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氪星的奇迹
“這樣的話怎麼能從你的嘴巴里說出來！”
喬退後，他和佐德拉開距離，使得自己的肩膀與佐德的雙手脫離。
佐德緊盯着這個發小，頭微側，眼睛卻從始至終盯着那張曾以為最熟悉，現在卻好像才真正認識的臉龐。
他徒然的後退。
“別這樣，喬，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我們反目成仇！”
喬卻直接爆了粗口。
“可你現在卻成了一個禽獸！雙手上全是同胞的血腥，讓我猜猜，不！不用猜，你在氪星的各處應該都發動了所謂的革命！
除了神聖的領域，氪星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你帶來的戰爭、背叛和哭泣！”
是的，佐德的軍隊在整個氪星掀起革命，除了偉大主神的領域還一切平靜以外，其他的地方，充斥着已經殺紅了的眼睛。
很難說誰對誰錯，佐德積極推翻腐朽的統治者勢力，而氪星長老們的戰士只是盡忠職守，聽從命令。
這是氪星的內戰，偉大主神不會幹預，而每一個氪星人都想到了這一點。
於是雙目中充斥着怒火，交戰的雙方都喊出了一樣的口號。
“為了雪利的榮耀！”
就連權力廳堂外，都有這樣的呼喊，佐德的軍隊被削減過幾次，兵力無法與氪星長老們的相比擬。
“帶他下去！”
佐德對喬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他認為喬終究會冷靜下來，接受他的理念，成為他身邊的并行者。
除去神聖守衛與聖修者，他和喬就是這個星球最優秀的兩個人，氪星的重建需要這樣的力量。
喬被佐德的戰士押送，即將送往幽靜之室，那裏有足夠的能量輻射以維持生命，但擁有着僅次於幽靈區的監禁級別。
共屬於氪星長老和首席科學家的文職助手人工智能此刻漂浮了過來。
“長官，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氪星現在的人工智能已經擁有足夠的智慧，能判斷事態的嚴重性，甚至比一般人類還要聰明。
這讓喬想起了很久以前失落在那顆叫地球的行星的探索者飛船，那上面搭載的懸浮人工智能，非常死板不具有智慧，只認標誌和授權以及偉大主神的光輝。
“讓開！”
佐德的戰士用槍指着人工智能。
喬給了人工智能一個眼神暗示。
“叮嗡謬！”
人工智能做出了最佳的判斷。
佐德的戰士在感官的控制上已經達到了非人的程度，應對單獨的感知系統進行干擾很可能無用。
因此人工智能使用了聲音震爆、強光致盲以及放射錯嗅性氣體等三種手段。
強光來襲瞬間前，喬閉上了眼睛，身後傳來佐德戰士們的痛呼后，他轉身憑藉不知是視力還是實力五殺……
另一邊。
撒艾爾飛在天空中。
他身上陳舊而破敗的袍子讓人認出了他的身份。
哪怕無數氪星攻擊艦在天空交火，仍未有人將炮口對準他過。
心中的悲傷似清泉湧出，不曾竭止。
撒艾爾飛到某一處，氪星戰士們都會臨時停手，待他遠去，再度交戰。
聖修者在找尋什麼？是希望嗎？每一個氪星戰士，無論怎樣的立場，都熱淚盈眶，心中如此期盼着。
撒艾爾飛臨了喬這個首席科學家的城堡，居高臨下，摘下了罩住面龐的兜帽。
“有人到來，是神眷的聖修者！撒艾爾！”人工智能彙報。
萊拉知道城堡不可能防禦得住撒艾爾，而對方卻摘下兜帽表達了善意。
“讓他進來！”
於此同時，喬花費了一些時間，終於帶着生命法典，乘坐自己的氪星飛龍夥伴，到達了城堡上空。
然而氪星飛龍已經堅持不住了。
偉大主神的光芒照耀過氪星的戰士，他們比原本的更加強大，反應更快！
可是氪星飛龍沒有，它突破極限，離城堡也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位於這樣的高空，它可能會葬送自己主人的生命，它發出悲鳴，哪怕受了致命傷也沒它如此痛苦。
當喬感到下墜時，他不再鼓勵夥伴了。
而是輕輕撫摸它的頭，誇獎它：“好孩子，好樣的。”
在迎接死亡時，喬和氪星飛龍都被一股力量拉扯了過去。
撒艾爾用生物力場將這飛龍和喬包裹，帶進了城堡。
看着這張數百年前見過的面孔，喬睜大了眼睛聲音顫抖。
“是偉大的主神……”
撒艾爾看着這個和自己擁有一樣姓氏的後輩：“是我自己的意願，但這是第十二美德驅使的我，也是偉大主神的默認，這仍是祂的福德！”
喬心性大定，和聖修者一起步入了飛船發送室。
佐德很快到來，他看着自己飛船的液態土上顯示撒艾爾幫助喬的畫面。
哪怕以他的控制力，都憤怒的一拳砸在座椅上。
“為什麼？我是錯的嗎？這不可能！”
“氪星將軍，您絕不會錯，聖修者並未帶有偉大主神的旨意與光輝，否則他大可公然宣告，所有氪星戰士都會放下武器。”
指揮官差讓佐德重拾信念。
“沒錯，我才是對的！”
佐德喃喃自語，跳下飛船，他的戰士們警戒城堡內部可能發生的一切變化。
進入城堡，聖修者看着他，眼中帶着失望，這深深刺痛了佐德的心。
隨後佐德看到了那即將發射的幽靈區引擎改造而成的飛船。
“喬，你這個騙子！小偷！搶走氪星未來的強盜！”
喬不多廢話，與佐德戰鬥起來。
兩人拳拳到肉，佐德諷刺起喬。
“喬，你在實驗室耽誤了戰鬥，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我幾乎擠出每一秒來訓練我的格鬥技巧。”
誰知喬不講武德，開啟了真傷。
“可是我訓練時，萊拉都在我的身旁鼓勵我，她充當了我負重訓練時壓在我背上的沉重器！這讓我心情愉悅的同時，訓練效率也達到了驚人的五倍以上！”
真傷之下，佐德表情痛苦，要不是氪星沒有媽含量極其豐富的詞彙，指不定他會說出怎樣的話。
不多時，佐德被擊倒在地，聖修者的守護下，搭載着喬希望的飛船起飛了。
喬看着飛船露出笑容。
“我的孩子，即將成為我一生的榮耀，雪利在上，偉大主神的光輝必然會庇佑你……”
接下來的話他再無法說出，佐德使用了臂刃偷襲捅腰子戰術。
萊拉急忙跑了過來，悲傷中憤怒的辱罵著佐德。
佐德充耳不聞，來到城堡外。
“全面開火，把飛船打下來，我們需要生命法典！偉大主神的光輝絕不會庇佑一個誕生於氪星法律之外的孩子！”
佐德的戰艦齊齊開火，轟擊那艘飛船。
然而撒艾爾一拳砸碎了一艘戰艦的同時，熱視線掃落了又一個艘。
他艱難的吐出一口鮮血——他太老了，白髮蒼蒼，看上去只比走兩步都大喘氣的氪星長老們好一點。
在氪星的強大重力和紅巨星光芒下，他蒼老的身體迎擊戰艦，不堪重負。
在擊碎了所有準備攔截將卡爾艾爾送往地球的戰艦后，撒艾爾看向了氪星的落日夕陽。
他補上了本該與神聖守衛、偉大主神坐在一起欣賞的美景。
然後他的心臟停跳了，生物力場消失，他從天空墜落。
這令佐德剩下的相當一部分戰士們失去了信念。
在他們面前，被載入氪星歷史的傳奇聖修者戰死了，作為從小聽着他故事長大的人，卻是導致他戰死的敵人！
佐德也跪倒在地，他徹徹底底的失敗了。
他沒能留下生命法典，還讓撒艾爾的死擊潰了自己戰士的心理防線。
失去指揮，原本處於上風的佐德軍隊失去了戰意，佐德等人被捕。
權力廳堂中。
“佐德，我們判處你反氪星罪！你將和你的部下們在幽靈區被監禁四百年！”
四百年，能夠剛好保證佐德壽盡，無法離開幽靈區來繼續作亂。
佐德憤怒的罵著這些老畜牲。
“你們不敢殺我，人盡皆知，偉大主神與我定下了契約，因為三百年之期將近，否則以殺死撒艾爾的罪名，你們可以將我當場處決。
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蠢貨！蛀蟲！氪星的垃圾！
還有你，萊拉，是你墮落了喬的意志，讓他充滿了婦人之仁，我會找到的，找到你的孩子！在他的屍體上建立新的氪星！”
被罵得有點心尖發顫的氪星長老揮手。
佐德等人被休眠凝膠封印，送上了幽靈區引擎。
看着幽靈區引擎的星空之門關閉，氪星匆忙的舉辦了喬和撒艾爾的葬禮。
也是這時，一道又一道，高達數千米的熔岩火柱，從氪星的地表噴發出來。
喬的氪星飛龍抬頭仰望着紅巨星，最後又安靜的躺在了喬的棺槨邊，慢慢閉上了眼睛。
反而被它擠開的萊拉先是一笑，接着淚泣，擦拭眼淚后，她站起身來，最後看了眼氪星，然後慨然赴死。
“卡爾艾爾，我的孩子，你就是氪星的奇迹，帶着偉大主神的祝福，去創造一個更好的氪星……”
在紅巨星的注視下，氪星爆碎了，那一瞬間，喬曾製造並深埋地心的人工核心爆發出一陣幽藍色的光芒，但最終被行星塵埃和融化的氪星星體以及地核的光芒遮蓋。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直未曾得到氪星回應的幽靈區人工智能確認了氪星的毀滅。
出於氪星延續文明的法律，幽靈區人工智能釋放了關押在幽靈區中的佐德等人。
從休眠凝膠中掙脫，佐德看向了毀滅的氪星。
“不，我才是氪星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