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扒糞？
復一日，年復一年，秋去冬來，冬來春到！
春風一吹，原本萬物俱寂的田野郊外，即刻散發著盎然的生機，小草也長出了細嫩的芽兒，再經過幾場春雨的滋潤，原本低矮的**芽猛然拔長，在驕陽的照射之下，還掛着幾顆晶瑩露珠的，半截高的小草閃爍着新鮮誘人的綠色。
“禿頭”樹木也紛紛抽出了細嫩的枝條，私下還緊急準備調運着，儲存了整一冬天吸收的能量，誓要開出最美麗的花朵，可惜現在只見一個個小花苞，不過看這小花苞的數量，就可以想像花開枝頭時熱鬧場面了，也有趕早趁上了幾場春雨，早已經開出鮮艷而美麗的花朵的“幸運樹”。
此時田間地頭到是一番忙碌景象，大家都在趁着昨晚剛下的春雨，地里的泥土比較干松，都從家裏抗出了許久沒用的鐵木梨，遷出家裏最粗壯的水牛，打算給地里都松上一遍，這便是春耕了。
林飛家也打算加入春耕的行列。
利用吃早飯的時間，邊吃邊談，林家的一家之主，也就是林飛的爺爺林啟閑，安排好大家一天的要乾的農活。
“和往常一樣，今天的活並不多，最主要的重點在春耕上，”林啟閑輕輕喝下一口濃郁的粥水，然後才慢慢說道，“我們家只有兩把犁，嗯，這樣吧，老大就去梨一下果子嶺的那片地，老二就到田裏梨一下吧。”
林國龍和林國虎對視一眼，聽到這樣的安排他們心裏都沒有什麼異議，便點頭同意了，林俊成咬下一口用米酒浸制的酸辣椒，大口灌下大半碗的粥，吃的正香的他隨口問道，“爸，我得幹嘛？”
“你？”林啟閑笑了，“老三嘛，就繼續昨天你還沒完成的工作吧。”
“啊？”林俊成不滿的哼了聲，“怎麼還要我去整理那堆臭屎啊？”
“呵呵，屎不臭，粥怎麼能香？”林啟閑笑道，“老三啊，這牛屎可是寶貝啊，沒有他們，我們的莊稼能長的這麼壯嗎？收成還能這麼好？”
“不是還有化肥嘛？幹嘛還理這些屎？”林俊成還是不滿，他們家有八頭牛，每天每天拉出的牛屎起碼都有上千斤，而且他的工作可不是整理牛棚這樣簡單，而是把豬圈外堆積發酵在一起的牛屎加豬屎混合物，用牛拉車拉到田間地頭，好到種東西的時候方便一些。
“三弟，化肥好用是好用，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化肥的價格，貴的要命，買少點還行，多了我們家可就買不起了。”林國虎搖頭道。
“這樣吧，三弟，既然你不喜歡，就和我換換吧，我無所謂的。”林國龍看着依然悶悶不樂，剛滿十八歲沒多久的林俊成，心裏有些不忍，以他的年紀，如今本應該在校讀高中的，可是卻因為家裏的經濟情況輟學在家，還得幹着又累又髒的農活，這……
“老三，如果你做不來的話，你就跟你大哥換換也行的。”林飛的奶奶王氏看着她最小的兒子，眼裏儘是憐惜，都是家裏虧欠他的啊。
“老三，你來跟二哥換吧。”林國虎也很愛惜林俊成，而且他也一點不在意那臭烘烘的牛屎，做了多年的農活，林國虎早就習慣這種味道，農民習慣的味道。
看着兄弟三人，林啟閑只是依然笑呵呵的看着不說話，不過看到這樣場面，林啟閑的心裏也很高興，這說明兄弟三人感情深啊。
而且安排老三林俊成做這活也是林啟閑故意的，既然沒有了上學的希望，就該靜下心來好好做好一個本分的農民，如果林俊成還是在上學那時的懶散模樣的話，不僅會養成好吃懶做的毛病，而且還有可能跟村裡那些閑散人群混在一起，久而久之，在他們的教唆之下而走上邪路！
林啟閑自然不希望他的兒子會變成這樣的人，為了能讓林俊成儘快的進入狀態，讓他心裏心外都把自己當成一個農民，莫過於讓他去做累活，做臟活了。
這也是在逼年紀輕輕的林俊成屈服，甘作一名農夫，雖然有些殘忍，但是為了能繼續生活下去就該這樣做，作為一個父親，林啟閑並沒有做錯什麼。
兩位哥哥的話也讓林俊成心裏不斷掙扎，答應，還是不答應呢？不經意間，看到父親眼裏的那一抹深意還有期待，林俊成心裏一橫，“不換！扒糞就扒糞，誰怕誰？”
“噗！”正在不停的往嘴裏扒粥的林飛，將把嘴裏的剛剛嚼過一遍的粥給吐了出來，林飛不滿的插嘴道，“三叔，你能不能別老說糞啊，說糞就說糞，別說扒糞好不？我在扒粥，不，吃粥呢。”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林俊成也急忙道歉，“對不起，小飛，三叔下次一定不說，一定不說了。”以前，林俊成是大家最疼愛的三弟，不過林飛出生后，最疼愛的對象也隨之轉移，林俊成也不在意林飛搶奪自己位置，因為這個小侄子他也很喜歡，也很疼。
林飛的媽媽黃虞花也疼惜擦着他臉上的米粒，“下次吃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老是冒冒失失的。”
“媽媽放心。”林飛同意的點點頭，“下次吃東西，我一定離三叔遠遠的，這樣他就影響不到我了。”
“呵呵……”其他人都在笑，只有林俊成哭喪着臉，“不用吧，小飛，你也太絕了。”
“有嗎？”林飛小臉作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可愛的模樣逗的大家都樂不可支。
笑畢，林啟閑繼續安排着剩餘的要乾的活，家裏薪草已經不太足夠，所以安排林飛的媽媽黃虞花還有他奶奶去割些材草晾曬，作為下個月的薪草，林飛的爺爺林啟閑自己則負責牛圈裏，除去有活乾的三頭牛之外，其餘的五頭牛的吃喝都得他負責，換句話說就是去放牛了。
至於家裏其他如豬，雞鴨之類的家禽家畜，就由女人負責了，這也是農村的一概傳統。
而家裏唯一的閑人林飛，由於年紀太小不予考慮，不過為了方面照護他，一般都由一方的人帶着，林啟閑摸了摸他還算烏黑的鬍子，慈祥笑道，“乖孫子，你要跟誰一起？”
林飛歪着頭，似乎思考了一下，“爺爺，我跟三叔去扒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