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保大還是保小
“星兒，我來接你回家。”
這是穆承言出現后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酒店的工作人員是穆承言的人打傷的，他們手裏還握着槍，穆承言就是在血液飛濺起來的同時出現的，他眼底散發著高貴的淡淡紫光，像撒旦浴着血從地獄裏走出來一樣。
顧繁星在y國的四年，穆承言大部分時間都纏綿於病榻，他對顧繁星傾囊相授，毫不保留，是良師亦是益友，唯有他嗜血的一面從未在顧繁星的面前展現過，今天是第一次，大抵也是最後一次，因為他知道顧繁星不喜歡他這樣，她若跟他回去他，他們便還跟以前一樣。
穆承言看顧繁星的眼神大部分時候都是溫柔的，以前是，現在也是，只是現在他的眼底多了一抹讓人不容忽視的涼，極具壓迫感。
這應該就是穆承言本來的樣子，帶着本該屬於他的氣場。
熱鬧非凡的會場一下子就安靜了，一個個都停下了手裏的事情不約而同的站到顧繁星身後，用行動告訴穆承言顧繁星現在一點都不孤單。
盛幽冥更甚，自穆承言出現后，他下意識的緊握住顧繁星的手不放，似乎瞬間生出一對巨大的翅膀，把顧繁星整個護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穆總，我們又見面了。”盛幽冥最先開口回應穆承言，聲線平穩，唇角微微上揚，並沒有因為誰的到來而起一絲波瀾。
可正因為如此，盛幽冥的氣場才顯得格外強，簡單的一句問候而已，穆承言的人一下子就被震得握緊手中的槍。
兩個男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匯、碰撞，只用了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就插出了耀眼的火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驚嘆。
穆承言輕輕抬了抬手，示意屬下把槍放下，自顧朝顧繁星靠近再靠近，離顧繁星只剩下差不多一米距離的時候才停下腳步。
他微微垂眸，看着被盛幽冥護住半邊身子的顧繁星，輕聲道：“星兒，你要他還是跟我回y國？”
穆承言近在咫尺，此番看着他顧繁星恍惚回到了四年前第一次見到穆承言的時候，同一個人，同一雙紫眸，同樣的話。
還記得四年前穆承言問她是想死還是想變強，她選擇了後者，如今，穆承言問她是要盛幽冥還是要他，她還會選擇後者嗎？
答案很顯然。
“這就是你想讓我付出的代價？”顧繁星微微抬頭，毫不畏懼的迎着穆承言的目光。
呵……
穆承言輕笑一聲，點頭，嘴裏說的卻是其他，“四年前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的眼神，我很喜歡。當時你一心求死，眼睛裏卻寫滿了不甘，寫滿了對‘活’的渴望，那天你若選擇死，我會毫不猶豫的送你上路，但你最後的選擇，沒讓我失望。”
把顧繁星帶在身邊這些年好些人都問過穆承言一個問題，為什麼是顧繁星，穆承言常常一笑了之，從不說明原因，不想今天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了。
顧繁星沒有反駁穆承言，只是用一種極為平靜的語氣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活嗎？”
“知道。”穆承言想都沒想就回答，“因為你的兒子。”
因為有牽挂，所以才捨不得輕易去死，即便痛苦，即便絕望，也要逼着自己留下一絲希望。
見穆承言沒刻意迴避小寶的事，顧繁星也開門見山，問：“小寶在哪？”
呵……
穆承言又笑了。
“還有你的聰明，我一直很喜歡。從我手裏放出去的晶片那麼多，你是用的最好的一個，沒有之一。”
“他在哪？”
顧繁星再次追問，因為過度的擔心，眼眶都有些紅了。
“別緊張，他是星兒你的寶貝，我不會傷害他。倒是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有答案了嗎？”
答案顧繁星一直很確定，只是現在，她能說出口嗎？
“呵呵……”這一次輪到顧繁星失笑，“你若給我選擇的權利，就不會綁走他。我的答案還重要嗎？”
“不，星兒。跟我走還是留在這，選擇權利一直都在你。”
“但你綁了小寶，你就在我的選擇上加了一條命，不論我怎麼選，那條命你都要。”
顧繁星說的是肯定句，肯定的說出了穆承言此行的目的。
哈哈哈哈哈哈……
穆承言邪肆的笑聲響起。
“星兒你果然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懂我的女人，難怪我這麼寵你，放任你，不管你怎樣我都不生氣，反而越來越喜歡你。”
“……”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來索命的，誰生誰死，星兒你說了算，一切由你決定。”說罷，穆承言把目光轉向盛幽冥，勾着唇，繼續道：“星兒若跟我回去，那盛幽冥必死，以後，小寶改姓穆，他依舊是星兒你最寶貝的兒子，但如果你執意要留在他身邊，那麼……，小寶必死無疑。”
“……”
“星兒，你更希望誰能活下去？”
穆承言的問題無疑是在問顧繁星“保大還是保小？”，落在顧繁星身上簡直可笑至極。
她是女人啊，還是婦產科的大夫，這種問題只有她問別人的份兒，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問她？
還是逼問，只能選擇，不能放棄。
這時候，封戰的聲音在人群中響了起來，“狂妄之徒！敢在我封戰的地盤放肆，簡直就是不要命。來人，把他們給我……”
封戰的話還未說完，穆承言就打斷了他的話，“久仰封老大名！”
“你……”
“封老，您位高權重，對付在場的這些小輩尚且有用，但對我，您萬萬不行。”
封戰還想再反駁幾句，不想卻被自己的大孫子封時翼攔了下來，封時翼附在封戰耳邊小聲說：“爺爺，別動氣，我們封家動不了他，他與小七之間的恩怨，小七和盛幽冥自己會處理，您要相信他們。”
封戰眉峰一凜，“他是誰？”
“y國皇室繼承人之一，您若是出手，怕是會……”
“你怎麼不早說？”
“您沒問。”
“星兒怎麼會跟他……”
“沒事，一切有盛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