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男友
季棠的成績在中游,一千五百多人裏面能排進前五百,不好不壞的學校的重點班待着。
季晚棠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變態記憶力,但她的學習習慣是季家聘請的導師從小一點點養出來的。
回了學校不到一個月,成績就撿回來了不少。
考慮到她出事了,學校的老師對她的成績起伏不僅不責怪,還鼓勵和幫助她不少。
回學校的第一個月風平浪靜,直到許薇實在熬不住來找她。
季晚棠刷着數學題,完全沒理旁邊忐忑不安的許薇。
就在許薇懷疑她是不是都想起來了的時候,季晚棠合上作業本,道:“走吧,我們去找葉倩。”
許薇心中一喜,眼底劃過一絲不屑。
傻子就是傻子,隨便哄她幾句就能上鉤!
她親熱的挽上季晚棠的胳膊:“棠棠,我跟你說,你不在的這小半年,那個葉倩和陸遠成雙入隊的,完全沒把你之前和她說的放在眼裏!”
季晚棠扯掉她的手,問道:“我之前和她說了什麼?”
許薇被扯下了手,有些不快,不過很快她就收拾好心情,道:“就是你和陸遠才是一對啊!你們有婚約的!她不要臉的勾引陸遠,棠棠你不去教訓那個狐狸精,她都不知道你才是陸遠未婚妻了。”
季晚棠點點頭,“那走吧,去找她。”
以為季晚棠上鉤了要去鬧葉倩,許薇立馬喜笑顏開,跟着她找到了葉倩所在的尖子班。
到尖子班時,葉倩在收拾書包,看到門口的兩人,眉頭一皺。
葉倩一旁的男生更是忍不住開口:“狗皮膏藥,我還當她死過一次轉性了呢!沒想到安靜了一個月又開始了。”
季晚棠看着這個少年。
時淵,葉倩的青梅竹馬,前幾年家裏破產了,身邊人都對他避之不及,只有葉倩對他一如最初,所以之後時淵為了葉倩可沒少挖苦刁難自己。
然後,莫名其妙的發展成了自己的前男友。
季晚棠還沒說話,許薇上前道:“明明是葉倩自己不檢點,怪我們棠棠?”
“你嘴巴乾淨點!”
“敢做不敢讓人說了?”許薇煽風點火:“棠棠,你看某人做賊心虛了。”
季晚棠被她吵得頭疼:“許薇,閉嘴。”
許薇下一句髒話還沒出口就這樣被堵了回去,無法相信季棠居然開口呵斥自己,瞪大眼睛看向她。
她不是應該惱羞成怒衝上去和葉倩撕起來嗎?
“棠棠?”
“陸遠已經和我說清楚了,之前是我誤會你們了。”季晚棠站在門口,對葉倩認真的說:“對不起,葉倩,我為之前季棠說的話和誤會對你道歉。”
許薇張大了嘴,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季晚棠會忽然不傻了。
“棠棠……”
葉倩背上書包,有些意外的看向季晚棠,最後搖搖頭:“沒事,我和你說了我看不上陸遠。”
看不上陸遠,可季晚棠想起她看上的人,眼裏多了分同情,道:“若以後有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葉倩看她一眼,點點頭便離開了。
季晚棠看着她穿着寬鬆校服依舊不掩窈窕高挑的背影,滿是唏噓。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天之驕女喜歡上了一個初中畢業的窮小子呢?
只是齊大非偶,兩人結局自然不好。
葉倩被葉家逼着強行聯姻,她便脫離葉家和喜歡的人一起打拚,但是葉家不斷給二人施壓,兩人連生活都很難維繼,葉倩一個千金小姐擺地攤當櫃姐,清潔工服務員,什麼臟活累活都幹完了。
季晚棠給過幾次支援,但是季家被葉家警告后,她也不得不收斂,只能暗中給她找些輕鬆的活,饒是如此葉倩還是被葉家逼迫的跳了樓,年紀輕輕的就離開了。
她離開后,那個男人離開這座城市,在其他城市打拚出了一番天地后,成為商界新貴的男人回來處處與葉家作對,一直不曾娶妻,甚至傳言他早早地立下遺囑,將財產全部捐給慈善行業,季晚棠唯一確定的是他領養了一個孩子叫葉念。
葉念,念葉。
一對有情人被磋磨的陰陽相隔。
葉倩一走,時淵跟從未見過她似的上下打量她。
“你撞邪了?”
季晚棠懶得理他。
許薇也不理解的問道:“棠棠你是不是被什麼人威脅了?”
她可不信季棠這個蠢貨一下就聰明了,一定是季棠那三個哥哥教她的。
該死的,她三個哥哥不是從來不管她嗎?難道這蠢貨死了一次引起他們三個的注意了?
許薇眼裏陰光閃爍,忐忑不安的想。
“我這不是聽了陸遠的話嗎?”季晚棠輕笑一聲:“我有事兒,不一起走了,你自己走吧。”
說完朝着來時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許薇跺了跺腳。
陸遠是這麼解釋過是誤會,可那些不是讓季棠誤會更深更好去得罪葉倩的嗎?
許薇怎麼想的季晚棠不管,她撇下許薇,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半聽到自行車鏈條摩擦的嘩啦聲,回頭看見時淵似乎在修鏈條。
那輛自行車很舊了,鏈條和復殼摩擦,既容易掉鏈子又發出難聽的聲響。
她想到什麼,走過去,找了根路邊的樹枝,三兩下幫人修好了。
時淵驚訝的看着她,季晚棠擦了擦手指上的機油,一屁股坐在他的後座上:“我幫你修車了,載我一程,不過分吧?”
時淵表情跟吃了翔一樣:“我沒讓你幫我!”
季晚棠無賴地扒拉住車座:“可我還是幫了你啊。你想恩將仇報?”
時淵哼了一聲:“懶死你。”
說完開始騎車了。
時家破產了,僅剩下一個富人區邊緣的老房子,所以他和季晚棠的回家路線是一樣的。
“你家沒司機嗎?”時淵問她。
“走路當鍛煉身體。”季晚棠說完,加了一句:“不過偶爾也不想鍛煉。”
時淵被她的話堵死,“你該鍛煉的不是身體,是心眼,被騙得團團轉。”
季晚棠哦了一聲,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有些唏噓。
很難想像他是頂着怎樣的壓力堅持到現在的。
時家破產,他的父親帶着情人逃到了國外,他母親受到打擊一病不起,而他不僅要維持年級前一百的成績,還要照顧重病的母親。
那些久遠的記憶中,季晚棠曾因為他的刁難而跟他鬧了好幾次,直到看到少年破舊的球鞋和自行車,好奇心起,偷偷去了他家。
可惜那時時淵母親已經無藥可救,她只能讓父親照顧一下時家的催債人,以社區補貼的名義給時家些錢,讓時淵的日子儘可能好過一些。
她只能做到這裏,因為,她也窮……
季家是中富之家,遠達不到豪門的階層,對她雖然零花錢沒斷過,但想大手大腳是不可能的。
季晚棠調查過時淵母親的手術費。
一百萬。
東島季族公主季晚棠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一千萬,然而季棠是個連一萬都要思考半天的窮學生。
但現在以季晚棠的身份聯繫情況不明的季族,就是自投羅網。
恢復記憶后,她固然可以調香賺錢,可是調香的原材料也不便宜。
季晚棠愁的連頭髮都掉了好幾把。
直到做作業時看到自己放在盒子裏的寶石手鏈。
那是季棠的三個兄長送的生日禮物。
季棠不喜歡這些,她更喜歡哥哥來看自己,所以從未戴過。
看成色應該不便宜。
季晚棠拿着去當了。
拿着到手的十幾萬,季晚棠買了最次等的原料。
她要調的是古武界一味很常見的迷藥。
當若有若無的藍色香霧隨着香煙飛起,季晚棠嘆了口氣。
材料太差,十年不曾調香,調出藍品香料雖然在意料之中可仍也不免失落。
古武界有品級的香分為五品,以香霧顏色為準,分別是白品香霧,這種香是最低一品的品級香,只比市面上的尋常香多一些簡單的效果,其上便是藍品,青品,紅品,至於最高品級的紫品,季晚棠兩輩子都沒見過。
這種香已經可以稱為古武大族的傳家寶了。
她將剩下的香裝好,走出房間,去找地方賣出自己的作品,在她關上門后,香爐中的香煙蒸騰而上,那纏綿交織的藍色中,隱隱的透出一縷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