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美人擅舞顏如玉（下）
小郡主回來時，已經過了晚上的用膳時間了。她身後的侍女手上還提了比去時更大的籃子。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百里長歡看着蹦蹦跳跳跑進來的小郡主，問到。
“哈哈，因為萱姐姐那的小廚房做的晚膳太好吃啦！我沒忍住多吃了一些。你們看，她還送了我幾件飛羽族的衣物和首飾！”小郡主拿過侍女手中的籃子，獻寶似的打開給二人看。
趙無眠才不想看這些姑娘家的東西，他只關心自己的肚子：“你居然在那裏用過晚膳了？虧我和你皇叔等了你這麼久，我都快餓死啦。”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你口中的萱姐姐就是那位飛羽族舞姬嗎？她的身份可有疑？”
“皇叔，你急什麼嘛。讓我坐下說。”小郡主十分寶貝地將手中的籃子放在桌子上后，繼續說到：“萱姐姐全名司徒萱。是飛羽族大族長的女兒。是去年新年前被送入宮的，要是我們回來過新年，當初便會見到她啦。宮宴的時候，她代表飛羽族為父皇獻舞來着。萱姐姐人還挺好的，特別溫柔。只是可惜，她要是嫁給父皇，我就不能再叫她姐姐了。”
餓極了的趙無眠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快叫你宮裏的人給師兄我做點好吃的！”接着便“咕咚咕咚——”將茶一飲而盡，又接著說道：“你這位萱姐姐，估計不能嫁給你父皇咯。剛剛見你太久沒回來，我便過去看了看。你們這皇宮守衛也沒那麼嚴嘛，我從屋頂一路飛過去，都沒有被發現。到了她的院子，我便覺得有些奇怪，你白天去的時候可曾發現有何不同？”
“院子裏？嗯...院子裏就種了許多花嘛，宮裏到處都種滿了花，沒什麼不同呀。”小郡主想了想，回答道。
“沒想到堂堂小郡主居然這麼孤陋寡聞，切。”趙無眠十分得意的樣子，“她那院子裏種的可都是來自西域的靈心草。我之前在玄元派的書中看過此物的畫像，和她那院子裏的東西一模一樣。這靈心草可入葯，聞久了便可使人致幻，還會讓人上癮。長此以往便毒入肺腑，藥石無醫咯。想必當初我和你皇叔在清風樓，聽到的那位少年說自己父親宮宴后無精打采，便是中了這靈心草之毒。”
“那我剛剛在萱姐姐那裏待了這麼久，我為何沒事？”小郡主不解地問。
“因為靈心草要用酒來催發，如果聞久了靈心草的氣味，再飲酒，輕則全身無力，重則出現幻覺。我看這司徒萱可不是你口中那麼溫柔善良，嘖嘖嘖，白長得那麼漂亮了，簡直蛇蠍心腸。”趙無眠彷彿十分可惜地搖了搖頭。
“無眠說得有道理。先不說這靈心草有何不妥，飛羽族本就離西域萬里之隔，那裏又地處嚴寒，而西域卻氣候溫和。這司徒萱怎麼會懂得種植靈心草呢？明日我便去向皇兄稟明此事。”百里長歡憂心忡忡，“算了，我現在便去，多拖一天，皇兄便多一分危險。”
說罷，百里長歡起身就要離開。
“皇叔，等一下！你這樣去，父皇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小郡主難得的聰明了一回，叫住了百里長歡。
“師兄，你不吃點？”趙無眠正啃着手中的雞腿，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道：“你不是說明天皇上會舉辦晚宴歡迎你和小郡主回來嘛，想辦法帶我一起去唄。有宴會舉行，不就到了那美人兒表現的時候了嘛。”
“你肯定宴會上她會有所行動？”百里長歡停下了腳步，轉身問趙無眠。
“嗯，
嗯。快來吃。你們這御廚做的雞都格外好吃。咳咳——”大快朵頤的趙無眠嗆了一口。
百里長歡暫且相信了趙無眠，但因心中擔憂，還是一夜未睡。
幼年時，百里長歡總是跟在百里承煦身後，因為年齡相差過大，兄長也總是護着他。雖說長大后，百里承煦繼承了皇位，二人的關係更像君臣，不再如從前親厚，但曾經的情誼一直讓百里長歡十分敬重這位兄長。今日在皇兄寢殿，看到他與舞姬那般親近，簡直像換了一個人般。所以他相信趙無眠的話，皇兄大抵是中了靈心草的毒才被司徒萱蒙了心智。明日，他定要好好審問，這司徒萱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
心思單純的小郡主自然沒想那麼多，不僅一夜好眠，第二天還開心地選了件漂亮的裙子，前去參加晚宴。這是小郡主第一次在宴會上坐的離父皇這樣近。而百里長歡向皇上提出帶師弟趙無眠一起赴宴后，皇上念及趙無眠在白霧山莊一事上有功勞，又是百里長歡的同門師弟，便應允了他來參加這場家宴。
不出趙無眠所料，司徒萱雖得到了皇上的寵愛，但還是主動提出為眾人獻舞。宴會行至中途，司徒萱身着一襲青色長裙，腰帶上點綴了幾塊孔雀綠寶石，而發間也用了孔雀翎進行裝飾，裙擺更是綉製成了孔雀尾巴的樣子，每隔半寸，便鑲嵌着五彩玉石，織綉精妙，栩栩如生。隨着她在宴席中央扭動曼妙的身姿，竟有一股淡淡地幽香傳來。宴會上的男子大多看的入迷了，他們逐漸神色迷濛，一臉痴像。
早已做好準備的趙無眠和百里長歡並未飲酒，所以不曾乏力。場上眾人的模樣讓二人肯定了昨晚的猜想，正準備向皇帝稟明此事時，司徒萱突然將腰帶扯下，露出一柄軟劍。她的身手十分迅捷，完全不似以往嬌弱的樣子，手持軟劍刺向宴會中央的百里承煦。
趙無眠與百里長歡看到此景，立刻從座位上一躍而起，一人一邊，拽住了司徒萱的衣袖。
“來人吶！護駕！護駕！保護皇上！”皇帝身旁的太監大喊道。可畢竟是家宴，在場的守衛較少，他們舉着大刀對着司徒萱，卻因為百里長歡在她身後而不知如何下手。
玄元派的武功多種多樣，雖然掌門公上祁所修劍術，但派中仍有不同長老分別教授拳法、刀法等其他功法。百里長歡便是劍術一派的。宮宴上不許佩帶武器，所以他此刻赤手空拳，顯得十分無力。而趙無眠雖學的是拳法，但平時很少認真修習，所以武功練得一塌糊塗，真正打鬥起來，甚至還比不上修劍的百里長歡。
於是二人只能勉強與手持軟劍的司徒萱打成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