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瓦解,看戲
說話之人剛站起來,就讓一眾藩國使臣愣住了,高麗使臣柳真更是錯愕不已。
因為這出言反對之人正是倭國使臣大內竹一,也是這次陰謀的主導人之一。
“柳使臣,天朝公主可不是我等藩國可以染指的,不要忘了自己什麼身份。”
大內之一駁斥了柳真一番,接着又向皇帝朱佑樘拱手道: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我等藩國乃荒蠻之地,會委屈了公主,而且一個彩頭而已,怎麼能用公主的婚姻做交易,實屬兒戲!”
他一反常態。剛來大明的時候,這位的表現可是一個杠精。
短短几日,忽然變成了一個舔狗,舔的大明極其舒服。
柳真氣的咬牙切齒,心裏一陣噁心,其他藩國使臣也是怒氣橫生,但這個場合也不敢說什麼。
大明百官就很舒服了,紛紛對大內竹一點了點頭:
“倭國使臣孺子可教也,倭國當是藩屬國典範嘛……”
朱佑樘坐在上面,一言不發,他自然知道大內竹一反水的原因,這樣的內訌才有意思。
柳真氣不過,再次說道:
“我高麗國怎會委屈公主,兩國聯誼,這是促進兩國的友誼,使我高麗國對天朝上國更加死心塌地,這是互惠互利,豈是兒戲。”
“當是如此,臣等附議......”謀划許久,一眾藩國使臣怎會放棄。
“一派胡言,胡說八道,你等是想造反嗎?”
“沒有聯姻,你等就生了二心?”
說大內竹一是杠精真沒錯,鬥嘴他在行,一番話讓柳真等使臣陷入了危機。
“大內竹一,你不要血口噴人。”柳真怒斥,隨即轉身拜倒在地。
“陛下,我等絕對沒有異心,天地可鑒,實是我高麗國百姓仰慕天朝已久,希望能一睹天朝皇室風采,請陛下恩准。”
“我等同是,請陛下恩賜......”
大道理是說不下去了,只能博同情了,柳真等使臣跪倒一片,大有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意思。
“陛下,依臣愚見,不用理會這些無賴。”
大內竹一這個攪屎棍當的真是盡職盡責,什麼話都敢說。
柳真等藩國使臣的眼神,像是無數把利刃,要把大內之一千刀萬剮。
他們實在想不通,這大內竹一為什麼就突然反水,對付自己人了呢,這是出門沒吃藥,有大病嗎?
局面到了這個地步,成了藩屬國狗咬狗,尷尬至極,謀划算是徹底的廢了,忙了半天只是在鬥嘴,什麼都沒有得到。
柳真不甘心。
“陛下......”
“柳使臣,朕忘了一件事還沒告訴大家,上次你們問朕方記香水鋪在哪,朕派人查了。
湊巧,就是今日封爵的通州伯方羽門下,聽說後日他會舉辦一個香水展覽會,屆時大家可以去看看。”
“這......陛下,臣要說的還是斗詩比武......”
“對,諸位使臣,朕還忘了,通州伯上書說有意在藩國開一個皇家香水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朱佑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兩次打斷了柳真的話,看似是在講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但柳真忽然想明白了。
這是在暗示自己!
因為之前方羽曾經跟他做過交易,可以幫他在本國開一間皇家香水鋪,這樣方便他在國內干一些掩人耳目的事情。
如今大明皇帝故意說這些,
就是在告訴柳真,你到底要聯姻,還是香水鋪?
雖然是給了選擇,但柳真卻並沒有機會選擇。
如今這個局面,怕是方羽已經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大明皇帝。
所以大內竹一才背叛一眾藩國使臣,從晚宴一開始,自己這邊就進入了圈套。
你以為你在挖坑,其實別人挖了一個更大的坑,把你套在了裏面。
柳真很懊惱,低估了方羽的實力,認為一個商人怎麼可能左右大明皇帝。
今日方羽封爵,就應該警惕起來的,可惜她沒有在意。
柳真沉默許久。
讓其他藩國使臣不知所以,皇家香水鋪是重要,但跟國內的民生大計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為什麼這高麗使臣就這麼沉默了?
安南國使臣離柳真最近,低聲問道:“柳使臣,你怎麼不說話了,謀划要緊。”
柳真側眼看了安南國使臣一眼,然後點點頭。
安南國使臣以為柳真明白了,便也點點頭,其他使臣看見他們之前的小動作,心裏也淡定了不少。
“啟稟陛下,我高麗國願承接開設大明皇家香水鋪的重任,請陛下恩准。”
柳真伏拜在地,誠懇之意溢於言表。
安南國使臣:“.....”
琉球國使臣:“.....”
爪哇國使臣:“.....”
......
高麗使臣,你搞什麼啊!
你方才明明憤慨激昂,誓死不屈,怎麼一間香水鋪就讓你認輸了。
你這......
哦不,還有這個倭國,你們這不是在耍我們其他藩國嗎?
其他藩國使臣氣的七竅生煙,嘴裏像是塞了三斤屎一般噁心,但又敢怒不敢言。
“既然別的藩國沒有意見,朕就准了高麗使臣所請,另外,別忘了後日的香水展覽會,大家開懷暢飲吧,不醉不歸,朕就不陪你們了。”
“恭送陛下......”
眾人目送朱佑樘離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宴會才繼續。
跪了一地的藩國使臣此時站了起來,面對柳真和大內竹一都冷哼了一聲,憤然回到自己的席位,這梁子怕是結下了。
柳真很無奈,看了大內竹一一眼,大內竹一一臉無所謂,轉身就走了。
柳真很抓狂,這一下子和眾藩國交惡,回去可不好交差。
她心裏忽然恨上了方羽,這一切都是拜方羽所賜,早知道就不找那香水鋪了。
不然也就不會做那交易,還被發現是女兒身,虧大了……
乾清宮。
“哈哈哈哈哈......”
“還是方羽這小子主意多啊,那話怎麼說來着?”
朱佑樘很開心,宴會上的那場戲他看得很爽。
“回陛下,一切潰敗都是從內部開始的。”
劉健就不敢笑得那麼放肆。
“對對對...你說這小子年紀不大,怎麼做事感覺就是一隻老狐狸?”
“陛下,這叫少年老成,可堪大任。”
“怎麼,你也有女兒要嫁給他?”
“陛下折煞老臣了,您知道我只有兒子,而且還......”
“行了,朕知道,你這剩下的兒子不也拜了那小子為師嘛,將來大有前途。”
“這都是托陛下的洪福。”
劉健還真是把寶押在了方羽身上,他就這麼一個兒子。
將來劉家是光宗耀祖,還是門庭沒落,全都要看方羽的,所以他才不吝嗇的誇方羽。
“你不用拍馬屁,對了,說正事,工部軍器局搬遷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回陛下,已經辦妥,通知軍器局連夜收拾,那小子的任命文書也下發了。”
“那就好,這件事盡量辦的隱秘些,另外讓三千營派一營的將士,以操練為名,駐紮在新民村,做好護衛工作,但不能影響百姓正常生活。”
“明白,臣一定妥善安排。”
“行了,你去喝酒吧,不差這一晚上。”
“臣,告退。”
朱佑樘見劉健離去,便去了張皇后的寢宮,他今天很高興,有點想念那香水味了。
......
子時初,已經大半夜。
萬國宴終於結束,藩國使臣的陰謀沒有得逞,不少人都喝的酩酊大醉。
柳真卻例外,而且出了宮門,他就跟在了倭國使臣大內竹一的馬車後面。
大內竹一喝的爛醉,他心情挺好,還準備去青樓再喝個通宵,順便學習一下大明文化,咳咳。
走到煙雨樓一下馬車,卻被柳真攔住了。
“喲,柳使臣,真巧,你也是來找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