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兩個傻瓜
蘇星柔聽了他的話真是五臟六腑都在酸痛,她掙出他的懷抱,抽出手想用力地捶打他,她的拳頭帶着氣憤,委屈和恐懼伸了出去,想到他背上受着傷,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她氣憤地將拳頭甩在身後,憤怒地瞪着季煊:“你又忘記了!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你要再把我忘掉怎麼辦?!”
他終於醒了,卻又出現了記憶缺失,她在表面的平靜下驚懼不安着,惶恐着怕他繼續再出現新的遺忘。
小心翼翼地照顧他,直到經過隔壁病房時聽到他和江舸的談話。
還好,還好他不是真的忘記!
可是他又是那麼的壞!那麼的可惡!
終於忍不住還是捶了他的胸膛一記,在拳頭落下的同時她的眼淚也大顆大顆地流下。
季煊看她哭了,急得不知所措,抬手去抹她的眼淚,慌着求饒:“都是我的錯,別哭了,你說你這輩子都不想見我,我不是害怕嗎。”
“你知道的,你的脾氣倔起來,很難改變。”
蘇星柔鼻尖哭的通紅,聽到他說這話,雙目圓睜地瞪着他:“你這是怪我了?!”
“不是不是!”季煊連忙否認,眼睛裏浮現出傷痛之色。
“是我以前太過分,你怎麼罰我不為過的,可是你不要離開我…”
蘇星柔聽了心中酸楚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任眼淚洶湧地流出。
似乎要將這錯失的六年裏所有的委屈,怨恨,不甘,傷痛全部宣洩出來一樣,她嗚咽着哭個不停。
季煊在她撲過來的剎那怔愣了下,他不敢相信地說:“你這樣撲過來,我很容易誤會的。”
蘇星柔從他懷裏探出頭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收緊手臂再次抱住他的腰,貼進他的胸膛。
季煊終於反應了過來,他也收緊手臂抱緊了她,他驚喜道:“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懷裏的蘇星柔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流眼淚,流出的淚水將他胸前的衣服都打濕了。
喜悅一下子湧進季煊的心裏,將他的四肢百骸漲的滿滿。
他又哭又笑地將下巴放在蘇星柔的頭頂,將她抱的緊緊的,激動地感受着這三年來日日夜夜期盼的時刻。
不知哭了多久,蘇星柔終於停了下來,她將頭從季煊懷中抬起,雙眸還帶着淚光盈盈,她深深地望着他,緩緩伸出手捧着他的臉,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頰和眉眼,帶着痛惜帶着心疼。
這個傻瓜…這個傻瓜…
季煊的心裏又驚又喜,他將臉貼近她的臉,與她交頸廝磨,然後貼着她紅潤的唇吻了下去。
他將她壓在椅背上,吻的洶湧,他霸道而強勢地親吻她,似要把壓抑許久的思念都在這一吻中傾訴。
車內一片繾綣旖旎。
一記綿長纏綿的吻結束,季煊戀戀不捨地將唇和蘇星柔的分離,他們的臉貼的很近,互相都望着對方潮濕的眼底,那裏面洶湧地流淌着思念和深深的愛意。
兩個人都在調整着呼吸,微微地喘氣。
蘇星柔的雙頰都染上了緋紅,她用手勾住季煊的脖子,望着他的眼睛,語氣幽怨又帶着痛惜的低喃:“為什麼不告訴這三年你一直來看我?”
季煊開口說話,聲音也低啞的不行:“你都知道了?”
他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對着她的側臉親了又親。
怎麼和她說呢,和她所受過的比,他這三年又算什麼呢,他怎麼那麼犯渾,去那樣對她。
怎麼能輕易地被顧臨風挑撥,被一個模糊不確定的孕期就徹底否定她和她腹中自己的孩子。
他被激發出心裏深處的惡來對她,過去的日子他最呵護過的是她,最狠厲的對待也是給她。
那三年裏他還能來看到她,還能看到她的笑,即使那笑容不是對着他,卻是已經很好了。
他怎麼好意思用自己這三年的悔過來向她邀功,他做不到也不能做。
找到她后,第一次遠遠看到她時,她的手臂還打着石膏,那是他差一點害死她留下的痕迹,她坐在公園裏失神落寞,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接着隨風吹落的樹葉。
他的心臟的血液像是剎那間開始流失,在他的胸腔中悶痛地讓他幾乎站不住,他抓住面前的一棵樹支撐,任樹榦上粗糙的樹皮劃破他的手心。
看到這一幕即使宋老爺子不阻攔,他也沒有勇氣再出現在她面前。
他只能等,等時間能修復一點她的傷痛,等時間再給他一個機會。
只是三年的思念快要把他壓垮,思念一日一日地不停累加,他瘋狂地想她,已經到了極限。
他輕輕撫着她曾受傷的手臂,艱難地開口:“疼嗎?…那時怕不怕?”
蘇星柔知道他是在問她從懸崖落下的時候,她輕輕點了點頭,疼的,也怕,很怕很怕,怕到成了她三年的夢魘。
可今天我向你坦誠,給我那麼多傷痛的愛人,隔了六年的時光,我又看到了你愛我的那顆心。
你用它換回了我的心,我要把它再次交給你,請你妥帖收好,不要再讓它受傷,不要再把它弄丟。
看到她點頭,季煊的心都要碎了,他低低地說:“對不起啊,對不起。”
“你受的疼我都會賠給你,這輩子不夠,下輩子接着賠給你。”
蘇星柔以為他又要做什麼傻事,捂住他的嘴,帶着責怪地望着他:“你還要疼什麼?!”
說完環着他腰側的手又捶打了他一下。
季煊終於低低地笑了,他的心在天空遊盪很久,終於穩穩落地。
他確認道:“真的原諒我了?”
蘇星柔跟着他也笑了,她點點頭。
“那…會回我身邊吧?”可不要告訴他,我原諒你了,讓一切都過去,我們各自開始新生活吧…
蘇星柔將手伸進他濃密的髮絲里,揉了揉,輕輕地說:“傻瓜…”
季煊與蘇星柔和好后,簡直像是回到了十六七歲少男懷春的感覺,坐着睡着都要莫名地笑起來。
他現在是看萬物可愛,連去見一看見就要咬牙切齒的顧臨風也沒有那麼的怒目而視了。
他現在與顧臨風兩個人面對面坐着,竟也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