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小的不敢
十三娘不太自在地側過身，催促他趕快進行魂靈篩選，難得地說話打了結。
黑五興奮異常，吆喝着叫魂靈們排隊，審核得更加嚴格，一個時辰后留下了身姿挺拔的五個魂靈，讓他們站作一排，方便十三娘細看。
十三娘掃過眼前的五個魂靈，從相貌上看的確是個個不凡，知人知面還需知心，她冷冷地命令道：“放出你們的功德來。”
五團或大或小的功德光暈顯現，十三娘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
有兩團光暈的大小、亮度都不分上下，兩個魂靈的長相也各有千秋，真正是難選。
“你們為何滯留地府？”
一魂靈說：“之前一直在閻羅三殿幫忙，未能抽身。”
另一魂靈則說：“新死不久，剛結算完功德。”
十三娘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穿梭，最終選了那個新死不久的魂靈，將其帶回了書房。
那魂靈很是隨性自在，入了書房便觀看起字畫擺設，沒有半點不適。
十三娘對他更是滿意，笑問道：“你可知我為何選你？”
“不知。”
“你新死便有這般多功德，想來在世時做過不少好事，必定是心性良善之人。”
“剛剛那魂也有很多功德。”
“他既然在閻羅殿當差，身上功德便是在地府積聚的，不能與你相比。”
十三娘擰出那一兜氣運，讓它們散在那魂靈面前。
“這裏有十個氣運，能保你一出生便是人中之龍，無論是外在形象還是內在學識以及未來的財富皆唾手可得。”
“那豈不就是開了很多外掛？龍傲天？！”
十三娘白他一眼提醒道：“給你這些氣運只因你會投胎到我好友腹中，她也是溫柔良善之輩，定會好好待你，你需要做的是護佑她平安，讓她此生喜樂。”
那魂靈端正了神色，對着十三娘鄭重彎腰行禮：“我會的。”
“你可還有未盡心愿？”
“並無，前世我因為生病才英年早逝，心中雖有遺憾卻也釋然，對於來生十分嚮往。”
“既如此，便隨我出去喝孟婆湯吧。”
這一晚，在十三娘食攤的人見識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氣運之子，那團原本應該是瑩白色的魂體上分散着十來個光點，被澄黃色的光芒所籠罩，看起來格外有氣勢。
十三娘對着黑五點點頭，黑五便托着那團光芒不一樣的魂體施施然去了。
“十三娘真是大手筆呀。”
“真是便宜了那小子，不過是剛來地府報到沒幾天的新魂罷了。”
“這就是氣運吧，他本身運道就好，現在有了十三娘的助國，這輩子怕是要在人間叱吒風雲。”
“這人一出生就已經站到山頂，不能比喲。”
......
十三娘勾起不太明顯的笑意，難得地親自下廚熬了次湯，引得眾魂靈紛紛行禮道謝。
黑五回來的時候，十三娘已經歇下了，她撐着頭輕靠在貴妃榻上，微闔着雙眼，慵懶中又帶着說不出的性感。
黑五走過去蹲在她跟前，視線從她的眉眼一直往下，最終停留那張櫻桃小口上。
“好看嗎？”
黑五背脊一震，囁嚅着回答：“好看。”
十三娘緩緩睜開眼，一雙美目捕捉到他的視線，讓他片刻也移不開。
“你對我有妄念？”
“我以為已經非常明顯，公主可有決斷？”
黑五不願意再掩藏，也不想再維持現在這種不明不白，在見了白三和明月的相守之後，他也想要去盡興去嘗情愛滋味，因此生出幾分大膽。
十三娘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以往他是問不出這句話的。
“我已經留了你在身邊，你不可貪戀更多。”
黑五的目光沉了沉，不再克制本性，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盯着她：“若我就是要貪戀更多呢？”
“你，你放肆！”十三娘不自在地別過臉，睫毛慌亂地顫抖着，如同一隻被逼入絕境的蝴蝶。
黑五伸手扶正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定定地問：“你真的對我半點情意也沒有嗎？只願我做你的臣下，不願與我朝夕相伴？”
十三娘迴避着他火熱的視線，伸手拂開他的手掌，勉力維持着慣有的冷漠：“你我如今與朝夕相伴有何區別？”
黑五站起來輕輕撣了撣衣袍，恢復了在他人面前的玩世不恭：“自然不同，我要的是能抱你親你，作為臣下便不應該。”
“休得胡言！”
黑五心中一痛，眼睛微縮，似乎拚命在壓抑着什麼，看得十三娘一陣心悸。
“看來公主想的與我想的並不一樣，既如此，在下便告退了。”
黑五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十三娘哄得服服貼貼，推開門大步離去了，身姿極為瀟洒。
十三娘合衣倒回榻上，閉上眼睛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腦海里反反覆復出現的都是黑五最後那個眼神。
“還真的就這麼走了？罷了，不必再想。”
十三娘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打算，要是明天黑五不願再跟在自己身邊，就另外再找個隨侍。
第二天黑五的確是沒有出現，一直到晚上食攤開始接待喝湯的魂靈，依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十三娘原本來準備了幾句下台階的話，等了一天也有些氣悶，抬手就寫了招人的告示貼到食攤門口，打算挑選新的隨侍。
可與之前找魂靈送功德的情形大不相同，居然沒有一個魂靈來報名。
十三娘不知原由，將告示從頭到尾看過一遍，自認並無不妥，思索之後又在下方添上一句：每月發放兩千功德。
按理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等到第二天仍是沒有魂靈來自薦，十三娘不由得生起氣來。
她大步走進食攤，逮住一個魂靈就開始質問：“你可知為何無魂來報名？”
那魂靈看着她臉上的薄怒，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公主饒命，小的們不敢，不敢吶！”
“鼠輩！”十三娘手一推就將那個魂靈推出老遠，“我十三娘並非苛刻之人，你們何至如此？！”
那魂靈在地上翻滾一圈，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小的們不是怕公主您，是怕黑五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