷看向遠處。

“她知道。”

咖啡廳的收銀台旁邊，沈慕傾就這麼站在原地……

遠遠的，她還是看清了陸景深面對她媽媽的冷漠和涼薄……一個是她愛的男人，一個是她的親媽，她怎麼有勇氣上前去聽他們之間的冷語相對？

可是，張美賢回頭看向了她……她的眼底，都是失望……到底，還是讓她失望了……

腳下猶如千斤重，腳沉甸甸的，身體也是，心也是……沈慕傾每朝那裏走一步，心就隨着往下一沉。

好不容易，她走到了張美賢面前，勉強一笑：“媽……”

張美賢難以相信的直搖頭。

可是，她從不在第三個人的面前數落她女兒的窩囊。她的女兒，明明那麼優秀，本該傲氣一身，怎會落得窩囊？怎麼可能落得窩囊……

沈慕傾對上陸景深的冷眸，她的眼神裏帶着祈求：“景深，你能先把程小姐帶走嗎？”

陸景深冷淡一笑絲毫不讓步：“打了人，總要有一聲道歉吧。”

他沉着陰冷的眸子無所畏懼的看着張美賢：“看在您是長輩，我就不讓她還手了，道歉不應該嗎？”

沈慕傾笑了。

可笑。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沈慕傾看向陸景深護在懷裏還不停抽噎的女人，平靜又淡漠的低下頭：“程小姐，我替我媽道歉，對不起。”

陸景深看着面前這個頷首低眉的女人，莫名心中一緊……

陸景深忘記了，他心裏那個心機多樣的沈慕傾，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低眉順眼，事事先低頭的那個人。

陸景深也不知道，沈慕傾是張美賢和沈丘陽捧在手心長大的公主，他們從來都是對她說，遇事有爸媽，從來沒有教過她遇事先低頭。

程溪言抬起淚眸看着失了神的陸景深：“景深……不怪慕傾姐，你別和慕傾姐吵架。”

張美賢呼吸漸漸急促，一把將沒有骨氣的女兒扯到身後：“沈慕傾，你憑什麼替我道歉？憑什麼低頭？我什麼時候教你低頭的？”

張美賢又譏諷的看了一眼陸景深：“陸總，看來，你這是沒打算繼續跟我女兒過日子的了。”

“也好，日子過成今天這樣，還不如不過了。”

陸景深眉心一沉，寒光一掃，看着被張美賢護在身後的女人。不如不過了？

他明明早就不想過了……

可是，為什麼會心慌？

為什麼看不到沈慕傾的反抗，他的心會既煩又燥？

他勾起涼薄的唇角，輕蔑一笑。

“張董，婚姻大事豈是兒戲？”

“當初沈慕傾費盡心思那般算計我，想離就離？”

“這場婚姻至少也是簽了婚前協議的，結不結束，您說了不算。”

他涼薄的聲調，透着一股讓人不容反駁的漠然，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透着危險和怒意。

可是，該怒的不應該是她嗎……

她低頭了，道歉了，可他又何嘗解釋過他護在懷中的女人……

不光不解釋呢，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