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犧牲點犧牲點吧
熱鬧起來了的麥當勞餐廳里，一個女生正氣憤的盯着身旁那個男孩。
十分惹人注目。
來來往往的人心裏都忍不住想，這個男孩怎麼可以惹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生氣。
也有人心中嘀咕這個男孩長得帥氣質又特別，難怪會有這麼好看的女朋友。
林昶自是直接無視了方婧的‘怒目’，故意輕飄飄的說：“以後叫我學長。”
聽到只是這樣一個條件，方婧只好選擇悶悶的點頭。
認真說來，比起別的稱呼，這個她其實更容易接受。
“哦，還有一個。”
“你……！”
“我們的關係只限於校內。”
“好，好的。”
“走吧。”
“好。”
推門走出麥當勞，林昶忽然頓住了腳步，跟在後面的方婧直接一頭撞他身上，方婧正要生氣，抬頭就看到了前面有一群中學生正高興的衝來，趕忙把生氣憋了回去。
又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
走下台階，林昶伸出左手。
一旁方婧只是安靜的看着。
林昶不耐煩道：“牽手，裝也得裝專業一點，一副只是合作關係的模樣像什麼鬼情侶？”
“啊……哦。”方婧根本沒反應過來，慌裏慌張的將手塞進林昶左手手掌心。
被林昶的手掌一握，然後她就真的愣住了。
裝情侶需要...牽手？
林昶拉着方婧的手，邊朝前走邊恬不知恥的說：“反正都同意你拿我當藥引子了，犧牲點犧牲點吧，可別想什麼十指交錯了。”
方婧：“……”
不，怎麼又成你犧牲了？
還十指交錯？你想得倒挺美。
這天底下，還有道理可言嗎？
而且，剛才不還強調說只是局限在校園區域內的假裝情侶關係嗎？現在又不是在學校！
林昶才不管方婧想什麼，只要沒說出來，就當什麼事沒有。
反正合作嘛……需要雙方共同維持平衡。
被討厭的人牽着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與來時同樣的亦步亦趨，方婧卻忽然生出一種世界好似明朗了些的…錯覺。
“……”
老實說，林昶起初不太理解方婧為什麼要尋求‘合作’。
男女關係之間沒有回應的熱情與毅力，其持久性並不可觀，一開始可能會很熱鬧，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人會放棄在一棵樹上弔死，因為是大學。
林昶印象中，當方婧持續保持高冷后，圍繞着她的熱情好像沒撐過一個學期，之後她一個人獨自美麗，驚艷校園。
不過現在他找到了可能的答案。
人類這樣的群居靈智類生物，從基因層面或許就註定了既希望與眾不同又不希望過分差異，對當正常人類有生理需求。
於是當方婧發現超群絕倫的林昶有‘救命稻草’潛質時，潛意識或許促使了她主動抓住。
林昶對此還真有點特別感受。
有依靠和沒依靠完全兩回事。
他印象中的大學生活之所以不出彩，與在硬座擠了近三十小時的火車，又住進小賓館，再由林雯送他入學，倉倉皇皇的辦理一切，處處充斥着落差感，脫不開關係。
當然也有因為大學時代之前的過於風雲附加了一種‘自尊’有關，放不下，又上不去，卡在那裏當了個普普通通學習好的大學生。
如果印象里他也隻身一人去京城，可能反而會更好。
…………
當，林昶拉着方婧的手在校園內碰到越來越多對兩人有印象的校友后，有一種情緒開始蔓延。
“那……那不是那不是叫婧天菜的嗎？她怎麼會跟一個男生拉手？”
“卧槽，我的女神有對象了？！”
“心碎了！”
“什麼？？林昶學弟有對象了？！怎麼會這麼快！”
“還是個超級高冷美女？原來學弟喜歡這一款的？”
“……”
“聽說了嗎？大一那個林永日跟高冷女神方婧談對象了！他們兩個手拉手走在校園裏，看得我眼睛都生疼！”
“我感覺心痛得無法呼吸！他們兩個怎麼就這麼在一起了，偏偏看起來還真踏馬般配！好氣啊！”
“……”
林昶和方婧人還沒回到宿舍，謠言已經在不同宿舍樓之間滿天飛了。
兩人都是能引發關注的主。
方婧憑臉。
林昶不僅靠臉，還靠出眾的表現。
在這個娛樂內容相對比較匱乏的年代，八卦反而更容易在小圈子內傳播開來。
總之，林昶如往常一樣推開男生宿舍309的門時，看到的是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
不僅是李武他們，班上的其他男生也聞訊趕來準備‘吃瓜’，順帶預備集體CPU林昶。
迎着十幾雙眼睛，林昶不緊不慢的說：“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我這麼優秀的人，不用這麼客氣的行注目禮。”
眾人又一次被林昶靈活的無恥底線所震驚。
一時間氣氛忽然滋生出了尷尬。
好在有人‘力挽狂瀾’的喊了聲：“林昶！”
林昶隨意的擺了下手：“都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叫永日哥就行。”
眾人：“？？？”
然後，早有準備的林昶手上變戲法樣彈出一盒中華：“難受的話來一根華子吧，就別哭出來了，不好看。”
眾人：“……？？？”
木已成舟，煙已散到手邊，氣氛已經稀爛，這場面大家也只好接過煙點上了。
張文濤這廝多少還有二兩良心，主動出聲：“永日哥，我給你點火。”
啪嗒啪嗒的打火機聲響，然後是連成片的呼氣吐煙聲。
像極了集體唉聲嘆氣。
偏此時，承蒙老天給面，林昶夾着煙，張嘴竟吐出了個漂亮煙圈，更……想嘆氣了。
煙霧更繚繞了。
然後，309陷入了一種特殊的安靜氣氛，沒人吱聲，大家或站或坐，各自手上都夾着煙，面容頹唐，目光空洞。
約莫過了六七分鐘，其他宿舍的人三三兩兩離開。
煙霧散去。
309宿舍只剩下了自己人。
林昶再次點上一根煙，目光掃過李武幾人：“對外該怎麼做你們知道的吧？”
“不……”王鑫下意識接話，然後反應過來，趕忙糾正，“知道，知道。”
李武遲疑了下，還是看向林昶：“你……？”
“你們是懂我的，我不是那種張揚的性格。”林昶將煙搭在桌上一個喝完沒扔的易拉罐頂部，“當然啦，也有點小小的私人原因。”
聞言，大家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了默默點頭。
又是一陣沉默，最後還是張文濤開口問了句：“你們就這麼在一起了？”
林昶滿嘴跑火車：“郎才女貌，又天造地設的，實在找不到理由不在一起。”
“唉……”
“唉唉……”
宿舍里終究還是免不了響起實實在在的唉聲嘆氣。
裏面有感慨唏噓，也有替婧天菜就這樣便宜了林昶感到深深的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