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美人擅舞顏如玉（上）
一覺睡到大天亮的小郡主醒來時，祝府已經變得冷冷清清了。府中的下人都已被遣散。趙無眠正對着百里長歡感嘆他這位大侄女優秀的睡眠質量，這一大早兵部便擺了大陣仗前來提人，居然都沒有將小郡主吵醒。若不是顧及府中還睡着位郡主，恐怕祝府也早已被查封了。
小郡主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向眾人，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不是說好今天一起進宮的嗎。許皎皎耐心地將昨晚之事告知了小郡主。這下小郡主對趙無眠更加崇拜了：“師兄師兄，你是怎麼猜到祝文晏的心思的呀？”
“他既已做了這樣的事，就不必用常人的思維去想了。這些犯了大事的人心思都很奇怪。”趙無眠答道。
“你這麼了解不正常人的想法，怕是你也不正常吧。”許皎皎自然沒有小郡主那麼花痴，嫌棄地揶揄道。
“我呸。那是因為本公子天生才智過人，哪像你個黃毛丫頭，還不快謝謝本公子幫你洗脫冤屈！”與昨晚在祝文晏房中的樣子完全不同，此刻的趙無眠又恢復了嬉皮笑臉。
“要謝也是謝郡主和百里公子，你就算了吧！”許皎皎也不知為何，明明心裏還是感激趙無眠的，嘴上卻總忍不住噎他兩句，看他吃癟的樣子，倒是十分有趣。“既然此事已經辦完，我便回山莊裏去取我的劍了。”
“啊？皎皎，你不跟我們去宮裏玩玩嘛？”小郡主十分失望，比起身邊只有兩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她還是更希望有個香香美美的少女陪伴她。
“不了，我心中惦記我的劍，若是弄丟了，我爹可是要氣死的。各位，有緣再見，就此別過啦。”許皎皎雖表面上十分洒脫，但心裏還是十分不舍的。
“那好吧。”小郡主上前給了許皎皎一個擁抱：“記得有空就來玄元山找我們玩呀！”
“許姑娘一路小心。”百里長歡道。
“對，可一定要小心，下次被抓未必有我們這樣的大俠來救你啦！”趙無眠真是什麼嘴吐不出什麼牙。
許皎皎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與大家揮手告別：“後會有期！”
和許皎皎分開后，百里長歡將前日在清風樓所聞告訴了小郡主。怪不得一向不喜歡回宮的皇叔突然提出要回皇宮住上幾日，原來是想去看看這飛羽族的舞姬，究竟是否真的有古怪。即便小郡主與皇上的關係不算親近，但仍十分清楚，她這位父皇是勤於朝政，從不耽於美色之人，這也是她母親在後宮受盡冷落的原因之一。可傳聞總不至於空穴來風，還是要進宮調查一番才知事情真相。
於是，三人便一同入了皇宮。因許久未歸，所以百里長歡和小郡主將趙無眠安置好后，便去面見當朝皇帝百里承煦了。
才剛到殿外，百里長歡便聽到皇上寢殿中傳來歌舞奏樂的聲音。小郡主不可置信的看向百里長歡：“皇叔，我們才不過一年多沒回宮，父皇他不會真的...”欲言又止。
這時，皇上的貼身太監前來帶二人進入寢殿。
大殿中央，此時一位梳着凌雲髻，身着緋紅色紗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此女的臂上挽着丈許來長的淡粉色輕綃，正隨着她的動作而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痕迹。
百里長歡想，她或許便是大家口中的飛羽族舞姬了吧，這樣看，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皇上正一臉沉醉的欣賞她的舞姿，看到百里長歡和小郡主進來后，有些掃興的吩咐樂師和舞姬停了下來。
百里長歡和小郡主這才上前參拜。
“皇弟，瓊兒，你們怎麼未曾傳信便突然回來了？”百里承煦示意宮人為二人賜坐后，問道。
而這時，剛剛跳舞的女子也步履盈盈地走到了皇上身旁，委身坐在了他的腿邊。殿內的眾人彷彿都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只有百里長歡和小郡主有些不知所措。小郡主甚至就快忍不住罵道：大膽！什麼狐媚子，怎得一點禮數都不懂？可她看到父皇正一臉歡欣的握住了那舞姬的手，話到嘴邊，不敢說出口了。
百里長歡這才看清舞姬的樣貌：此女容貌艷麗，淡掃娥眉，眼底含春。膚色宛若上等的白玉石，柔光若膩。一張小嘴塗著紅潤的胭脂，嬌艷欲滴。兩頰的髮絲因一舞過後的薄汗而貼在面頰上，更顯嬌弱。早就聽聞飛羽族的女子大都生着一副天生的好皮囊，今日一見，果然人間絕色。
百里長歡不敢再多看舞姬一眼，向皇上回話道：“臣弟這次是和瓊兒，還有門中師弟一起下山，代玄元派處理白霧山莊一事而路過皇城，便回宮來探望皇兄。”
“哦？原來如此。吾聽說有幾個少年傳書給兵部，將放火燒藏書閣的祝文晏抓到了，沒想到竟是你們啊。你口中那位師弟呢？”
“臣弟尚未通傳，不敢將師弟貿然帶進殿內，所以將其安置在臣弟當年住過的長歡宮內。”
“也好。你們在玄元派這幾年倒是真成長了不少，瓊兒也長高了許多。”百里承煦看向一旁的百里瓊：“怎麼？瓊兒看起來不太高興呢。”
“父皇，我...我只是一路勞頓，身體有些不舒服。”百里瓊本有一肚子話想說，看了一眼皇上身旁的舞姬，又將話咽回了肚子裏。
於是，三人話了幾句家常，皇上便讓百里長歡和小郡主各自回宮休息了。他們離開后，百里承煦的寢殿內很快便又響起了奏樂的聲音。
此時，趙無眠正在長歡宮內品嘗宮女送來的點心，從前在玄元派時，可是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點心。宮裏果真是極盡奢華，連茶杯都是玉質的，觸手溫涼。他正把玩着桌上的杯子時，百里長歡和小郡主就回來了。
“咦？你們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趙無眠疑惑，今年新年二人都不曾回宮，他還以為親人見面，要說上許久的話，沒想到才一疊點心進肚，二人便已歸來。
“父皇哪有空和我們敘舊。我都快氣死了！”小郡主一進門，便氣呼呼地坐到趙無眠對面：“從前父皇從不曾讓這些舞姬和樂師進自己的寢殿的。我看這次的傳言就是真的。方才那舞姬，也不過像皇叔這般大，卻天生一副媚態，連皇叔剛剛看她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