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復活(二)
李英傑聽出了興趣,問道“是他女友?”
“不是,”梁天宇嘆息“青年雖然有些恍惚,並沒有醉,跑到跟前時發覺認錯了人。讓青年錯認為女友的正是跟隨同鄉女進入歌舞廳的那個姑娘。姑娘從五官到身型,和青年的女友頗有幾分相像。為掩飾尷尬,青年邀請姑娘跳舞。姑娘撲扇着一雙羞澀的眼睛,以不會跳舞為由謝絕了青年的邀請。青年不甘心,自我介紹說‘我是經貿大學的學生,平日很少進舞廳;又說跳舞很簡單,跟着音樂節拍走就行。’”
“姑娘聽青年是大學生,便放下心來。姑娘雖是山裡人,在縣城讀過一年高中,對外面的世界並不是一無所知。姑娘被青年俊朗的面孔和火一樣的熱情吸引住了。其實姑娘從初中到高中都是佼佼者,不但會跳舞,嗓音也很好,學習成就一直優秀,只是由於家庭發生了變故才中途退了學。姑娘架不住青年的誠心邀請,便隨他走進舞池,在優美的歌聲中翩翩起舞。”
李英傑聽的入了迷,眼前浮現出一幅幅令他心馳神往的場景。他彷彿置身其中,那個青年很像從前的自己,那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很象從前的楊筱雪和邵倩然。他十分期待這一對青年男女能有十分美好的結局。
“從舞廳出來,青年和姑娘戀戀不捨。青年知道姑娘是出來找工作的,便給她寫了一張紙條,上面記載着聯繫電話和詳細住址。青年說,經貿大學校長家裏需要家政服務,條件和待遇都很好,姑娘如有興趣可以去試試。”
“經貿大學校長?我外公?”李英傑胸口砰砰亂跳,橫眉立目地看着梁天宇。
梁天宇毫不在意李英傑的目光,繼續講述着故事。
“第二天,姑娘費了不少事,終於找到了青年寫給她的那家住址。以後的事都很順利,姑娘終於找到了一份稱心如意的工作。校長家一共四口人,除了夫婦二人,還有女兒和兒子。女兒在經貿大學讀書,即將畢業。兒子不喜歡爸爸的學校,考到外省一所大學,要到寒暑假時才能回來。姑娘平日裏除了買菜做飯打掃衛生,還能抽出時間溫習功課,準備以後參加成人高考。這天是星期天,夫人讓姑娘多買些食材,說中午女兒帶着同學來家吃飯。姑娘不消多說,立即忙碌起來。中午時分,校長的女兒果然帶來了一個同學,姑娘上菜時瞥了那個同學一眼,頓時怔住了!原來校長女兒的同學就是她在歌舞廳遇到的那個青年!姑娘千迴百轉,感覺這件事太離奇太不可思議。”
梁天宇講述的故事,引起了李英傑和秦大明極大興趣。尤其是李英傑,隱隱約約感到,故事中的人物和他有着某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姑娘認出了那個青年,卻裝作不認識。青年更是看也不看姑娘一眼,似乎他們從沒相見過。又過了一段時間,校長女兒和青年結婚了,自此家裏增添了人口,也熱鬧了許多。姑娘一如既往,一面安心做家務,一面繼續複習功課。可是沒過多久,姑娘發現做了上門女婿的青年有些不安分了。首先是眼睛,老是在一旁瞄來瞄去的,瞄的姑娘心裏直發毛;然後是肢體,和姑娘打照面或者接姑娘遞東西時,會在不經意間碰觸姑娘的手和胳膊。姑娘以前雖然對青年有好感,可是現在他是大姐的丈夫,必須和他保持距離。於是姑娘開始躲着他,特別是家裏沒別人的時候,除了在廚房裏幹活,便在房間裏看書,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一次校長突發心臟病,夫人讓姑娘一個人照看家,其餘的都扎進了醫院。姑娘在家裏吊著心,生怕校長有個三長兩短。這天晚上,青年帶着一身疲倦回來了,姑娘一連聲問校長病情,問得青年直翻眼睛。青年說‘你也關心一下我好嗎?一天都沒吃飯了。’姑娘詫異,問道‘夫人和大姐都沒吃飯?’青年說‘她們倒是吃了,可我吃不慣醫院的飯菜。’姑娘埋怨說‘既是這樣,姐夫為什麼不給她們送飯?’青年嘆息‘這幾天上下忙的團團轉,也顧不上吃飯了。好在岳父度過了危險期,從明天開始做些好吃的,我去送。’姑娘放了心,端上青年平日喜愛的幾道菜說:您慢慢吃,我做別的去了。’青年一把拽住姑娘的胳膊,問道‘有酒沒?’姑娘白了青年一眼,心裏很不痛快。校長住院,夫人和大姐忙的顧不上家,飯都吃不上一口;他倒好,好飯好菜不滿足,還要喝酒!咳,終究不是自己的父母。姑娘又看了青年一眼,發覺他眼睛裏滿是期待,心下一軟,說道‘有半瓶茅台,是校長平日裏喝的。’青年說‘拿來吧,老爺子以後別想喝酒了。’姑娘聽青年稱校長為老爺子,心裏越發不在自在了。平日裏爸爸長爸爸短地叫的多熱乎,背地裏卻喊老爺子,什麼人吶?咳!姑娘很不情願地拿來酒和酒杯,說聲‘還是少喝點吧,別誤了明天的正事,’轉身便走。可是還沒邁開腳步,胳膊又被青年拽住了。青年柔聲說‘陪我說說話。’姑娘警惕地看着青年,用力掙脫着胳膊。青年很固執,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手。姑娘無奈,只好在桌邊坐了。青年問‘忘了和我在歌舞廳相見的事?’姑娘一怔,隨即說道‘是你不認我,我又如何認你?’青年嘆息‘咳,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避嫌,我只能裝作不認識。’姑娘聽青年說話有些蹊蹺,問道‘避嫌?避什麼嫌?’青年又是一聲嘆息‘那天之所以和你相見,之所以請你跳舞,是有原因的。’姑娘又是一怔,追問青年什麼原因,青年說‘你的相貌氣質很像我女友。’姑娘詫異,問道‘你說我像大姐?開玩笑吧?什麼眼睛啊?’青年又喝下一杯酒,目光灼灼地說‘是前女友。那天我們剛剛分的手’。姑娘瞪大了眼睛,問道‘前女友?也是經貿大學的?’青年點頭說‘從大一到大四,我和她一直相愛,可是……’青年的眼睛濕潤了,一滴亮晶晶的淚水流了出來。姑娘心中一顫,遞給青年一張紙巾,問道“她離開了你?’青年接過紙巾,卻沒有擦,任憑淚水在臉上流淌着‘是我離開了她,確切地說,是我背叛了她。’看着姑娘驚詫的眼神,青年又補充說:‘我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