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朱果
不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萬事萬物都有一線生機，血脈神通也同樣如此。
隨着妖獸境界、血脈的提升，其血脈神通的威力也會得到增長。
就像水潭裏的黑蛇，只要修鍊到築基境、金丹境，其水箭術就會進化為操控水流，控制汪洋等等，不必拘泥於所謂的水箭形狀。
而血脈神通強大的妖獸，則大多因為體內的血脈本質太高，即便突破了築基，金丹，也難以對體內的血脈產生促進作用。
無法讓血脈神通進化。
“哼！”
沈秋月冷哼一聲，她手指掐訣，隨後一道冷厲的藍色光弧從她的氣海中應聲而出，在她周圍飛快的旋轉、盤旋。
速度之快，竟隱隱間在她周圍形成了一張淡藍色光網。
而細看之下，就能看出，這些藍色光弧其實是一柄巴掌大小的藍色小劍。
下一刻，小劍滴溜溜的在沈秋月身前一轉，隨後便以極速之勢向黑蛇掠去，音爆聲轟然炸響，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氣浪。
“這就是練氣修士的真正實力嗎？”
顧長青心底有些慶幸，如果先前清風上人有這等實力，那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裏了。
黑蛇絲毫不懼，它在這座洞窟為非作歹十數年，還從未怕過一個人。它當即仰頭嘶鳴，空中的水箭隨着它的吼叫轟然射出。
沈秋月神情專註，拿出一張符籙。
這符籙與顧長青手上的防禦符有些相似，只是這上面的符文樣式更加複雜且靈動。
她向前一拍，二品防禦符頓時大放光明，純白的光芒出現在她身上，將水箭擋了下來，同時淡藍小劍也來到了黑蛇前方，
淡藍小劍此時微微一亮，像是獲得了某種力量的加持，飛行速度變得更快，化作了一片光弧，從四面八方不斷的用劍尖鑿擊着黑蛇。
“叮叮噹噹！”
黑蛇身上的鱗甲濺起了陣陣火星，發出了無數兵器碰撞的聲音。
“嘶！”黑蛇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還以為對面運使飛劍的女子是個狠茬子，沒想到連它的防禦都破不了。
它不再理會攻擊自己的飛劍，水潭底足有三丈長的身體從水潭中遊了出來，巨大的變化讓水潭裏的水也瘋狂的向外湧出。
它的嘴角微微彎起，瞳孔中除了不屑外還有一絲殺機，但這絲毫影響不到沈秋月，她玉手一揮，一直攻擊鱗甲的飛劍飛行軌跡陡然一變，帶有雷鳴呼嘯聲的貫穿了黑蛇的靈氣護罩，插入了它的眼眸。
“嘶！”
這變化來的太過突然，劇烈的疼痛讓黑蛇心臟驟然收縮，它瞳孔流出了一絲絲鮮血，疼的在地上滿地打滾。
“很好！”
沈秋月吐出口濁氣。
不遠處，刺穿了黑蛇眼睛的飛劍速度、力量再度提升，化作了一抹藍光不停的在黑蛇腹部旋轉、划動，一滴滴鮮血從黑蛇傷口處流了出來。
“嘶，嘶！”
黑蛇從小就出生在這個石窟，何曾受到過如此疼痛、致命的攻擊，它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只為緩解腹部傷口的劇烈疼痛。
就連攻擊都沒有心思考慮了。
五分鐘過後。
黑蛇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猙獰與恐怖，它雙目無神的趴在地上，身下的泥土此刻已經變成了鮮紅色，散發著一股腥氣。
“好腥啊！”
這腥氣十分強烈，即便是站在數十米外的顧長青都能聞到，他有些難受的皺起了眉頭。
“終於結束了。”沈秋月低聲自語，飛劍沖入黑蛇體內，一下子將其內臟、經脈攪成了肉泥，黑蛇呼吸一頓，隨後飛快的失去了生息。
“程小弟，這黑蛇已經被我解決了，可以過來了。”她看向顧長青，招了招手道。
“沈前輩你年紀輕輕實力就如此強大，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金丹有望啊！”
顧長青走到沈秋月身邊先是吹捧了一番，隨後又一臉為難的看向了黑蛇，沒了下文。
沈秋月正高興，見顧長青突然不說話了，有些奇怪的順着顧長青的目光看向了黑蛇。
她問道：“程小弟，那黑蛇有什麼奇怪的嗎？讓你那麼在意。”
“剛才沈前輩不是說周澤被黑蛇吞下去了嗎。”顧長青搖搖頭，一臉為難的說了出來：“那剛才前輩您的飛劍絞殺黑蛇內髒的時候……”
“周澤已經被消化的差不多了，不可能救得回來了，而且黑蛇妖在吃東西的時候，通常會把動物絞殺之後在吃。”
沈秋月目光平靜的道，其言外之意就是周澤在他們來這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是這樣嗎……”
顧長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走到黑蛇屍體旁邊，把腹部的傷口上下扒開，頓時，一大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好腥！”稍微吸了一口，顧長青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他屏住了呼吸，眼睛看向黑蛇內部。
只見黑蛇肚子裏有一大塊模糊不清，骨骼、內臟混雜在一起的鮮紅血肉。
“難道這就是……”
顧長青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過頭去，心臟“砰砰砰”的亂跳，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直觀的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面，心裏有股說不出的壓抑感。
“看來你還是經歷的太少了，以後你就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沈秋月淡然的走了過來，她雙手環抱，將話題引向了其他地方：“這裏應該沒什麼危險了，我們去看看四周有什麼靈草。”
“也對，想要獲得資源，提升修為，戰鬥是不可避免的。”顧長青吐出口濁氣，隨後感覺心頭一陣輕鬆，像是打破了什麼枷鎖。
顧長青和沈秋月兩人一起在石窟中探索起來，即便擊殺了黑蛇，他們依然保持着警惕。
他們走到水潭後面。
當看到一棵三米高的果樹時停了下來，果樹十分神秘，樹根散發著微光，樹葉呈紫色，樹枝上還長着七顆藍綠相間的果實。
顧長青好奇道：“沈前輩，這是什麼樹，樹根居然還會發光。”
“這是輕靈果樹，樹上的果實可以祛除身體中的雜質，提升修行速度，你可以吃一顆試試。”
沈秋月不愧是練氣修士，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果樹的品種，並讓顧長青吃一顆。
“真的嗎！”
顧長青眼前一亮，倒也不客氣，他輕輕躍起，採下了一顆輕靈果，而後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了下去。
頓時一股清香之氣湧入身體，由內而外的讓顧長青感到心靈舒適，他二話不說，一連咬了好幾口，轉眼間將輕靈果整個吃了下去。
“好爽！”
像是吃了薄荷一樣，顧長青只感覺他的大腦通透非常，思維速度變快了許多，之前對功法的種種疑惑，也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現在快點運轉功法！”看到顧長青沉浸於此，沈秋月不由催促道。
“好！”
顧長青立刻回過神，他不顧地上髒亂，直接坐了下去，緩緩地運轉起了長生功。
“這是？”
一旁的沈秋月驟然見察覺到了不對，但看見顧長青已經入定，便抿了抿粉唇，沒有打擾。
周圍的靈氣順着經脈湧入了顧長青的身體，配上輕靈果中的輕靈之氣，緩緩地淬鍊着他的經脈，肉身。
漸漸的，他的毛孔下滲出了一絲絲黑血，這黑血便是顧長青身體經脈、骨骼、內臟乃至於血液中的渣滓。
此刻被排出，更是讓顧長青心靈一陣舒暢，只感覺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氣。
一遍長生功運轉完后，顧長青睜開了眼，眼中有道靈光一閃而逝。同時，他也對長生功有了一點點新的體悟，於是順勢看了眼功法熟練度。
【功法：長生功宗師：50/2000】
只見原本“41”點的宗師級長生功一下子提升到了“50”點，相當於這段時間，顧長青運轉了九次長生功。
要知道他現在運轉一次長生功需要耗費一刻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僅僅一顆輕靈果，就讓他獲得了兩個多小時的熟練度效益。
最重要的是，他身體中的雜質被清理了一遍，氣血運轉更加順暢，五臟六腑純凈無比，再無一絲滯澀之感。
連帶着修鍊速度也得到了輕微的提升。
至於身體上的污血，則早就被陰陽袍上的清潔法術清理的乾乾淨淨。
“多謝沈前輩！”
細細的感應了一遍自身的變化后，顧長青略有興奮的朝沈秋月拱了拱手道。
“嗯。”沈秋月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顧長青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沈前輩怎麼突然這麼冷淡了，不應該啊，難不成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他暗自嘀咕的時候，沈秋月雙手環抱，語氣清冷，帶着一絲距離感：“我看你的功法氣息不像是元靈宗的弟子，你到底是誰？”
顧長青沉默了一下，
原來是運轉功法的氣息讓他暴露了嗎。
現在要直接說出來嗎？
“對不起，沈前輩，我出門在外一直使用假名，其實我是長生門弟子顧長青。”思索片刻，顧長青撓了撓頭，最終選擇和盤托出。
以沈秋月一路上的表現來看，她不像是殺人奪寶之輩，再說假身份，反而可能會惹惱對方。
雖不至於殺了自己，但想要一起尋找靈草那是沒什麼可能了，有一個練氣修士當隊友，在荒蕪山脈中，無疑會安全許多。
“哦，長生門弟子，我還以為你會再編一個散修的身份呢。”沈秋月挑了下眉：“你功法的氣息，確實跟長生門那群滿腦子追求長生的人差不多。”
她言語間含着淡淡的氣憤，像是個正在氣頭上的小孩子。
顧長青一時不知如何言語，只得一個勁的道歉，一直到數分鐘后，沈秋月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隨後顧長青採下了樹上的輕靈果。
“這些輕靈果沈前輩你都拿着吧。”他說著，將手中六顆藍綠相間的果實遞了過去。
他一個開脈修士，在與黑蛇的戰鬥中完全沒有一點作用，整場戰鬥都是沈秋月動的手，他剛才能分到一顆輕靈果就不錯了。
不敢在貪多。
俗話說得好，貪心不足蛇吞象，一旦太過貪婪，就會害了自己的。
沈前輩一個練氣修士，完全可以仗着實力拿捏自己，主動求取輕靈果，不說被沈前輩幹掉，也可能引得她心裏不快。
“不用，你再拿兩顆吧。”沈秋月將四顆輕靈果放進了儲物袋裏，淡淡的說道。
“多謝沈前輩！”
顧長青心中湧出一股暖流，感激地收下了兩顆輕靈果，然後繼續和對方探索起石窟來。
兩個小時后，顧長青和沈秋月來到了石窟深處，不遠處，有幾棵高大挺拔，枝條上長着幾顆深紅色果實的大樹。
“沒想到這裏真的有朱果！”
看到樹上的深紅色果實后，顧長青心情瞬間激動起來，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朱果身為一品靈果，生長條件極為苛刻，陽光、水分、靈氣環境等等，有一點不滿足它的需求，便會中途枯竭。
所以十分的稀有，即便在資源豐富的荒蕪山脈中都很少見，一般剛長出來就會被人採摘。
可這裏竟然有這麼多朱果，大大出乎了顧長青的預料，而且看其樣子，年份最低的都有三四百年，最高的甚至達到了八百多年！
“你來荒蕪山脈是為了尋找朱果的嗎？”
沈秋月笑着過了過來，在這石窟里她已經找齊了師傅煉丹需要的靈草，此刻自是心情大好。
頓了一下，她又接着道：“說好的一人一半，但是之前的神魂草和碧血果都是我拿的，這次朱果你就多拿一點吧。”
“不用，本來這次就是前輩你一直在出力，我幾乎沒做過什麼事情，就算全部給你，也是前輩你應得的。”
顧長青笑着拒絕道，他這一路上就沒做過什麼事，能分到一些靈草靈果就已經很滿意了。
站到樹底下，他彎曲雙腿，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輕輕躍起，渾身筋骨在這一刻得到了統合，肉身之力轟然爆發，一下子就跳到了樹梢旁邊。
看着近在眼前的朱果，他露出笑容，眼疾手快的將其採摘了下來。
一連數次。
很快。這幾棵大樹上的朱果就全部落到了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