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靦腆小炮灰的逆襲(15)
夜色漸深,寢室里一片寂靜,瀠月躺在床上,腦海中的思緒亂作一團。
她不過是世界中的滄海一粟,沒有強權支撐下的優秀不過是罪孽而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抵不過如此而已。
明明她不過是普通學生而已,也從未想要冒過尖,只因為出身的問題就如此被人欺辱,諸多事情繁瑣地擰成一團亂麻,讓她久久無法入睡,彷彿又陷入了原主被欺辱到夜不能寐的日子。
時間已過午夜,萬物靜謐,瀠月仍舊茫然地聽着牆上鐘錶擺動的滴答聲無法入眠。
她經歷的位面從未如此棘手過,原身沒有家庭背景,即便再如何努力也依舊無法越過沈家去,長嘆了幾口氣后,她還是強迫自己入睡。
索性想再多也無用,便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早上六點,幾乎一夜無眠的瀠月還是睜開了眼,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依舊按照往常一樣,簡單洗漱了一下就準備到奶茶店裏兼職,只是她沒有想到剛下樓就會看見沈皓初在那裏等着。
他身後站着一群男男女女,基本都或多或少帶了傷,瀠月一眼便認出那是曾經欺辱過她的人。
明明是大仇得報的一件事,可她卻笑不出來,若不是有他沈皓初的授意,哪裏會讓她遭受那麼多罪呢,可他卻能像救世主一樣站在她面前,還讓她對他感恩戴德。
那些女生衣服破爛成一條一條的,頭髮也亂糟糟的一團,平日裏在學校都囂張跋扈慣了,哪裏受過這樣的罪,都顫顫巍巍地抖得像風中的柳絮一般抽泣着。
甚至有幾個女生朝瀠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她能幫着求情,臉上絲毫不見當時欺負她時的快意。
“我說過了,我會護你周全。”沈皓初不羈地挑了一下眉,對瀠月說道。
瀠月低喃了一聲,道:“沈皓初,你可真該死啊。”
聲音比風還輕,在唇齒間盤旋片刻后便消散無音了。
“讓他們走吧,我不想看見。”瀠月輕聲道。
她並沒有心軟,不過是看見上次她救過的男生也赫然在其列中,心中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難道無法反抗便只有融入嗎?
打敗敵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加入嗎?
她靜默了。
無法回答。
看見瀠月一臉愁容的樣子,沈皓初心裏滑過了一絲名為心疼的情緒,有幾分郁躁地低吼了一聲:“滾。”
一時間,人群作鳥獸散,只留下了她和他在寢室樓下四目相對。
誰也沒有多說一言打破眼前的寂靜,半晌,沈皓初才上前牽住了她的手,道:“以後你都不用去做兼職了,你的所有開銷我都管。”
沈皓初說話倒不作假,當即就從卡包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到她手中,也不允許她拒絕。
他也講不清自己對她是否真的有感情,可他不願看她那麼勞累,更何況,圈子裏的人都這樣,不管是出於興趣或是其他緣由,遞一張卡就行,那些女人都會高興得牙不見眼。
畢竟同為女性,想來瀠月也不會例外。
瀠月沒有推拒,她很清楚沈皓初喜歡被人順着,若是逆着他的意思來,日子斷然不會好過,索性假意奉承便是。
沈皓初看見她沒有拒絕,懸在胸腔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復又拉住她的手,道:“去給你買幾身衣服吧,既然跟了我,總不能穿成這樣丟我的臉。”
瀠月眼眸里閃過一絲詫異,在原身的記憶中,沈皓初並不是這般細微體貼之人,曾經被他納入羽翼之下的李瀠月並不懂他口中的跟了他是何含義,可他卻不顧她的意願在校長休息室里強行要了她。
沈皓初喜歡她的身段,更喜歡她那一雙秋水翦瞳,似水洗般明凈。
看着她無欲無求的雙眸,心中的暴虐油然而起,他想看着那雙明凈的眼眸氤氳起水蒙蒙的霧氣,想看着雙腮輕彈粉淚。
他有幾分克制地蜷縮了幾下手指,僵硬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壓抑住心中的暴虐,柔聲道:“別發獃了,走吧。”
沈皓初的車一如他性格一般張揚,通身銀白,線條流暢,他伸手替她打開車門,還細心地替她栓上安全帶。
剛一上車,他就將油門一腳踩到底,發動機轟鳴的聲音響徹街道。
周末,街上的車輛並不算多,車的速度極快,幾乎快到連街邊的景象,她都看不清楚。
瀠月被嚇得眼睛起了霧氣,像小兔子般紅着眼睛,十分可憐地盯着他,內心祈求他可以慢一點。
沈皓初餘光瞥了眼她嬌軟的樣子,心中的暴虐得到了滿足,腳下卻將油門踩得更深。
“沈皓初,慢一點,求你了。”
聞言,他才緩緩鬆開了踩着油門的腳,心情頗為愉悅地道:“學會向我示弱並不丟人。”
瀠月默不作聲,只是淺淺地睨了他一眼,水霧朦朧的雙眼落在他眼中卻更似嬌嗔而非怨懟。
沈皓初帶着她去了一家大商場,按照他以往的慣例又是包了一個場,整個商場的人都等着為他服務。
他剛進到商場裏,那些櫃姐便一窩蜂地將瀠月給圍住,各種溢美之詞朝她涌去。
“沈爺,這就是您未婚妻吧?真標誌啊。”
“對啊對啊,跟天仙似的?”
明明都一切都知曉的瀠月,眼裏噙着一汪眼淚,有幾分繾綣地瞧着他,壓低了聲音,問道:“未婚妻?”
沈皓初心中閃過些許煩悶,道:“不關你的事!”
周圍的櫃姐都神色莫名地閉了嘴,也知曉自己說錯了話,生怕被事後算賬,都快將腦袋埋到了地里。
瀠月當即拿出了她的綠茶套路,眼淚順着雙頰滑落,怯生生地道:“你都有未婚妻了,平白作弄我幹什麼?”
沈皓初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那所謂的未婚妻不過是利益捆綁,他甚至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曉,更何況圈子裏多得是外邊養女人的,他想到這裏,更是不屑於向瀠月解釋,平白損了他的顏面。
不過一隻金絲雀罷了,高興了便逗弄一下,哪裏值他費那麼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