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們談談養孩子的問題
夜幕悄然降臨，車裏一片沉寂。
阿沅坐在後座，周從衍坐在她旁邊。前排駕駛座是司機，副駕駛是周從衍的助理。
真皮座椅的質感偏硬，阿沅怪不習慣的，她自己也明白是因為自己“山豬吃不了細糠”。
當然讓阿沅更不習慣的是，她旁邊安靜坐着的周從衍實在是太有氣勢了。
他只靜靜地坐在那裏，臉上面無表情，就讓阿沅有種被領導支配的恐懼感，更是恐懼得讓她如坐針氈，都不敢輕易動彈，漸漸的身體都僵了。
一路上，阿沅也不敢再去看周從衍，所以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車窗上，看着車外倒退的光影。
車停下的那刻，阿沅終於鬆了口氣。
拉開車門下車前，阿沅語氣輕鬆地側過頭對周從衍說，“周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
周從衍的聲音平平淡淡，“不客氣。”
“我走了，再見。”說完，阿沅就回過頭，手已經碰到了開門的手柄。
“等等。”周從衍叫住了阿沅。
阿沅停下動作，側過身，疑惑地看着周從衍。
周從衍聲音低低的，語氣中帶着客氣，“有些冒昧，我可以留個你的手機號碼嗎？”
阿沅愣住了，一頭霧水。
周從衍解釋，“我想找個時間，我們談談養孩子的問題。”
阿沅抿了抿嘴唇，“周先生，我覺得我們不用談，我遵從兒子的意願。”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即使阿沅很想自己獨自養兒子，也不可能剝奪周從衍見兒子的權利。
所以，阿沅決定聽周遲的。
周從衍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阿沅就拉開車門，走下車。
三分鐘后，阿沅回到了家。
周遲聽到門打開的聲音，立刻從客廳的沙發上起身，快步奔向門口。
一看是阿沅回來了，終日提心弔膽的周遲終於放下心來。
“媽，你終於回來了。”周遲眼眶有點發熱。
阿沅似乎已經習慣了母親的角色，開口就是對周遲近況的詢問：“最近有乖乖吃飯，學習，休息嗎？”
“當然有。”周遲驕傲地回答道，忽然想起現在剛過飯點，就問道：“媽，你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有。”
“家裏沒菜了，你先休息會兒，我出門去買。”周遲忽然想起，今晚做飯阿姨把冰箱裏剩餘的菜都用完了。
因為阿沅總嫌網購的菜不新鮮，而且網購的菜還經常有壞掉的，所以平時家裏的菜都是做飯的阿姨在線下買。
做完飯，阿姨就走了。
所以現在，只能他們自己出門去買。
阿沅一口回答道：“我也去吧，反正超市也不遠，我還沒跟你一起逛過超市呢。”
住宅區步行五六分鐘，就有一家大型超市。這家超市裏面的商品種類也很齊全，只是會比其他地方更貴些。
周遲也應下了，“好，我們一起逛超市。”
隨即，兩人出發去超市。
超市裏人很少，周遲推着購物車，阿沅走在他旁邊。
阿沅連下廚都不會，更別說會挑菜。
所以，畫面就變成了阿沅拿着茄子，問周遲：“這個茄子怎麼樣？”
“茄子的蒂有點發暗，不新鮮了。”說著，周遲就自己上手挑。
他一邊挑着，一邊給阿沅分享經驗，“挑茄子，首先看茄子蒂，顏色是綠色的就比較新鮮。然後用手捏一捏茄子，如果捏起來發軟發蔫也是不新鮮，要選表皮比較飽滿的…”
阿沅認真地聽着。
旁邊突然有個阿姨誇獎道：“小夥子真不錯，會過日子。”
周遲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趕忙繼續低頭挑茄子。
那個阿姨離開后，阿沅也誇道：“兒砸，你比我強多了，你怎麼會這麼多啊？”
“耳熟目染。”
周遲回答着，他的思緒已經飄向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
老爸周從衍推着購物車，那時的他只有五六歲，坐在購物車裏的兒童座椅上，才能夠看清楚展台上的蔬菜。
“小遲，你看挑茄子啊，要一看茄子蒂，二捏茄子……”周從衍拿着茄子向周遲耐心地講解着，他此刻那專註的樣子就像是在做學術研究。
等他說完，他就讓周遲自己來實踐，挑一挑茄子。
小小的周遲，坐在購物車裏堪堪夠得上展台，努力伸長手臂，去挑選茄子。
按照周從衍的方法，周遲挑選出了一根新鮮的茄子，遞給周從衍看，奶聲奶氣地說：“爸爸，我挑的對不對？”
“對，小遲真棒。”周從衍表揚完周遲后，又說道：“媽媽最愛紅燒茄子了，待會兒我們回家做給她吃。”
“嗯嗯。”周遲用力地點點頭，“媽媽愛吃，我們多挑一點。”
“兒子，想什麼呢？”
阿沅的聲音喚回了周遲的注意力。
周遲詢問道：“我在想着等會兒茄子該怎麼弄，你覺得做紅燒茄子怎麼樣？”
阿沅驚訝地說道：“哎，你怎麼猜到我想吃紅燒茄子了？”
“因為我是媽媽肚子裏的小蛔蟲，嘿嘿。”周遲笑着回答道。
兩人又挑選了一些菜后，就結賬離開了超市。
菜被裝滿了一個膠袋，周遲直接提着走，沒讓阿沅碰。
幾分鐘后，兩人回到了家。
周遲讓阿沅坐在沙發上休息，自己提着菜進了廚房。
阿沅閑不下來，跟着進了廚房，問道：“兒子，我幫你打打下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你忙累了，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周遲拒絕道。
阿沅撇了撇嘴，“不行，我幫你洗洗菜也行。”
說著，阿沅就從膠袋裡拿出一袋茄子，撕開了包裝的保鮮袋。
周遲只好答應，“好吧，你洗洗菜就行。”
阿沅洗完了菜，還想要做點什麼，問道：“兒子，我幫你切點菜吧。”
“不用了，你出去休息就行。”回答的時候，周遲手上戴着塑料手套，正在腌制雞肉。
阿沅看見菜板上擺着綠色的細長辣椒，於是說道：“你要用辣椒啊，要不我幫你把辣椒切一切？”
周遲還在腌制雞肉，扭頭就看見阿沅已經那起了，沒法阻止，“那你小心一點，別切到手了。”
可是沒過多久，周遲就聽見阿沅難受地倒吸了口氣。
他趕忙走過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