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廣域界面

鑾輿到了偏殿，張揚起身下轎。偏殿和正殿的闊氣不同，更貼近“居家”風格，有懶床躺椅，也有辦公的桌椅，這些桌椅大體碧綠，好像是由玉雕成的。中間一張長桌上放置着各種珍奇的水果點心，還有一些仙娥力士在旁靜立等待。

不等張揚行動，幾名仙娥就擁了上來，張揚先是一驚，很快就反應過來是要褪去朝服，配合地任由她們取走外袍和冠冕離去。果然，身上頓覺輕鬆不少。

張揚又想躺在床上歇歇，又羞恥於在場有這麼多人——雖然他們都低眉垂眼，不敢直視張揚。幾番糾結之下，還是坐到了辦公桌前。

這一坐，張揚就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他腦中似乎有一片宏大的界域鋪展開來，張揚自身在這片界域面前，就好像滄海一粟。

界域整體是略顯灰暗的，但其中散佈着一些亮點，有大有小。

現在他感到，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將自己投入這些亮點，這是一種本能的吸引，並不需要多餘的技巧和法力。

難以自抑的，他投入了其中一個亮點。

張揚霎時間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還在椅子上合眼靜坐，卻又在光點所代表的一尊神像中寄宿。

但任憑他如何竭力遠視，神像都只能觀測到周邊的小小一圈，依據桌上的貢品比例判斷，大概只有兩三米的距離，再遠，一切就都變得霧蒙蒙的。

如此一來，普閱貢品還行，普閱眾生就不太可能了。

張揚又憑着幾乎本能般的能力從光點中退了出來，樂此不疲地一個個嘗試其他的光點，不過主要改變的還是貢品規模和檔次，視野似乎和光點的亮度大小正相關，但最大也沒有多大，大的頂多七八米，小的甚至視野內只能看到一片白霧，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終於，張揚在一個亮點中發現了一個正虔誠祈禱的男子，但也只止於此了，張揚既不能聽到男子的聲音，對於祈禱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心靈感應，張揚看了一會兒，就興緻缺缺，繼續嘗試其他光點。

得試了有幾百個光點，看過了十幾個人，張揚不想再看，暫時退出了廣域界面——他將浮現在腦中的這片界域命名為廣域界面。

張鍚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椅腳後退的聲響引起了近侍的注意，眼見近侍關注到自己，張揚猶豫了一下，說道：“朕去躺會。”見侍衛重新低眉垂目，沒什麼反應，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躺椅處貼身靠下。

張揚的眼前立刻浮現出廣大的界域。果然，同樣材質的躺椅坐上去也能打開廣域界面，張揚心念一動，退出了廣域界面，只是閉目養神。

躺椅上的靠墊非常合適，一絲不苟地將張揚的腰曲、頸曲輕輕托起，毫不覺得緊迫拘束，只感到輕鬆舒適。似乎是玉石材質的扶手並沒有冷意，搭上去滿掌都是溫潤的觸感，隨着躺椅前後輕輕搖晃，張揚本來因為重重刺激緊繃的肌肉都融化般地鬆軟下來，這感覺令他簡直愉悅到想要呻吟。

緊迫感不再強烈，煩惱憂結暫時被放下，張揚心中突然泛起一個疑問，現在的他，用的真是玉帝的身體嗎？如果是，為什麼會接受不了奏摺的信息量，為什麼也感受不到身上有任何超人的力量呢？張揚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