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帝天真討厭
“她不想見我。”
“主人，您多想了，您此刻的狀態並不適合與那位大人相見。”
“我明白，冥亡，這小子隨便打發就好。或者，她那裏也許有着更好的選擇。我的神魂只能存在片刻，照顧好她。”
霧無邊無境地遊盪，茫茫一片中零星幾點幽火閃現，一燃一滅，陰冷的風在霧氣里穿行。黑髮男人的樣貌模糊不清，他拾起地上那根曾牽制住他的藍銀草，不再言語。
良久，男人幽幽地道：“靈魂烙印，竟從一開始就給她做了記號，哼。”
男人的神色不明，也變得愈發看不清真切，他逐漸消散而去，融於無盡的霧色里。
“撲通“一聲，不知是什麼墜落，幽藍的火焰再次漂浮，朦朧中，依稀辨別出：
那是一個人倒下的身影。
冥王筆記始終在半空中漂浮，圍繞地下的人類轉着，書頁一張張翻開，數不清的鬼影鑽出加入旋轉的行列。
詭異的聲音低聲哼着，是斷續不清的童謠，還是某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他在嫉妒，
動搖自己從來堅定的心。
我主啊，
妒火會讓您迷失自己，
將那本就不全的魂魄衝去絕境。
您的追悔不能抹平，
重新開局已將答案固定。
無論是強橫的神力，
還是彌留的人性，
我只供您的差使。
畢竟與死亡同行，
始終是我等追隨的目的。”
“碧姬姐姐，關於魂獸再生和治療的事，一定不會有人比你更懂了。”
碧姬微微笑着，她攬着白七坐在長長的鞦韆上，不知何處來的風，托起鞦韆不高不低地搖晃。
“我明白了，原來是獻祭嗎。這位藍銀皇我沒見過，可關於藍銀草的事倒也略知一二。”
“小七，你可知道鳳凰涅槃？”
“嗯嗯，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小時候，帝天給我講過這些故事。”
碧姬有些驚訝，原來帝天還會講故事嗎。也是，有了小七后，他本就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
“這與藍銀草倒也有些相似。藍銀草隨處可見，生命旺盛。魂獸獻祭，本是落得一個靈魂消散的結局，可若是藍銀皇保不準還有一線生機。”
“讓我想想，那顆種子若是再次種下，生根發芽，修鍊萬年，或許也就能恢復之前的模樣。”
“萬年，那她的丈夫不久早死了嗎？”
如果醒來時，珍惜的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上，那也太可憐了吧。唐昊那麼愛他的妻子，卻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尋一處靈寶之地，或是用以奇珍異草為養料，恢復的就更快了。小七，你為何關心這件事。”
碧姬溫柔的注視下，白七卻想到另一件事。
“碧姬姐姐，你說人和魂獸真的能在一起嗎，生下的孩子會不會很奇怪啊？比如半人半獸？是藍銀草的話，會不會孩子也能變成一根草呀？”
若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就不可能和昊天斗羅有關係了，畢竟她是個人類小姑娘，可不能變成一株小草的。
“傻孩子，當藍銀皇決心成為人類時，她便已經放棄了自己身為魂獸的身份，以人類的模樣重新修鍊。人類向來是被天道眷顧的，哪像我們魂獸修鍊千年萬年也不過如此，這應該也是她當初選擇的緣由吧。魂獸與人類的孩子我不清楚，但化為人的魂獸與人類的孩子必然是人類的模樣。”
碧姬很耐心地回答着，雖然這種情況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能有幾個魂獸願意捨棄自己的修為重新開始，這風險太大了，更別提與人類相愛了。
“天道可真壞，怎麼對魂獸這麼差別對待呢。不過碧姬姐姐，你和帝天好厲害啊，不用重新修鍊也能話成人形。咦？對了！”
白七眼底突然閃過一道亮光，似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碧姬突感不妙，還沒來得及阻止這丫頭已經說出來了。
“帝天以後如果真的喜歡上一名人類女子，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就是......”
“白小七！”
山雨欲來風滿樓，威嚴的聲音壓得白七逼回了後面的話，白七一抬頭就是帝天一臉陰沉朝這走來。
“笑話，本座是不可能看上人類的，你再敢給我胡思亂想！”
帝天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怒氣，他的眼神很是難看，神色中也是深深的不耐。白七已經很久沒看到這樣的帝天了。
上次見到還是小時候自己貪玩把至毒的果子吃了下去，當時連碧姬都無能為力，後來不知帝天用了什麼方法，她才險險撿回一條命。後來恢復后，白七被帝天暴打了一頓，當時帝天臉上的表情就像現在這樣可怕，可明明自己這次沒做什麼啊。
她不明白明明只是像往常一樣開玩笑，可是帝天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就因為剛剛提到了人類嗎？只不過是玩笑罷了，他卻氣成這樣。
帝天就這麼這麼討厭人類嗎，可是小七難道不也是人類嗎？
明明自己這麼想他，一回來帝天卻只朝着自己發脾氣，白七能不委屈嗎？
被凶到的白七越來越委屈，委屈到氣極了，連眼淚水都是被氣出來的，直直在眼眶裏打轉。
“哼，您這麼討厭人類，還不如一早就把我丟了，難為您費心費力養這麼大。誰在乎你看的上誰呀，臭帝天，你就星斗大森林裏待上一輩子吧。”
白七照葫蘆畫瓢地吼了回去就跑了，拉上已經突破完並看傻了的小舞跑的遠遠的。
見她這樣，帝天心中怒意更甚。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放肆！”
但還沒等他把人逮回來，碧姬攔住了他。關切地問道：
“帝天，你今天是怎麼了，小七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你肯定不會是因為這件事生氣的，是怎麼了嗎，小七還是個孩子，又是個小姑娘，別對她太凶了。”仟韆仦哾
“不，碧姬，你不明白，你根本不知道她口中的藍銀皇意味着什麼。”
明明告誡過她不要接近唐昊，她去了，甚至還知道了藍銀皇的事。
那下一步呢，像今天這樣逃離他，回到那個廢物的身邊？
帝天可不會允許自己培養多年的心血付水東流。
哼，一個拋棄女兒的人類竟也值得白七對自己發火。帝天可不管其中有什麼變故，在他的眼裏，唐昊只不過是個廢物。
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越來越脫離掌控，可自命運發佈的考核起，他就不得不放她去接觸更廣大的世界。
一開始帝天自然是願意的，見她成長，一步步地蛻變。可後來，隨着對武魂的深入了解，白七的身世似乎已經不再是秘密。這種感覺讓帝天有點煩躁，隨着時間的推移，愈是嚴重。
碧姬不及細問帝天緣由，帝天就消失了。她知道他去了哪，只要他不願意，自己就不會多問，也不會提起帝天臉上那一閃而逝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