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凡之路
周末很快過去了,安俞很早就到教室了,只是奇怪的是很多同學進來都會看向他這個位置,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也沒有想過去問。
“來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早啊。”同桌萬鑫說道。
“還好吧。”安俞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知道嗎,現在已經可以查出來一部分的成績了。”萬鑫邊收拾東西邊說道。
安俞來了興趣,但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查出來就查出來唄,反正也改不了了。”
“說的也有道理。”萬鑫回答。但其實安俞已經坐不住了,他非常需要這個機會來證明自己,來證明自己和這些人不是同一類的人。
“安俞,聽說這次考時你會是第一名啊。”張森從旁邊說道。
安俞心中一動,他當然願意,但是他不敢,捧得越高,摔得可能越慘,他不敢走的那麼高。
“誰說的,還沒出成績我就是第一了?這不開玩笑嗎?”安俞反駁道。
“嗨,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嗎,你的實力還需要懷疑嗎?”萬鑫也附和道。
安俞笑笑,不再回話,扭頭看向窗外。那二人並沒有發現安俞有些異常,仍然在聊着年輕人聊的熱點話題。
安俞回想起那天的夢,為什麼會覺得那個人熟悉呢?為什麼有覺得陌生呢?那到底是誰?他在錯綜複雜的情況中好像抓到一絲線索,但好像又不夠。他只能傻傻地盯着窗外,看着樹葉一片片地飄落,感受着溫度一點一點下降。
“號外號外,成績單已經出來了,就放在班主任桌子上!”楊衡邊跑邊喊,真有幾分報童的感覺。
“這麼快?!完了,提前感受地獄吧。”
“學校在這上面的效率怎麼那麼高?完了。”
“怎麼辦,現在寫檢討來得及嗎?”
......
諸如此類的話不斷在安俞耳邊響起,此時他的心裏絕對不平靜,甚至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但即便如此,他仍是保持這一種波瀾不驚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毫不在意成績的人,但也會有人認為他自信到不需要擔憂。
“安俞,你覺得如何?”邢之煬走到他身邊問道。
“這怎麼說?我也沒看見成績單,這誰知道?”安俞回答。
“那你在看到前做好所有準備。”邢之煬說了一句讓安俞摸不着頭腦的話便走開了。
做好準備?什麼準備?安俞心裏疑惑,但邢之煬已經走遠了,沒辦法再追上去問清楚了。但自他的那句話說出口,安俞的心中就開始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看見那張紙上的字后,安俞如同墜入冰窖,從頭到腳都是冰冷的。他有些難以置信,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張紙,看成績的人一撥又一撥,但安俞卻死死站在原地,看着那個彷彿是世界上最難以置信的事。
“承認吧,你只是一個平凡人,不是天選之子。”韓寧寧看完后對他說道。
安俞愣在原地,看着韓寧寧離開,他心中的某些東西好像碎了,但並不是因為韓寧寧的離開,而是因為她的那一句話好似一把鋒利的刻刀劃在他的心上。
“安俞,你要知道,過去始終是過去,晚上我們談談吧。”邢之煬在他的身後說道。
安俞獃獃的點點頭,如同行屍走肉般回到座位,這一路彷彿格外遠,路上的嬉笑和目光讓他感覺格外難受,即便那些並沒有一點關係。
在那之後,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在安俞面前提過成績的事,
而這個自詡不屬於這裏的男孩也從那個讓他驕傲的神壇跌落下來。
“其實在一開始我就猜到結果了,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慘。”邢之煬坐在長椅上說道。一邊的安俞很驚訝,卻沒有說話。
夜晚的氣溫已經有些涼了,秋季的晚風還會有些刺骨,二人並排坐在校園的長椅上,此時的安俞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半耷拉着。
“從一開始,你只是為了向別人證明你自己,但是你卻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沒有人需要你去證明。你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安慰自己罷了。”邢之煬的聲音沒有溫度。
安俞不回答,只是抬頭看着滿天星辰。
“第二十六名,你應該會有很大的落差吧,但是你也應該清醒了,你不事天選之子,你只是一個平凡人,你要走的是一條平凡之路。你可以自命不凡,但你要有自命不凡的本身。”邢之煬毫不在意安俞此時的心情,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很努力,這是你自己也認為的事情,但是考時不會陪你演戲。每天你來的很早,走的很晚,練習冊不離手,但是你自己應該清楚,那外人看見的你學習的時間,有多少是你真正用來學習的,恐怕一半都不到吧。”
安俞還是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邢之煬說的沒錯。
“不過你也挺厲害的,比別人少學習那麼長時間還能拿到這樣的成績。”最後邢之煬竟還嘲諷一句。
安俞還是看着星星,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陷入寂靜,四周只有風聲,和依稀傳來的鳥叫聲。
“你知道蒼穹之上有什麼嗎?”安俞開口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又帶着一絲哭腔。
“我不知道,你應該也不知道吧,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到那蒼穹之上看看,看看那被人們所嚮往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會仰望星空。”安俞沒有等邢之煬開口便又說道。
這些話卻令邢之煬愣住了,他不明白安俞是什麼意思。
“星空很美,它會吸引着地上的人去追尋它,我也是,我仰慕那種美,所以一直抬着頭看着那裏。但是,我卻忘了,我始終是要站在陸地上的,我是要腳踏實地地走路的,那麼長時間的抬頭讓我忽略了人走路是不能抬着頭的。”
“我明白了,我們可以仰望星空,但是同時要注意腳下,腳踏實地地走好路。好高騖遠而美其名曰志向高遠終會讓自己滅亡。”安俞抹去眼角的淚痕,說道。
邢之煬抬頭看着站起來的安俞,這個孩子好像沒有他想的那麼不堪,那麼幼稚,他只是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他走好自己腳下平凡之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