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活and工作
林嘉禾是做一件事就要全力做好的性子。找資料、做筆記,一顆心沉下去,也就不覺的難了。
稿子寫一遍,改一遍,過半天再看,又不滿意!
幾度被自己的龜毛折磨的頭禿,她也想過要不要放棄,混混日子,直接等恢復高考——畢竟一旦高考現在的努力可能會白做工。
但猶豫幾秒,還是繼續堅持——如果因為看到未來,就選擇跳過現在,那和混吃等死有什麼區別?
憑自己的遊戲系統,幾分鐘輕鬆收割數千斤作物,等開放開個貿易公司,國外買幾個種植園,真的可以躺贏數十億身家,何必努力?
現在倒有些明白那位身家頗豐還奮力打拚的富二代舍友說過的話了——普通人謀生活,而她是享受生活。
琢磨琢磨自己,“嗯,現在的生活很充實!”
生活充實=人很忙
一忙碌,時間就過得快了。
一邊顧着工作、同事相處、稿子修改,另一邊還要顧着姐妹倆換洗冬裝、準備夏衫。
這會兒一個人基本上就靠一件棉衣過冬,沒有洗換,棉衣里也不穿什麼,光溜溜的露着腳脖子。
講究點的穿個秋衣秋褲,有條件的還有毛衣毛褲。
林嘉禾記得自己小時候穿過一種絨褲,貼身暖和,倒很像打底褲的前身。
姐妹倆各有兩套棉衣已經是很不錯了,之前不會勾毛衣,最近托辦公室大姐的教導,也學了個差不離。
小妹嘉妙倒是很有些天賦,學了半天就能上手了。嘉禾私心裏覺得是作者親媽給女主開了光環,自己明明很認真記動作了可手就是不聽話。
“我的腦子說學會了,可是手說它不會!”
林嘉禾哀嘆一聲靠在小妹身上。m.
“噗!姐你說什麼怪話!”
嘉妙抿嘴一笑,繼續手上的動作,手指輕盈舞動間,鉤織出一道道花紋。看上去真有點賢妻良母、蕙質蘭心的模樣。
“妹啊!看來咱倆的毛衣還要辛苦你了!”
“有啥辛苦不辛苦的,咱們是親姐妹,以前都是姐姐照顧我,現在能幹點事兒,我不知道多高興呢!”
嘉禾也是感慨,親自照顧了快一年的孩子,蹭蹭的長大、變化,自己這顆老母親的心喲!跟泡在熱水裏一樣,又酸又漲……
“我咋感覺你個子又竄高了一點,這褲子去年給你買的時候還拖地了呢?”
“那可不,姥姥給做的棉衣捏了幾寸,明年冬天拆開就差不多了!還有這褲子……”她特意踢了踢腳,“故意買長一寸,以後再長點也不怕!”
好吧!這些嘉禾都沒注意過,成衣櫃枱也不讓試,銷售大姐直接替她拿的尺寸。
“好像一直挺合身,難道我一年都沒長!”
涉及尊嚴的問題,林嘉禾也慌了,趕緊站起來筆畫筆畫。
“噗!噗噗!哈哈哈哈!”
嘉妙忍不住了。
“姐,你穿的是廠里發的工裝,你忘了!”
“哦!對哦!嚇死我了!”
虛驚一場,林嘉禾也有些臉紅,自己多大的人了,還讓個孩子看了笑話。
“這也不怪我,這工服肥肥大大,又套了棉衣棉褲,我穿習慣了沒感覺。”
“不行,我得記錄下身高變化,就在牆上畫個線吧!過一個星期就量一次。”
“好啊!我和姐一起畫,看看能有多大變化!”嘉妙笑嘻嘻湊過來,在姐姐畫線的旁邊也畫了一道。
身高問題,哪怕成熟女精英也不能忍,為了促進這副身體的再次發育,林嘉禾私下裏還偷偷摸摸喝了不少牛奶。
遊戲空間出品,純天然無污染!
不是她小氣不給嘉妙,而是這年代買鮮奶也要證明,只有孩子老人生病有需求,街道辦開證明,奶站才允許購買,也是服了!
自打天氣暖和,如張大姐一樣開始勾毛衣補毛褲的不在少數。
姥姥家有六個光棍漢扔在鄉下,不是每個都有一雙巧手。
即使可以拜託一起的女知青,也要有線才能勾補,於是姥姥接二連三的收到要毛線的請求。
毛線也要毛線票,小地方還未必有供應,好在s市有三層樓的大市場,排了一下午,搶購到了需要的毛線。
脫了棉衣換上毛衣外套,冬天的厚衣服厚被罩終於可以洗一洗了。嘉禾直接趁天氣好,在院子裏擺開陣勢。
大土灶的火燒上!
大鐵鍋里水灌滿!
鄰居家借的大木盆,擺開!
準備完畢,姐妹倆開始噼噼啪啪的洗衣服。
別懷疑,這會兒又沒有洗衣機,厚衣服厚被罩都是用棒子砸的,這根光滑包漿的老砸衣棍連同搓衣板都是借來的。
其實林嘉禾心裏有些發虛,自己遊戲房間裏是有洗衣機的,之前冬天嫌麻煩,好幾次趁嘉妙不在家偷偷用過。
後來想起現在洗衣服要用洗衣盆、搓衣板,這才麻了爪。
次數多了鄰居估計就要問了:你家沒有洗衣盆、搓衣板,也沒有和人借,怎麼回回掛一院子濕衣服?
唉!生活不易啊!白領女精英也要彎下腰、撅起屁股搓衣服。
門外頭沈明輝推着一車木柴回來,嘉禾瞅了一眼就不管了。
見面次數多了,倆人也熟悉了。
在林嘉禾認知里,這就是個沉默寡言有點拽的男房東。別看人面兒上冷,心腸卻是不壞,好幾次回來遇上她幹活都會搭把手。
剛搬來的時候她辦了煤本兒,舅舅去買回來一小推車煤,沒用到雪化,就消耗完了。
不光是因為多下了幾場雪,煤的質量也堪憂,夾的小石子不少,還容易堵灶坑。
好在兩個舅舅都在傢具廠,加工過程中刨出來的木花木屑內部人員可以憑票購買。
雜七雜八的小木快木花屑又供應了一段時間,才讓兩人熬過最後的化雪天。
得知兩人柴火告急,抽空回來的沈明輝一陣暗喜,這要不抓緊機會表現,那不是傻子么?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情況。
“這點柴火你先燒着,用完了說一聲,下回回來我再給你弄,我有個兄弟在木材廠,要點木柴不是事兒!”
“哦!行,辛苦沈哥了!我去給你拿錢!”
“不用,一點木頭要什麼錢!”
真拿了錢,自己不是白獻殷勤了么!
“那可不行,沈哥能給推回來已經是幫我大忙了,這該給的錢不能少!”
看對方冷了臉推拒,林嘉禾也不害怕,她有自己做事的規矩。
“沈哥,咱們的交情歸交情,錢上不能讓你吃虧,還有給你辦事的兄弟呢,搭進去的人情我都沒算了!”
說實話,這種行事風格和品性當兄弟沈明輝是欣賞的,可現在自己是追媳婦,不就為難了!
接吧?這錢拿着燙手,殷勤也白獻了。
不接吧?又不好直說,說什麼呢,哦!我中意你,樂意給你白乾活兒,那不傻了!
不把人嚇跑,也肯定沒有好臉色。
沒辦法,還是接吧!主要自己第一次追人,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心裏還有點沒準備好。
等被手下幾個兄弟知道,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沒想到咱老大還有害羞的一天,真是瞧西洋景兒了!”
“滾吧!你!”沈明輝惱羞成怒。
“主要是咱嫂子也夠大氣!”暗地裏旁觀這麼久,猴子也覺得老大看中的人不一般,“早前還說要是人愛錢就拿錢砸,現在一看,人根本不在意,一點便宜不帶占的!”
“那是,要不你哥我能看上!”
沈明輝聽這話順耳,自己看中的果然不一樣。
“這點我早發現了,你們是沒見嫂子買工作、買票據,掏錢那是一點不帶眨眼,闊氣的很!”
幾人要說誰最熟悉大嫂,肯定是打交道最多的許強,到現在還時不時聯絡,私底下交易就沒有手緊的時候。
對於這點,沈明輝也很困惑,要說十七八的小姑娘,怎麼會這麼大手筆?手裏錢也不差花的樣子?
別說工作,也別說家裏,那點工資和林家的家庭條件養不出這麼大氣的閨女。
不過,不管叫沈明輝怎麼想都不可能想到,這錢里有一半還是他提供的呢。
“你們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老張不得不打斷幾人的彩虹屁,果然是沒結婚的青瓜蛋子。
“那人家既不愛錢又看不見你的殷勤,那你咋追人?追不到人不都白搭?”
幾人面面相覷,沒了辦法。
……
林嘉禾這邊改了又改,終於定下最終稿,特意打聽了那位過稿率最高的大才,下了班避開人上門請教。
好在和自己打聽到的一樣,這位厂部的老乾事為人很是和氣,知道她上門是為了求教寫稿子,也不藏私,透漏了很多過稿要注意的問題和技巧。
嘉禾原本想給筆“潤筆費”,但對方拒絕了,文人嘛!還是有點清高的。
她也不堅持,回頭老乾事家裏兒子結婚,順手包了個大紅包,雙方都高興。
之後兩人關係逐漸熟稔,主要是嘉禾處事老道,說話能搔到他癢處,討好也有章法,兩人交情漸深,有了幾分師徒情意……
當然現在嘉禾還不知道,她歡歡喜喜回去又改了改,才重新謄寫一份,裝到信封投了上去……
結果自然不可能很快出來,她便又積极參加了工會和黨部聯合組織的義工活動,像關懷孤寡傷殘啦、幫五保戶老人幹活啦、走訪照顧撫育院孤兒啦!
林林總總,有勞累也有收穫。
“難怪很多人喜歡獻愛心,看那些老人和孩子的笑臉,我腰酸都輕鬆很多!”
晚上回家,林嘉禾玩笑似的說著幾天的辛苦,惹得嘉妙又心疼又敬佩。
“我們學校也安排過這種活動,不過是全班給人割麥子,大夏天又累又渴!”
林嘉禾趴在床上感覺着腰上有力的揉按,舒服的直發困。
“那我可比你幸福多了,只是搬搬糧食、打打水,最累的也就是洗了一天衣服,可比割麥好多了!”
“這又不一樣,我們是學校安排的,姐你是主動做好事,這是積極先進!”
這話像是預言,工會和黨辦果然給了個先進的獎狀。
當然和先進個人沒法比,那個一年廠里才評幾個,這個先進獎狀只要參加了活動的人手一張。
嘉禾愛惜的摸了摸劣質的獎狀毛邊,小心貼在了牆上,怎麼說也是自己辛苦流汗的成果吧!
也不知道怎麼養成的習慣,反正她打小得了獎狀都要貼牆上,不貼沒有紀念感。
“享受生活的每一天,從小事做起!”
“嗯,姐真厲害!”
姐妹倆相視一笑,綳不住咧開了嘴,眼裏、嘴角、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透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