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將功贖罪(八)
幾杯酒下肚,加西亞有了些許醉意,蜷着舌頭說“師傅,那個k很討厭,麥克更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不如哥幾個再出一次手,賞他們一人一把飛刀,免得以後又來聒噪。”
李英傑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一股豪邁之氣油然升起“‘捕食者’老巢雖然被摧毀了,囂張氣焰被壓下去了,但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還會重新集聚,還會興風作浪。中國有句老話,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這些人就此住手,不再制毒販毒,不再草菅人命,留他一條活命也未嘗不可;如果賊心不死依然故我,就加倍還之!”
加西亞聽罷,舉起酒杯說“好!有師傅這句話,弟子心氣更足了!敬師傅一杯!”
眾人齊聲道“敬師父一杯!”
“乾杯!”
克拉克說“師傅,以您的才華,在m國會有更好的發展,何必非要回去?”
加西亞搶過話頭“是呀師傅!哥幾個都希望您能在洛杉落腳,干大事業,這樣咱們就可以一日一小聚,三日一大聚,談天說地,切磋武功,‘捕食者’或者其他什麼‘者’要是再出來搗亂,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那才叫痛快!”
李英傑說“我也想在洛杉創辦實業,怎奈父母身體多病,又不願來m國,只得先回去了。好在現在交通發達,信息通暢,縱然相隔千山萬水,也擋不住兄弟們的情分。以後我會常來常往,也希望你們到h市做客,到北京上海做客,暢遊大江南北,馳騁長城內外,親身感受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親眼見證繁榮昌盛日新月異的中國速度中國氣派。”
李英傑一番話,聽的哥幾個如影如幻如痴如夢。
手機響了,李英傑說“我去接個電話,你們多吃菜,酒適可而止。”
李英傑接完電話,將一張銀行卡放到餐桌上,抱歉道“有些事情要辦,先走一步了。你們誰也別動,只管安心吃喝,有事我會打電話。”
離開酒店,李英傑要了一輛出租車,朝東方茶館開去。正趕着,一道閃電,一聲炸雷,接着便是一陣急雨,打的車窗噼噼啪啪作響。一輛顯赫的大奔從右側超躍,飛轉的車輪濺起路面上的污水,把出租車大半個車身澆得遍體鱗傷。
“死豬!趕着去投胎!”伺機惡狠狠罵著。
李英傑認出趕着去投胎的是麥克的防彈車,去的方向正是東方茶館,心中一緊,催促司機加快速度。
洛杉的天氣瞬息萬變,剛才還是雷雨交加,這會兒又變得風平浪靜了。當出租車趕到東方茶館時,殘陽西墜,大街小巷籠罩在暮靄之中。
下了出租車,李英傑看見停在東方茶館門前那輛防彈車,車裏沒有麥克,也沒有司機,如同一個睡著了的怪獸。
看四周無人,李英傑戴上面具,拔出手槍,迅速走進茶館。
茶館大堂沒有開燈,陰陰沉沉的,每個角落每張桌子下似乎都隱藏着殺手,隨時都會扣動扳機。
李英傑掏出手機,發出只有兩個字的短訊“已到。”聽樓上有說話聲,便順着樓梯一步步摸上去。
樓上是雅間,裝修佈局富有東方色彩。走廊盡頭有個房間虛掩着門,裏面有燈光透出來,說話聲就是從那裏傳出的。李英傑躲到斜對面房間,正要探個究竟,猛然間聽到一聲爆喝“來人!”
李英傑顧不得細想,閃電般竄出,一腳踹開那個房間。
房間裏有兩個人,一個是瑟瑟發抖的麥克,一個是一臉兇相的鄭清郁。麥克舉起了雙手,鄭清郁一手一把沙漠勇士,槍口對着麥克的腦袋。
李英傑認識鄭清郁,只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東方茶館,更想不到他會下了麥克的沙漠勇士。正不知所措,忽見鄭清郁向他不懷好意地眨眨眼,心頭一亮,立即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
“鄭先生,什麼事?”
“帶走!老闆要見他!”
“是!鄭先生!”
李英傑見房間裏有現成的繩子,還有毛巾和黑布帶,立即捆住麥克的雙手,塞了嘴巴,又用黑布帶套了腦袋。
“放老實點!”李英傑押着麥克下樓,故意跌跌撞撞,弄出很多動靜,似乎樓上樓下有很多人在行走。
出了東方茶館,李英傑按照鄭清郁的指令,打開防彈車車門,在麥克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進去!”
麥克順從地爬進他的豪車,只盼快點離開這個該死的茶館,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服鄭清郁,最後再去找梁天宇算總賬。
汽車沿着一條坑坑窪窪的小路行駛,如同在大海上航行的一葉小舟。從時間上推算,離東方茶館已經很遠了,可是汽車還在一個勁地加速,彷彿後面有千軍萬馬在追趕。
“鄭清郁!”麥克用力喊叫着,可是發出來的不是抑揚頓挫的音節,而是沒有拐彎沒有起伏直聲直氣的“嗚嗚嗚!”
不知又跑了多少時間,在麥克快要窒息的時候,車終於停下了。
“鄭清郁!”麥克再次用力喊叫,再次發出直聲直氣的“嗚嗚嗚!”。此時的麥克恨不能將鄭清郁生吞活剝了!可是當有人扯下他的黑頭罩,拽出嘴裏的毛巾,他滿腔的憤怒轉眼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麥克首先看到的是一張橫眉立目的面孔,不消說那是鄭清郁的面孔。鄭清郁早就應該停車,早就應該將他釋放,可是這傢伙竟然拉着他足足跑了一個多小時,而且是在一條坑坑窪窪的小路上跑了一個多小時,像對待死貓死狗死豬那樣折磨他一個多小時!這樣的鄭清郁只配千刀萬剮!可是在該千刀萬剮的鄭清郁傍邊,竟然還有一個人,一個令他毛骨悚然肝膽俱裂的人!其實那個人一點也不難看,何止不難看?簡直就是一個傾倒眾生的美男子!長長的黑髮,濃濃的眉毛,深邃明亮的眼睛,刀削斧鑿的臉龐,俊俏筆挺的鼻子,微微上翹的嘴角,如同一幅精美絕倫的水彩畫!可是在麥克的眼裏,他不是一幅山水畫,而是惡魔,是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獸!
“梁天宇!怎麼是你?!”
李英傑輕蔑地笑笑,開口道“認錯人了麥克,我不是梁天宇?”
“你不是梁天宇?”麥克翻了翻白眼“不是梁天宇是誰?”
李英傑實話實說“我是李英傑,承蒙不棄,上個月你在h市還參加過我的生日宴會。”
“你是李英傑?”麥克有一種座火山車的感覺,剛才翻進谷底,現在又爬到了高處。
麥克將目光轉向了鄭清郁,問道“他是李英傑?”
“是的,他就是李英傑,我敢打保票。不過我不是鄭清郁。”
“你不是鄭清郁?”麥克的過山車再次陷入谷底。
“不是。我知道你不會兌現對鄭清郁的承若,所以沒必要繼續扮演鄭清郁了。”
“你是誰?”麥克不想被耍弄,加重了語氣。
“任飛,也叫梁天宇。”
“什麼?!你是任飛和梁天宇?!”麥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叫任飛,又叫梁天宇,不是任飛和梁天宇。”梁天宇糾正道。
麥克瞪大了眼睛,眸子裏冒出了火光,火光里放射着憤怒和絕望。
李英傑也瞪大了眼睛,只是眸子裏冒出來的不是憤怒和絕望,而是不懷好意的笑。
“麥克先生,看在你不遠萬里參加我生日宴會的份上,就送你一程吧。”
“送我到哪?”
“大海,萬頃碧波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