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理所當然
明月不敢妄下定論，她剛剛明白自己的心意，如同懷中揣着一個新得的寶貝，小心翼翼的不願隨意拿出來給別人看。
白三，不，白清墨對自己一向溫柔體貼、無微不至，而且還超級給力，遇到事情總是站在自己這邊，他對別人可不是這樣，魂靈們都恭敬地叫他白三爺，對他怕多於敬。
這樣看來，他對待自己也是特別的，跟李念所說的就對上了！
明月心中的那頭小鹿立刻歡快地蹦噠起來，讓她的心臟也跟着咚咚咚地狂跳。
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炙熱，白三若有所感地抬起頭看過來，與她的視線碰到了一起。
明月立刻慌亂起來，但又有一腔孤勇想要去問問他：你也喜歡我嗎？
最終在白三溫柔疑惑的眼神中受了蠱惑，眼裏心裏除了白三再也容不下其他，抬腳向他走去。
“明月，十三娘來了。”
李念的聲音從食攤門口傳來，讓她脫離了這種站在雲端的恍惚狀態。
明月羞惱自己那不堪一擊的定力，有些嬌嗔地瞪了白三一眼：都怪他，長得過分好看。
轉身迎向十三娘，發現對方臉上絲毫沒有笑意，黑五帶着小意討好站在她身後，正在勸着什麼。
“姐姐，你來了？我們好久不見了。”
十三娘驕矜地停在離她兩米遠的距離，硬着脖子看也不看她，冷硬地說：“你現在可是地府的紅人兒了，我可不敢隨意打擾。”
得，這傲嬌的小貓生氣了，正在亮爪子呢。
“姐姐說的哪裏話，我最近不是被魂靈打劫就是被活人綁架，日子過得苦，原本想着姐姐能關心寬慰我一二，沒想到姐姐竟還要調侃我。”
明月做出委屈巴巴的樣子，一雙鳳眼看着十三娘泫然欲滴，直叫人心疼。
果然，十三娘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她被打劫綁架的事情上去了，拉着她坐下，讓她細細說來。
在明月的一番傾述下，十三娘看向她的眼神越來越柔和，越來越憐愛。
“妹妹，你受苦了。”十三娘從頭上取下一根金簪遞到她手裏，就像在哄孩子一般。
明月將金簪推回去：“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只是這金簪我拿着也是浪費，我這髮型用不上，還是你戴着才好看。”
十三娘卻十分堅持：“你用不上可以帶回人間啊，放起來也行，拿去當了換錢也行，送給你就是你的了。”
“什麼？”明月有些驚訝，“這東西居然能帶回人間變為實物？”
十三娘又恢復了驕矜模樣，微微抬着下巴有些得意地說：“當然，這上面可以鍍滿了我的功德，自然能帶回人間。”
明月心中一喜，抓住了重點：“你的意思是說，地府的東西只要上面鍍滿了功德，就能帶回人間了？”
“正是。”
“那，”明月想到了白三，微微有些羞緬地問，“那地府的魂呢？比如說你，你若是功德滿身，能和我一起回到人間像人一樣生活嗎？”
十三娘錯愕地看向明月，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思考過，因為她並不想去人間生活。
“不知道，也許可以吧，沒有人這樣做過。”
但明月依然開心，如果自己的功德積攢得足夠多，能讓白三變成人的話，那他就可以跟自己一起做飯了，屋子裏所有的東西他都可以碰到，就能多很多樂趣。
“你在傻樂什麼？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還有，你身上有功德的事兒肯定是傳開了，你以後可要萬事小心些。”
明月想到自己喜歡的人一直在身邊保護自己，不由甜笑起來：“姐姐別擔心，白哥一直跟着我，不會有事的。”
十三娘不着痕迹地觀察着她，眉眼含春，面上帶笑，分明就是情竇初開的模樣。
也不知她是看上了誰？
黑五過來給十三娘添茶，溫柔提醒着她小心燙，還拿出帕子擦拭微微濺出來的茶點，細緻妥貼極了。
明月不禁舊事重提：“姐姐，黑五爺對你這般好，你怎麼就不曾給他個好臉色？”
“傻丫頭，我是他的搭檔，他對我好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你可千萬別覺得這是他對我生了愛慕之情，我可聽過他的往事，他對每一任孟婆都是這般。”
“咔嚓。”明月的心似乎遭遇了重擊，破碎了。
她急急抓着十三娘的手，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說，他們對自己的搭檔都會這般好？不管是誰做他們的搭檔，他們都會這樣溫柔體貼？”
十三娘見她面上全是驚惶，眼眶裏也已經蓄滿淚水，跟着慌張起來，卻不知是哪句話惹了她傷心。
“好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不妨跟我說說。”
明月鬆開她的手，直覺自己心中那頭歡快的小鹿已經倒地不起，咬着唇委屈地看向白三。
是真的嗎？不管是誰來當這個099號孟婆，他都會這麼溫柔體貼，都會儘力去保護和寵愛嗎？
他摸自己頭的時候，給自己勾魂索的時候，只是因為自己是099號孟婆，而不是因為自己是明月嗎？
那頭黑五正在打趣白三，略有些羨慕地說：“十三娘如果跟明月一樣柔弱就好了，我就能像你守在明月身邊一樣，時時守在她身邊了。現在不到晚上開食攤的時候，她都不願意理我。”
“你對明月到底是什麼心思？”
白三裝作冷漠的樣子，把玩着手上的書本，毫不在意地說：“我對她能有什麼心思，她不過就是我的搭檔罷了，時間一到，我們便各自為安了。”
明月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把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由抬起頭愴然一笑：自己真是個傻子。
“那你幹嘛還把你的勾魂索分給她？好像沒有這個必要吧。”
“她是我的搭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讓她有足夠的安全，別把你的那些心思強加到我身上。”
白三似乎已經有了些怒氣，黑五立刻轉移了話題，明月往牆邊靠了靠，面對着牆壁，捂着嘴巴無聲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