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龍天彪曉理退仇敵 放消息黑道說龍脈

上文書正說到龍天彪看程若庸吃了六碗涼麵，心裏暗笑：“程若庸，你不知道這涼麵的厲害，連吃六碗恐怕就要了你的命。”

程若庸吃完涼麵，心裏非常痛快，上火哪，就愛吃涼的。他給了錢往回走，走了十幾里，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不好，要出恭！”

正好路邊沒人，進樹林拉吧，他閃身進了樹林開始出恭。拉完了，舒服了，找個樹葉擦擦屁股，繫上褲子繼續走，走了沒多一會兒，肚子又疼。

繼續拉吧，反覆幾次，肚子還是疼，小腹和冰塊一般，他心中暗想：“難道這涼麵真有問題？”疼得他豆粒大的汗珠往下直滾。

好半天，不僅不緩解，還越來越疼，他眼前發黑，昏倒在地。按現在來說食物中毒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把眼睛睜開了：“這是哪？肚子好像不疼了。”扭頭看看，是個不大的小屋，光線還挺暗。麵攤兒少掌柜的樂呵呵正看着自己：“哦，是他們把我給救了。”

他起身下地想給少掌柜行禮，可是身子發虛，剛一動就頭暈，少掌柜把他扶住：“大俠，您別動，我告訴你涼麵不可多吃，這個面長期吊在深井之中，都被寒氣陰透了，吃多了寒濕困脾，四肢厥冷，鬧不好有性命之憂，你非逞強，要不是我隨後跟蹤，你恐怕就倒斃在路上啦。”

程若庸感激地說：“多謝少掌柜的，你是我救命恩人，我這個人有恩必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從今天以後你就是我的恩公。”

就見少掌柜把手一擺：“什麼恩公不恩公，你是吃了我們家的面才這樣，救你是理所當然。你好好將養，明天也就好了，來，這是一碗原湯麵，專門治療寒食症的，這叫原湯化原食。”

遞過來一碗熱麵湯，扶着程若庸，程若庸把湯喝了，喝完了渾身舒服，肚子一點不疼了，再次千恩萬謝。

這個少掌柜的問：“大俠，您是個練武之人，聽口音是陝西的，您姓甚名誰？來我們山西做什麼？”

程若庸略一遲疑：“恩公，實不相瞞，我叫程若庸，有個綽號小劍神，我來山西，是尋仇的。您不是江湖人，說多了對您沒好處，別的您就不要打聽了。”

少掌柜暗想：“這程若庸還是個漢子。我再試試他。”他哈哈一笑：“您叫小劍神，這能耐可錯不了，我們這個山西，可也有了不起的人物，他就是白眉大俠徐良，不知您覺得如何？”

說完了，笑眯眯地盯着程若庸，程若庸聽到徐良幾個字，嘴角抽搐了幾下：“這徐良可是江湖上的奇才，他和我歲數相當，這能耐可比我高強。”

少掌柜聽他讚揚徐良，心裏也贊成程若庸：“能夠稱讚敵人，這個人本性不錯。”

他又說：“少劍客，我從小也喜歡功夫，也會三腳貓四門斗的，等您康復了，還請您指點一二。”

他一說回功夫，程若庸來興趣了：“您也會功夫？”

“是啊，我自己瞎練，莊稼把式。”

這時候程若庸喝完了麵湯，精神也恢復了許多，起身下地：“我看看您的功夫，您練練，我開開眼界。”

少掌柜也沒客氣：“好嘞，那就到外面，我給您搬椅子。”

“不用不用，我現在好多了，肚子不疼，也不頭暈，站着看你練。”

倆人一前一後出了小屋，這天早就黑了，看看星星月亮的位置推測，後半夜了。少掌柜就在月亮下，打了一趟拳。打完了，程若庸大吃一驚：“這個少掌柜哪裏是粗通？分明是一位武林高手！雖然打的只是尋常的入門拳法，

你看他舉手投足，一招一式，都有名家風範。他是誰？難道有意隱藏身份？”

正想着，少掌柜打完了拳收招定式：“程大劍客，打得不好，見笑啦。”

程若庸看着少掌柜，粗眉大眼，還有小黑鬍子，冷眼看麵攤掌柜，仔細看，莫非是他！

程若庸面帶嚴肅：“少掌柜，我看您武藝高強，很像我一個朋友。”

“哦？像誰？”

“玉面飛俠龍天彪！”

“哈哈哈！”少掌柜看程若庸認出了自己，把鬍子，眉毛一抓，臉一抹，露出了本來面目：“不錯，我正是龍天彪！你從終南山來到山西，我就化妝改扮監視於你，這個麵攤是一位老伯的，我假託是他兒子，據我觀察，程若庸，你夠這個！”

龍天彪伸出大拇指：“我觀察你這倆月，一你沒有欺負弱小，二沒有殺人放火，更沒有奸盜邪淫。在九尾妖狐陸素珍和毒手娘娘歐陽雪誘惑下，也能克己守禮，是個英雄！”

要是往常，程若庸看到龍天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拉寶劍就得拚命。哪裏還容得下廢話？可是今天情況特殊，龍天彪剛剛救了自己，又誇獎自己，他起不了殺心。

只是冷冷地說：“龍天彪，你好手段，監視我兩個月之久，我居然沒有發覺，不過咱們還是仇敵，動起手來，我可不能手下留情。”

“程老劍客，聽我把我講完您在動手不遲。你恨我，恨我師父，是因為你覺得你父親白衣劍神程望雪死在了我們手裏，可是，你想想，我們和你父親無仇無怨，幹嘛要殺他？他是死在了朝廷手裏，只怪他他參與了反叛，這是咎由自取。

您想報仇，可是報錯了對象，即使沒有我們，你父親犯上作亂，也難逃一死。你恨，應該恨拉他下水的人，應該恨趙宗繼，不應該恨我們，也不應該恨朝廷。相反，你還要感激我們，感謝朝廷。五帝英宗登基坐殿，儘管你們是反叛，大赦天下也把你們涵蓋了，不然你哪裏有活命的機會？你怎麼不珍惜呢？還要報仇報仇，拋家棄子來到山西，你看看你身邊還有誰？聽我良言相勸，回終南山好好練習武藝，把神劍山莊發揚光大，倘若執迷不悟，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恐怕你的下場不會好啊。”

龍天彪啪啪啪，把道理給他一一擺清，程若庸聽完了，低頭不語。龍天彪說得對嗎？對！過去他就想報仇，從來沒有人為他說過這話，更沒有人站在他的立場分析問題，今天被龍天彪給說出來了。

程若庸看看龍天彪：“龍天彪，你說得對不？對！說到我心坎里去了，可是我也不能這麼走了，幾年前我傷在你的手裏，今天我要再領教你的武藝！”

龍天彪呵呵一笑：“你的劍法自成一派，我不是你對手，要切磋武藝，我只好奉陪。”

倆人回屋取出兵刃，拉開架勢就要動手，正在這個當口，麵攤掌柜的開門出來了：“這麼晚了，你們還不睡覺，幹什麼呢？”

龍天彪看老漢出來了，趕緊把寶劍收起：“叔叔，沒事兒，我們拉拉家長。”

“什麼沒事？我看你們要打仗，老漢我不是江湖人，我就是一個臭賣面的，你們能不能聽我講兩句？”

這老頭兒，披着衣服，顫顫巍巍地走到倆人面前：“自己搬凳子，都坐下，聽老漢給你們念叨念叨。”

他一攪和，倆人沒法比武了，一人回屋搬了一把凳子，他們坐好了，老漢這才開口：“老漢年輕的時候，也和你們一樣，年輕氣盛。當然了，我不會武功，我就會做面，做面也有學問，拿最基礎的和面來說，面多了水少了不行，面少了水多了也不行，帶着氣兒和面更不行，只有心態平和的情況下，和面做面才好吃。

我年輕那會兒，就是和人結怨，做出的面也有怨氣，人們都不吃，這幾年悟出了道理，做面和做人一樣，得隨圓就方。你叫程若庸啊？”

程若庸點點頭：“是，我叫程若庸。”

“剛才你們的話我也聽到了，報仇對不對，我不妄言，如果是天彪在你們家門口吃面中毒，你會不會救他？”

“這個………”程若庸沒說話。

老頭察言觀色，繼續說：“看來是不會，我聽說，漢朝大將鍾離就是因為救了敵人的士兵，大徹大悟，得道成仙，世人稱他為漢鍾離。天彪的做法，和漢鍾離又有什麼區別？這樣的人，我一個賣面的，都喜歡，何況是江湖上？你看看你身邊的人，都是什麼人？

你再想想，你是覺得你父親的仇該報，還是覺得你是他兒子，不報仇面子過不去？

聽老漢的，回頭吧。倘若執迷不悟，恐怕你門派就要散，家庭要破，你自己也得不了好下場啊。”

賣面的老頭還挺能說，句句戳心，把程若庸真說活了。人哪，有個毛病，誰勸都不行，往往不相干的人勸，還就行。

程若庸被說得面紅耳赤：“老伯，您說的對，仇我不報了，我還要和天彪多親多近。”

“這就對了，你們可以接着比武了，我回屋睡覺了。”

老頭還挺洒脫，看來平時沒少勸架，他回屋睡覺了。

龍天彪說：“程大劍客，說心裏話，您的雪山劍法獨步天下，我真想領教。”

程若庸站起來：“那就切磋切磋，咱們點到為止。”

倆人再一次在月光下比武，這次只是較量切磋，無關生死，龍天彪看程若庸的能耐，比二年多以前漲了一大塊。寶劍有虎嘯龍吟之聲。

程若庸看龍天彪的能耐，比二年前也進步了不少，似乎融會貫通了許多其他的東西，一招一式都有獨到之處。

倆人打了二百回合，不分勝負。打累了，回屋繼續切磋。劍法上的心得，武藝上的見解。都從對方身上，學到了不少新東西。

程若庸心裏感慨：“過去和徐良眾人為仇作對，聽的都是他們的壞話，今天親自接觸，和我身邊那幫人果然不一樣，拿龍天彪來說，光明磊落，謙虛平和。我問他幾個武功訣竅，他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我，怪不得受到天下人的愛戴。看看我們終南劍派，互相勾心鬥角，十分的不舒服。”

第二天天亮了，程若庸起身告辭，龍天彪說：“您有什麼打算？”

“我也沒什麼打算，還要繼續再這等消息，畢竟空幽洞的人和冷月孤星獨孤雁是聽了我的建議去了渭水刺殺徐良。我得等他們回來，但願他們沒得手，兩下平安無事。”

龍天彪說：“我有個建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請說吧，你的眼光錯不了，說了我定當遵從。”

“小心陸素珍和歐陽雪，自古以來，男人敗家，不是色就是賭，這倆人風流成性，弄不好，會有辱你神劍山莊的門風。”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這就告辭了。”

龍天彪看他走了，心裏也非常高興，這就是化干戈為玉帛。

話分兩頭，咱們說大宋朝七十二家黑道總盟主鐵傘先生司馬徽，他在武夷山被房書安所殺，消息傳到黑道總壇，他們的人馬也炸了，這幫人都是殺人如麻的強盜，偷墳掘墓的盜賊，大宋朝最見不得陽光的一批人。

他們行為神秘，各堂口之間的隱語、行話、市語、方語、切口、春點、黑話等等複雜程度，堪稱大宋朝之最。

說什麼下五門品德不端，和這七十二家黑道比起來，小巫見大巫，這七十二家黑道，是大宋朝的毒瘤。總盟主沒了，副盟主劈風劍客朱健堂，當選為總盟主。

他召開黑道會議，七十二黑道的頭頭都參加了，哪七十二黑道？南極山，北極山，東崑崙，西崑崙，上清門，下玉門，左金門，右銀門，流月門，彩月門，新月門，圓月門，長勝山，百花山，五方閣，六道船等等等。

朱健堂在大會上發言：“各位，最近幾年，形勢越來越不好，咱們這幫人，吃的是亂世飯，怕的是太平年，天下越亂，咱們越有飯吃，越是太平，越是沒油水。如今盟主司馬徽也飛升了，今後咱們的日子得研究研究。”

流月門門長流雲飛袖大和尚鐵木說話了：“現在天下太平，大宋朝開封府還頒佈了許多民律，老百姓都思想開明，再要坑他們，比登天還難。”

流月門是幹什麼的？古代的傳銷。大和尚鐵木就是傳銷最大頭領，他假裝說佛法，給你洗腦讓你乖乖地從家拿錢。

他剛說完，上清門門長五尼仙姑也說話還：“鐵木大師說的沒錯，我們上清門的日子，也挺緊巴，我弟子接二連三的失利，這幫老百姓也不上當。”上清門是幹什麼的？詐騙犯，和現在電信詐騙一個道理。

大家紛紛發言，都是訴苦的，最後摸金校尉楊一筒發言，他是幹什麼的？偷墳掘墓的盜賊，吃的是死人飯，絕戶食，最不是東西。他說：“各位，你們訴苦也沒有用，咱們想生存，就要把大宋的水給攪混，讓他們亂套，沒人管咱們了，咱們才有飯吃，擋在咱們面前的，是八十一門，是老三聖，是徐良白雲瑞，把他們全都幹掉，咱們才有飯吃，大家說說，怎麼才能把他們幹掉？”

鐵木大師又說話：“幹掉他們談何容易，別說老三聖，就是徐良白雲瑞，咱們在坐的捆成捆也是他們對手啊。要不就派人下毒、還是偷襲？”他們又亂成一鍋粥了。

朱健堂低頭沉思片刻，他把手一揮：“各位，你們知不知道，咱們七十二行，有三把寶傘？”

“知道啊，頭一把是棲霞山太上老尼的乾坤傘，二一把就是五龍山折天寺金剛傘，第三把，就是司馬盟主的混元珍珠傘。”

“是啊這三把傘，有一個秘密，你們誰都不知道，司馬盟主曾經告訴過我，在傘柄之中，有羊皮地圖，三把三柄各有一塊，湊到一起是藏寶圖，據說還是天下龍脈匯聚之處。咱們想辦法得到這三把傘，把龍脈破壞，寶藏取出來，天下可又是咱們的拉。”

有人問：“這三把傘在哪裏呢？”

“司馬盟主這把，被徐良的徒弟詼諧童子方寬得了去；棲霞山太上老尼的乾坤傘，傳給了勾魂奪魄陸小倩，五龍山折天寺金剛傘在老方丈悟本手裏。”

“咱們一把都沒有，怎麼找寶藏？”

“就因為一把都沒有，咱們才能做文章。”

“哎呀，朱盟主，有什麼計劃您就說吧！”

“各位，咱們放出風去，就說在天魔山發現了龍脈，不日就要有真龍天子出世，威脅大宋江山，想破龍脈就要三把寶傘重聚。這個風放出去，當今皇帝就得動心，皇帝哪，最忌諱民間真龍天子，捕風逐影的也不能放過，他們就會派徐良眾人前去，三把寶傘就能重聚，天魔山有日月星三妖，讓徐良眾人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咱們坐收漁利，豈不美哉？”

“您這個主意，太高明了！對，就這麼辦！”他們就開始行動，在民間開始吹風，輿論飛馳，果真傳到了宋英宗的耳朵里。

他一琢磨，不管真假，給我派兵蕩平天魔山。

天魔山日月星三妖您還記得嗎？老大遮天蔽日狠心妖姜濤姜巨良，老二冷血追魂奪命妖陳天竺，老三徒手摘星冷麵妖鐵子健。

老大遮天蔽日狠心妖姜濤姜巨良死在酒聖東方白手裏，老二冷血追魂奪命妖陳天竺膝蓋被棋勝大惠禪師打殘廢，能完得了嗎？

他們回去練習一百零八天魔陣，要把三俠五義以及酒聖茶聖棋聖這些人一網打盡。

還沒等他們報仇呢，朝廷征剿大軍開到了。冷麵妖鐵子健大怒：“我不惹你們，你們來惹我，讓你們有來無回。”他指揮天魔山的人馬，把朝廷大軍殺的大敗。

敗報傳到金鑾殿，英宗看朝廷大兵不管用，看來還得派徐良眾人去。徐良眾人在大夏打仗連戰連捷，戰局基本穩定，乾脆，去天魔山給我剿滅魔軍。

一道旨意下去，徐良不好不接旨，辭別大帥种師道和鍾雄，帶人前往天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