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屍瘴
“應該是屍瘴。”
來自珠城的同事韋大姐，聽完事情來龍去脈后，當即給出答案。
“屍瘴？”
趙義和謝非凡面面相覷。
這個詞有所耳聞，但還是第一次碰到。
韋大姐用帶口音的普通話介紹說：“所謂的瘴，就是指熱帶山林中的濕熱蒸郁致人疾病的氣。像那些沒有開發的深山老林，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葉子，你把腐爛的落葉翻開來，聞到那種不舒服的味道，也是瘴的一種。聞多了人就會生病。”
“不過屍瘴呢，就不一樣啦。”
“屍瘴一般是屍體埋在陰煞之地，周遭地煞匯聚，形成的一股濁氣。若是以前，近距離接觸到也不算什麼，體質差的最多病上一場。但是現在詭異復蘇，情況相對就嚴重很多。那個撿骨師就是例子。”
謝非凡下意識哆嗦。
他可不想變成腐屍。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趙義問。
韋大姐說：“對付屍瘴，一個是要斷絕傳染鏈，消滅所有接觸過屍瘴的人身上帶的屍瘴氣息。還有就是要消滅屍瘴本源。那東西溜得很快，加上桂西獨特的氣候環境，要是被它跑進深山老林，吞噬更多的瘴氣，到時就麻煩了。至於消滅屍瘴的辦法，交給我就行，當然，這也需要兩位的配合。”
“不好！”
趙義點頭，突然想起什麼，臉色大變。
……
卻說趙義他們離開后，那位今天來幫忙的風水師也回來了。
此刻正皺眉問：“李兄弟，你打電話叫我回來做什麼？有事怎麼不在電話里說清楚？”
李世堂眼神擔憂：“剛才官府的同志過來，說出了點事情，跟我們下午遷墳有關。”
風水師傻眼，連忙撇清關係：“我只是幫忙看風水，土葬不關我事啊。”
李世堂搖頭：“人家說不是土葬的事，可能是棺材有問題，撿骨佬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風水師更慌了，氣得跳腳：“哎呀，我這次真是被你們害死了，早知道就不接這單了。”
他有預感，這次真碰上髒東西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之前是有聽說過一些傳聞，但都沒有放在心上。
李世堂心裏也不痛快：“又不是我強逼你接的。”
眼見二人要吵起來，他弟弟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有什麼事等那兩位同志回來再說。”
“他們人呢？”
“開車出去了，走得很急，也不知道出什麼事。”
“那就等等吧。”
風水師這會兒也不敢隨便離開，跟李世堂一樣，拿張塑料方凳在院子裏坐下。
“李兄弟，你們家還有沒有燈啊？門口多掛兩盞，太暗了不舒服。”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有點不自在，好像被什麼東西盯着一樣。
……
趙義將油門踩到底。
剛聯絡指揮中心，結果得知瘴氣當前坐標跑到了沙坡村，想必已經盯上李世堂他們。
不得不說，那玩意兒是真能跑。
嗤——
汽車急剎。
謝非凡從副駕駛上跳下來，衝進李世堂家，正好看到院子中間被一團淡淡灰霧籠罩着，彷彿快要窒息，癲狂亂撞的風水師，以及被嚇得四散開來，惶惶不敢向前的李家人。
“找死！”
謝非凡大怒，召喚出詭體剪刀，殺向屍瘴。
察覺到危險的屍瘴，果斷捨棄風水師，
向外面逃去。
死裏逃生的風水師摔倒在地上，大口喘氣，連爬起來都費勁。
後面剛從車上下來的韋大姐，表情凝重，不知從哪掏出一根香點燃。
神奇的是，這香點燃后，煙霧並沒有被風吹散，反而如同沉香般凝實，如同繩索，順着屍瘴方向飄去。
屍瘴彷彿遇見天敵，發出狂風呼嘯般凄厲的聲音，朝遠處急遁。
煙霧如影隨形，速度極快，瞬間趕上屍瘴，如同繩索般將它捆住拽回來。
“快收了它！”
韋大姐叫道。
趙義早已準備好，拿出一個黃金小盒，將屍瘴裝了進去。
眾人大鬆口氣。
一場危機就這麼被化解掉，謝非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比想像中的輕鬆得多。
十分佩服說：“韋大姐，您這手可真讓我大開眼界。請問這是什麼香？”
韋大姐把香收了起來，笑呵呵回答：“這是牽魂香，是我的詭體來的，用來對付這種東西最合適不過。”
謝非凡驚訝。
趙義臉色卻微變，他剛才可是看到那香已經燃了一大半。
韋大姐似乎看穿他想法，笑呵呵擺手：“不礙事的啦，又不是經常用。而且只要收容速度夠快，對我幾乎沒什麼影響。”
趙義沒說話，沒影響才怪。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之感激不盡。
……
趙義轉身對李世堂說：“李先生，麻煩帶我們去看看你父親最初的埋骨之地吧。”
李世堂蠕蠕嘴唇，默然點頭。
一群人打着強光手電筒半夜進山。
剛到那裏，韋大姐只看了一眼就皺眉。
“背陰朝水，而且是死水。”
鞋尖再撥開地上雜草腐葉：“再看這泥土，明顯是腐質，容易滋生各種細菌，這種地方誕生瘴氣太正常不過了。你爸生前要是知道你將他埋在這裏，怕不是打死你個不孝子。”
李世堂滿臉羞愧，萬萬沒想到當初匆忙找的一處埋骨地，居然引來這般後患。
眾人又去看了新墳。
新墳倒是沒問題，風水佬雖然是個騙子，沒什麼真本事，但是照着堪輿書按圖索驥，找的位置還行。
趙義想了想，說：“雖然屍瘴被收容了，但是令先考的屍骨，最好還是送去火化吧。”
“這……我跟家裏商量一下。”
李世堂猶豫，沒有立即答應。
不過回到家后，他喊來兄弟姐妹們，說了這事，大家都沒有意見。
主要是這次的事情太嚇人了。
雖說老頭子生前堅決不許火化，但是誰都不想再體驗一遍被屍瘴找上門的感覺，決定明天就重新把剛埋下去的瓮挖出來，也別找什麼黃道吉日了。
事情到這一步，算是已經解決。
珠城那邊派人來把韋大姐接了回去。
趙義站在路邊點了根煙，看着茫茫夜色，突然開口：“原來那位韋大姐，今年才35歲。”
謝非凡愣住，肅然起敬。
……
趙義回到橙縣酒店，第一時間找李耀國彙報相關情況。
某種意義上來說，李耀國才是他們的直屬上司。
李耀國懶得另外花時間跟局裏彙報，就三人一起申請了與蔡泉的視頻會議。
“事情就是這樣。”
最令趙義感到詫異的是，這次事件，並沒有引來那位神秘高手。
因此他更加篤定：“對方的活動範圍有限，上次出現在橙縣市區，應該只是意外。”
這話讓大伙兒都陷入沉思。
李耀國說：“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測試出對方的範圍。不過這事得蔡局您點頭。”
“嗯？！”
蔡泉看向他。
李耀國淡然道：“沒有詭異事件，我們可以偽造詭異事件，引蛇出洞。”
至於詭異從哪來……
椹川局地下室里多的是收容罐罐。
聽到這話，蔡泉眼睛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