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大結局

陳芳聞到了花香，她順着香味摸索着，摸到了床頭櫃。

“花，是花。她來了，她來了……”陳芳哆嗦着，輕輕拿起那束花，嘴裏不停的叨念着。

李恆打水回來就看到這樣的情形，謝謝你悠然，謝謝。

終於等到了高考的消息。

全國上下歡欣鼓舞，蘇悠然淡定的參加了高考。

等所有人知道她參加高考的時候，她已經是狀元的身份了。

大家對蘇悠然的出色和優秀已經司空見慣。

如今對她的優秀已經麻木，好像她就應該是這樣的，不這樣才不正常。

幾個男人為蘇悠然以狀元的身份考上京大外語系而慶祝了一番。

是的，蘇悠然報考的是京大外語系，因為她會八門外語。

時間不多，她已經沒有時間去學習新的知識，只能撿一個現成的。

蘇悠然瞬間成了學校和系裏的寶貝。

太有語言天賦了，蘇悠然剛開始並沒有完全展露她的才能，而是逐漸逐漸展露她的語言天賦。

然後蘇悠然就開始翻譯外國名著，自從系裏發現這個高材生的能力之後，各方面的專業術語不懂的都來請教她。

逐漸的人們發現，教授都教不了她了。

而且高層會見外賓的時候，翻譯團體逐漸有了蘇悠然的身影。

當有這樣場合的時候，自然少不了莫老爺子和李老爺子。

兩個人就看着那個閃閃發光的年輕人，說著流利的鳥語為國爭光。

莫家的人腸子都悔青了，他們沒有想到蘇悠然會站的這麼高，假以時日說不定都是莫家要仰望的存在。

就算如今蘇悠然的地位也不是莫家能夠高攀的了。

那人如今已經高高在上眾所矚目。

是的，蘇悠然做到了。用短短的時間迅速崛起，完成了她的夙願。

她用自己的本事昂首挺胸站在人前，為李悠然證了名，為自己出了氣。

空間裏，蘇悠然摸着剛剛完成的兩本書。

蒼白的手撫摸過書的名字。

一本《真假千金》是寫給李悠然的，一本《剎那芳華》是寫給自己的。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最近已經吐血了，血是黑色的。

兩個月前，她找了一位不認識她的醫生看了一下。結論是她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在就有心理準備，就算不看醫生她也知道自己活不長。只不過確認一下時間而已。

在有限的時間裏，她要安排許多事。

這就是為什麼她不給那兩個人好臉色，為什麼不想跟李家兄弟走的太近。

她怕呀！怕這些人陷得太深，他們的情她還不起。

如今她已經病入膏肓，就連舉手投足都要費好大的力氣，她預感到大限已到。

蘇悠然把兩本書塞進牛皮紙袋裏，又把李沫留給她的手錶和錢同時塞到了牛皮紙袋裏。

這些東西是李沫給自己妹妹的，她不能無恥的據為己有。

而這兩本書就是給李家的一個交代，李恆是個聰明的，他看得懂。

蘇悠然舉步維艱，走兩步歇一口氣，好不容易到了報社。

“大爺，請你幫個忙，把這個袋子交給李恆總編，我就不上去了。”蘇悠然已經沒有力氣爬樓梯，眼前已經陣陣發黑。

“哎，行啊！一定給你送到。”

一樓的大爺接過蘇悠然的牛皮紙袋子，並且跟蘇悠然保證送到。

不過這姑娘臉色咋這麼難看呢，還滿頭是汗的。

蘇悠然上氣不接下氣的回到了家，雖然路程不遠，但是對現在的她來說簡直是跋山涉水。一個上午走了一個來回。

眼前又陣陣發黑，接着吐了兩口黑血。

當初吳敏給她下的葯損傷內臟，給內臟造成了器質性損害。一時是檢查不出來的，但是，長期內臟會逐漸衰敗。

蘇悠然苦笑，穿越一場，她就活了兩年。

好在那兩個人出任務不在，她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死時醜陋的樣子，正如她悄悄的來，她要悄悄的走。

給自己套上一件前世買的裙子，她都要死了，也不怕別人懷疑不懷疑了。她蘇悠然就是死也要美美的死。

李恆辦事回來的時候被一樓的大爺給叫住了“李總編，這個是小蘇給你的。”

大爺把牛皮紙袋遞給李恆，李恆接過來跟大爺道謝后直奔樓上。

這幾天他實在太忙了，沒有去看小妹，過兩天不忙了就去看她。

到了辦公室把牛皮紙袋放在旁邊，先處理手上的事情再看。

一直到大家快下班了，他才想起來小妹給他的東西還沒有看。

同事們都紛紛下班了，李恆今夜要加班。

打開牛皮紙袋，李恆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

裏面還有一個牛皮紙信封，打開來，裏面是1000塊錢，還有一張紙條。

蘇悠然在上面寫到，讓他把1000塊錢和這款手錶還給李沫，並且讓他轉告李沫東西送錯人了。

李恆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拿起兩本小說。

小說的字數並不多，一本《真假千金》封面上註明了只有8萬字。

還有一本小說名字叫《剎那芳華》，10萬字。

李恆翻開真假千金看了起來，看着看着李恆就淚流滿面。

八萬字很快看完了，李恆抖着手翻開《剎那芳華》。

看完之後，李恆把兩本書按在胸口嚎啕痛哭。

他看懂了，就是因為看懂了，所以你的心臟像被切了無數塊一樣疼。

“悠然，悠然……啊……”不知道喊的是李悠然還是蘇悠然。

他的妹妹沒有了，這是蘇悠然給他的交代，給李家的交代。

怪不得悠然跟以前判若兩人，怪不得他的妹妹突然多才多藝，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失去了一個妹妹，可是如今又要失去第二個妹妹，這讓他如何承受。

空曠黑暗的辦公室里只有男人大哭的聲音。

李恆衝出辦公室，他要去找悠然。

蘇悠然把兩盆蘭花送進空間露台上，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凳子，坐在院子裏仰頭望着星空。

眼皮無比的沉重，現在她就連舉個手都要費九牛二虎之力。

來過這世上一回，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世界的星空，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這個世界的星空了。

她走了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能發現她的屍體，這時候蘇悠然還在心裏幽默了一把。

面對生死，她已經看淡。

這時候李恆已經應該看到她的交代了吧。

那本《剎那芳華》正是她短短兩年的人生寫照。

“悠然，我回來了。”

“一邊兒去，我先回來的。”

一定是要死了產生的幻覺，不然怎麼會看到兩個去出任務的人？蘇悠然如是想到。

月光下，蘇悠然美的出塵，像隨風就要飄走，那樣的不真實，那樣的縹緲。

“悠然？”莫易寒小心翼翼的蹲在蘇悠然的身邊，他輕聲呼喚，總覺得這氣氛他不喜歡。

顧邵雲也感覺心往下沉。

兩個男人都是一臉憔悴，看來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

不是幻覺，也好，有人收屍了。

蘇悠然艱難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莫易寒，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可喜歡可喜歡了，但我壞心眼兒的不告訴你。

顧邵雲，不想耽誤你，你終於能解脫了。

好好的活着，忘了我。

“天上，有，流星。”蘇悠然用盡最後的力氣手指指向天空

兩個男人順着她的手指看向天空，一顆最亮的星瞬間劃過夜空。

她是那樣璀璨，那樣明亮，卻美的那樣短暫。

那隻手猛然落下，一雙美眸漸漸失去光彩，又漸漸的合上。

“悠然？悠然？”莫易寒嘴唇哆嗦的輕輕呼喚蘇悠然。

手指探向蘇悠然，沒有呼吸，不，人怎麼會沒有呼吸呢？他不信，不可能。一定是悠然睡著了。

“悠然，別睡，外面冷。”顧邵雲安慰自己，悠然困了，她睡了。

“不，不……”莫易寒大吼。

五臟被撕裂又寸寸成灰，疼的他無法呼吸。

“悠然你別走，回來，回來，不許帶走她，把她還給我……”莫易寒仰天嘶吼，可疼死他了。

沒了蘇悠然，他就沒有了方向。

顧邵雲淚流滿面，嘴角滴下幾滴殷紅。

輕輕把那個已經漸漸沒有溫度的人兒摟進懷裏。

“悠然，你個壞丫頭，我不與他爭了，只要你回來。

鐵石心腸的丫頭，醒醒，別裝睡。我給你唱歌好不好？你在大河村唱的歌，我偷偷學了，唱的不好，你一定醒過來給我糾正。

一人後來過江南煙雨鎖惆悵

聽得烏篷輕搖槳竟不知所想

畫船蕭鼓聲聲唱幾曲斷人腸

誰家牆頭有梅自芬芳

人間一場煙火你曾盛開過

刻幾人在心窩從此孤獨活

江南花已凋落怎堪再斟酌

可憐良辰無多竟似無人說

你撐紙傘回頭望千年烏衣巷

問君青絲有幾丈能把風月量

誰言杯酒醉他鄉紅塵皆可忘

憑欄數盡孤帆淚兩行

人間一場煙火你曾盛開過

刻幾人在心窩從此孤獨活

江南花已凋落怎堪再斟酌

可憐良辰無多竟似無人說

人間一場煙火你曾盛開過

刻幾人在心窩從此孤獨活

江南花已凋落怎堪再斟酌

可憐良辰無多竟似無人說

可憐良辰無多竟似無人說

可憐良辰無多再難與人說

終於知道為什麼蘇悠然當時唱這首歌的時候他不喜歡了。

這首歌就是蘇悠然短暫一生的寫照。

蘇悠然，1977年7月，卒。時年20歲。

兩行淚沒入枕頭，蘇悠然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許多她以前不認識，後來又熟悉的人。

甚至夢裏每個人的名字她都記得。

悠悠睜開眼睛，夢醒了，但那真的是夢嗎？為什麼那樣清晰那麼真實？

她到底是回來了，還是一直都在做夢。

蘇悠然從大床上爬起來，拉開窗帘，外面是獨棟別墅的院子和院牆，透過院牆看到了小區。

不是真的，是夢，不，夢哪有這麼真實。

蘇悠然跌跌撞撞的往樓上跑，一直跑到了三樓露台。她要找到她存在過的證據。

露台的茶几上有兩盆蘭花，一陣夏風吹過，兩盆蘭花的葉子在風中搖曳。

兩株蘭花的葉子互相打架，像極了那兩個人。

蘇悠然靠在牆上的身體漸漸跌坐在地上。

她曾經真的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