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畢鳳蓮血染天魔山 李金銘臨終訴實情

摔碎瑤琴鳳尾寒，子期不在對誰彈！春風滿面皆朋友，欲覓知音難上難。

知音難得呀，人為了知音，知遇之恩，賠上性命在所不惜。

上回書正說到天魔山出動了十二鐵人陣，這十二個鐵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因為有把柄拿在三妖手裏，被迫給三妖服務，時間長了，淪為他們殺人的工具。

今天為了對付魔山派，他們被三妖灌下了密葯，力大無窮，120斤的鐵衣穿在身上，就和普通人穿一件大衫沒區別。

這十二個人，沒有一塊上，三個人一組組成四個三才陣，每個三才陣輪流和夏八姑過招。

三個打一個，比十二個打一個戰鬥效果要好，夏八姑陷入了苦戰。

畢鳳蓮給夏八姑觀戰，她發現這十二個鐵人不簡單，八姑的掌力她清楚，說輕了開碑裂石，說重了化鐵融金，一般的鐵甲武士，根本挨不住八姑的掌力，一掌就給你拍扁乎嘍，可這十二個人。不僅能耐大，鐵甲還特別堅固，八姑的掌偶然打在鐵甲上，只發出“亢亢”的擊打聲，造不成有效傷害。

看到這兒，她拽出閉月羞光掃魔劍：“八姑，接寶劍！”寶劍扔過去，夏八姑伸手接住，這下如虎添翼，揮動寶劍，正砍中一個，寶劍也太快點，切豆腐一般，把鐵甲人砍為兩半。

夏八姑一劍得手，下手不留情，刷刷刷，魔山劍法使開，不一會兒把鐵甲人全都砍倒在地。

八臂拳趙江，風神腿王煥這倆人看秘密武器就這麼完了，嚇得拔腿就跑，魔山老母畢鳳蓮在後面喊：“回去告訴你們妖王，不日老婆子就要造訪天魔山，讓他們別出門好生恭候！”

這兩句話，用出來魔山派的魔哭鳴，趙江和王煥聽到這個聲音，頭暈腦脹，心裏不好受，他帶來的那幫人，有的腿一軟倒在地下，有的一張嘴，哇哇直吐。倆人心頭大震：“好厲害的魔山派，怪不得三位老妖王不敢惹他們，真有邪的。”

從此再也不敢輕視魔山派，蔫頭耷腦回去復命去了。

夏八姑問：“師父，這十二具屍體怎麼辦？”

老母說：“人死不結仇，讓下人們受累找地方埋了吧。”

下人們怎麼埋屍體不說，再說畢鳳蓮問徐良：“孩子，你看今天這場仗如何？”

徐良說：“老人家，平心而論，八臂拳趙江，風神腿王煥這倆人我能對付，這十二鐵人陣，如果沒有寶刀寶劍，憑真能耐我對付不了。”

“嗯嗯，還算中肯，我們兩口子，八姑和你，咱們四個人闖天魔山，能不能滅了他們，這不好說，因此咱們不能輕取妄動，得請援兵。”

徐良說：“我老兄弟白雲瑞已經前往四川峨眉山，請小劍魔白一子下山。”

畢鳳蓮點點頭：“他一到，天魔山的日子長不了拉。這段時間你好好練功。”

“是。”徐良就在魔山練功，老母和李金銘又重新把能耐教給徐良，這次教武藝和以前不同，不管徐良能不能領悟，倆人一股腦地把能耐往外倒。

老母還說呢：“你是大忙人，天魔山的事兒完了以後又要走，到時候到哪找你去？因此把能耐全都交給你，領悟不了也沒關係，你把它記住慢慢消化。”

一連過了半個月，徐良都在苦練武藝。

這天早晨，他早早地來斗母宮問安，老母說：“今天不練拉，你來魔山半個月，也沒有好好看看魔山的風景，讓八姑領着你到處轉轉。”

夏八姑領着徐良在魔山開始轉山，

魔山綿延百里呢，哪能轉的完？轉到了天黑，夏八姑還不回斗母宮，還要繼續轉，徐良發現八姑臉上也不自然，雖然領着自己轉山，可是經常心不在焉。

一開始徐良沒多想，認為著夏八姑不樂意帶着自己轉，自己要回去，她又阻攔，天黑了，她還要轉。徐良就起了疑心了，他開封府幹刑偵工作多年，經驗告訴他，夏八姑有事瞞着他：“老前輩，晚輩說句不恭敬的話，您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我可是開封府出身，您可瞞不了我。”

夏八姑不會說謊，被徐良一問，張口結舌。

徐良預感不妙，他急了：“老人家，到底什麼事兒？”

八姑長嘆一聲：“師父和他老伴，今天早晨去了天魔山。”

“啊，天魔山是龍潭虎穴，他們倆人去，這不是……”剩下的話徐良沒說，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他們！”

徐良轉身就往天魔山跑，夏八姑追上來：“徐良，你不認識路，隨我來。”

倆人一前一後，奔天魔山而來。一邊跑，徐良禱告：“老人家，你可別出點事，你要出點事，徐良這輩子心裏可不得安生。”

書中代言，畢鳳蓮明知道天魔山不好闖，為什麼還執意要去？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不行了，大限就在這幾天。

在自己大限之前，能滅了天魔山更好，滅不了，也要給他們重創，為徐良掃清道路。

再說徐良和夏八姑，倆人穿山越嶺，玩命的跑。終於在半夜子時，來到天魔山的山門。

徐良拉出大環刀，夏八姑拽出掃魔劍，往裏就闖。這往裏闖不要緊，就見天魔山的人死屍遍地，一個帶活氣兒的都沒有，看來都是死在畢鳳蓮和李金銘的掌下。

倆人一層一層地闖，闖到第七層，殺出來一隊人馬，倆人也不廢話，和他們打在一處。時間不大，把這幫人馬殺散，夏八姑逮住一個小頭領：“說，魔山老母畢鳳蓮在哪裏？”

小頭領還挺橫：“那個老太婆，早就被我們給殺死多時。”

“放你媽的屁！”夏八姑一劍送他歸了西。倆人繼續往裏沖，到最後一層院子，這裏面人不少，就見地下坐着一個人，正是魔山老母畢鳳蓮，中間有兩個人在交手，有一個是李金銘，有一個不認識，這倆人打得難解難分。

李金銘什麼能耐？未必在武林三聖之下，可和他伸手的這個人，一點不落下風，招數迅捷，變幻莫測，李金銘占不到一點便宜。

徐良沒有多看，他來到畢鳳蓮面前：“老前輩，您怎麼樣？”就見畢鳳蓮臉色蒼白，氣若遊絲：“良子，你到底還是來了，老婆子沒用，沒能滅得了天魔山。”

徐良眼淚掉下來：“老前輩，您別說了，我這就帶您回魔山。”

畢鳳蓮笑了：“孩子，別說傻話，我走不了，今天這一戰，我心脈已斷，沒有生還的可能了，現在就是強撐這一口氣。能看到你，已經是心滿意足。”

說了這幾句話，畢鳳蓮頭一歪，與世長辭！

可嘆那麼大個魔山老母畢鳳蓮，為了徐良，命喪天魔山！

這正是：

江湖恩義莫輕看，猶勝荊卿別子丹。

拼將一死開先路，千古俠名此間傳。

徐良痛斷肝腸：“老前輩！”夏八姑也喊：“師父！”

這一喊可壞了，戰場上的李金銘聽見了：“哎呀，蓮蓮怕是不行了。”

他全力以赴，才和對手打個平平，這腦袋一溜號，馬上就處了下風，一個沒留神，前心中了一掌，把他打出三尺多遠，對手真是心狠手辣，不給李金銘喘息之機，啪啪啪，上來又打了三掌，李金銘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這個主哈哈大笑：“李金銘，你是不是不服氣？不服氣也沒有用，再給你補一掌，你們兩口子團聚去吧！”

他對準李金銘的頭顱，就要下毒手，他剛把手舉起來，徐良拎大環刀就到了他眼前：“王八綠球球的，看刀！”

掄刀就砍，這個人看徐良相貌：“你是徐良？”

“正是你三老子，看刀！”徐良舉刀又砍。

徐良這一到，院裏開了鍋：“徐良來了，把他幹掉，可比幹掉畢鳳蓮和李金銘強得多。”

徐良發了瘋一樣進攻，可怎麼砍，也砍不到敵人，徐良暗罵：“徐良，你不挺能耐嗎？今天這是怎麼了？連人家的衣服邊都砍不到。”不是徐良沒能耐，是這個主太厲害。

三十回合，這個主也煩了：“沒功夫和你玩了，你給我在這兒吧！”他一發力，徐良受不了了，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想要進攻，無從下手。

眼看徐良就要喪命，房上“噌噌”跳下兩個人，倆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人攬住徐良和李金銘，一個人抓起畢鳳蓮和夏八姑，“呈呈”上房，三晃兩晃蹤跡不見。

這個事發生在零點零一秒，院裏的人誰都沒來得及反應，地上的人都不見了。

等他們反應過來，“追！”他們紛紛上房追，哪追去，早就沒影了，只好收兵撤退。

這倆人拎着四個人，這個快勁兒就別提了，徐良感覺自己坐了火箭一般，心中納悶這是誰？普天之下能有這個功夫的可不多。這倆人一口氣跑出三十里，這才把人放下。

徐良腳沾了地，看救了自己這倆人是誰？不看還好，一看大吃一驚：“怎麼是你們？”

救他們這倆人是誰？中華武林道四大聖人之一，西方聖人，天殘地缺！

他們倆把徐良給救了，徐良做夢也沒想到，救自己的他們。

他跪倒就要磕頭，天殘白空擺擺手：“算啦，還是看看老母和李老劍客吧。”

徐良摸摸畢鳳蓮心口脈門，畢鳳蓮死去多時了。又看看李金銘，還有一口氣，他從懷裏掏出武當聖葯續命丹，給李金銘灌下去。

時間不大，李金銘緩過來了，看徐良，夏八姑在眼前，又看看天殘地缺，他點點頭，意思是多謝了。

天殘地缺也沖他點點頭，那意思：“老夥計，別說了，有什麼遺言，快交代吧。”

李金銘吃了續命丹，這命也續不上了，受傷太重，根本沒救，他強撐着歪在徐良懷裏：“良子，蓮蓮自知大限將至，想在大限之前給你去掉天魔山的強敵，於是我們倆今天早晨去闖天魔山，一路上，幹掉他們不少高手，最後倆老妖出來了，一場大戰，他們不是我們對手，把我們引進天魔陣，這天魔陣可厲害，它有四個陣，分風雨雷電。這個風陣，又叫風魔陣，它在大峽谷之中，大峽谷狂風猛烈，幾百斤的大石頭瞬間就給刮跑，更兼風向多變，他們的人埋伏其中，不明就裏的人，闖進去就是九死一生。

我和蓮蓮仗着本身的功夫，闖出來風魔陣，二妖又把我們引進雨魔陣，這個雨魔陣，在山澗之中，受到天氣變化，頃刻間大雨傾盆，看不清道路，人就得掉下萬丈深淵，我們歷盡艱難，也把雨魔陣給闖過了。

這就又到了雷魔陣，這個地方的山體岩石和別處不同，到處招雷，轟隆隆震耳欲絕，膽小的人就得雷聲嚇死，他們的人都穿着特質的避雷衣，別人不知內情，稍有不慎就得被雷劈中。我和蓮蓮好不容易把雷魔陣也過了。

最後是電魔陣，這個電魔陣，最是厲害，閃電到處，人即刻就得電死。我和蓮蓮也是九死一生，闖過了電魔陣。

天魔陣最後一道，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他們擺下大陣，我和蓮蓮大戰天魔陣，可是沒能打退。他們要拿我二人卻也不易，正在膠着，有小西天陰陽二邪出世，他們自稱是北海陰陽二煞的後人。陰陽二煞源自西域，無法立足才去了北海，前幾年死在武聖人於和手裏，他們為報仇，聯合了天魔山二妖。

他們一出世，就橫掃了崑崙派，崑崙派主通天長老戰死，驚天雷慧明高僧下落不明，他們趕到，我和蓮蓮和他們展開大戰，蓮蓮油盡燈枯，不是他們的對手，被打倒在地。

我全力周旋，也不能勝了一招半式，後來，你和八姑就來了，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他唯恐自己支持不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說完了，這口氣也散了，頭一歪，溘然長逝。

魔山老母畢鳳蓮和老伴李金銘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倆人一輩子為情所困，到老來重聚，本想晚年過幾天快樂的時光，卻因為年齡太大，不能如願。他們一生沒有子女，把徐良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

畢鳳蓮得知自己大限將至，毅然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為徐良開路，李金銘毫無條件的支持，這份感情怎麼不令人動容？

徐良抱着李金銘的屍體，痛斷肝腸，夏八姑摟着畢鳳蓮的遺體，也是泣不成聲。

倆人哭了一會，這才問天殘地缺：“兩位老前輩，你們又是從哪裏來？”

天殘白空說：“三教聖人會之後，我們倆回了西域，最近半年，發現西域的很多高手都被鬼王門黃埔笑給收買了，我們倆感覺事情不妙，果然，黃埔笑率領大批高手組建百鬼陰魂陣，可惜呀，這幫高手沒得了好下場。

西域不比你們中原，人口本來就少，有能耐的也不多，這下，都給黃埔笑給葬送了。

剛才李金銘老劍客說了，小西天陰陽二邪出世，滅了崑崙派，崑崙派在西域，離着我們最近，我們得到的消息最早，過幾天恐怕消息才能到你們中原。陰陽二邪滅了崑崙派之後，又來聯合天魔山二妖。我二人本想不管你們中原武林之事，可是念在咱們同是炎黃一脈，坐視不理有點於心不忍，這才到天魔山看看。正好看你和夏八姑進山，我們隨後跟蹤，你們有了危險，我們這才出手相助。”

徐良看天殘說完了，對他們十分感激。地缺說：“我看咱們先回魔山，把兩位老劍客安葬，以後在做道理。”

徐良和夏八姑也覺得有理，分別抱起二人的屍體，趕奔魔山。

天光放亮，幾個人也到了，斗母宮的人聽說畢鳳蓮和李金銘沒了，哭成一團。

夏八姑把眼淚擦擦：“師妹們。別哭了，師父已經殯天，按照生前的意願，把師父埋葬了吧。”眾人給畢鳳蓮和李金銘的遺體梳洗打扮，裝斂起來。

按說魔山派主去世，應該通知其他門派來弔唁，可是畢鳳蓮在江湖人不怎麼走動，也就不通知了，就挨着飛天魔女龍雲鳳的墓地，起了一座新墳。

徐良和夏八姑披麻戴孝，給二人出了殯。

可嘆一代魔女，落幕魔山。

辦理喪事期間，天魔山派人來搗亂，來的是誰？倒霉蛋兒八臂拳趙江，風神腿王煥。

這倆人在魔山吃了虧，覺得畢鳳蓮和李金銘都完了，魔山就是一個夏八姑，我們沒什麼怕的，帶領一伙人來搗亂。剛到門口，恰好遇到西方二聖天殘地缺，天殘地缺看畢鳳蓮夫妻逝世，心裏也不好受，這二位來搗亂，正撞槍口，來的這夥人，一個也沒走了，都讓天殘地缺給抓了俘虜。

這二位也損點，讓他們跪在畢鳳蓮墳前一天一夜，最後每人照屁股踢了一腳，把他們放了。並且警告他們：“有我們二聖在，你們休要打魔山的主意。”這倆人得了性命，一溜煙跑了。

辦理完喪事，大宋朝江湖上就亂套了，崑崙派被滅門的消息、天魔山龍脈的消息、魔山老母畢鳳蓮去世的消息、五龍山折天寺老方丈悟本被殺，手中的金剛傘被搶的消息………這一樁樁一件件，把八十一門總門長夏侯仁給麻煩的夠嗆。

他這一百歲的生日也沒過好，小劍魔看他憂心忡忡，他就勸：“師兄，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天我就下山，先把天魔山給挑了，再把陰陽二邪給收拾了不就結了嗎？雲瑞，子璇，你們隨我一同下山。”

夏侯仁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同意小劍魔下山，小劍魔這一下山，佛光劍出竅，才要血洗天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