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論與道
呂頑本就心裏有鬼,聽到王飄飄的話,嚇得趕緊低下頭去,低聲說道,“王院長說笑了,周師兄大發神威,我只是替他開心罷了。”
王飄飄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眼光還是在呂頑臉上不斷游弋。
周天正要出面解圍,房門卻被戴露推開,只見她緊張的說道,“長老會的陰陽二老來慰問周師兄。”
周天聞言一懵,也不認識什麼陰陽二老啊,怎麼突然來看自己了。
他不知道總壇現在人人摩拳擦掌,都等着拉攏他,這會子屋裏雖然看似安生,但是樓外早已因為掙先後,理論的快打起來了,最後陰陽二老仗着年紀大,死皮賴臉的先擠了進來。
陰陽二老掌管天蓬閣長老會,負責閣內安全防衛,以及大元帥的日常保護工作,還有着監管各地分院的權利,由於職責特殊,所以在總壇有着崇高的地位,輕易不會見人,也難怪戴露會緊張。
在周天一臉懵逼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匆匆起身,站在原地恭敬等候長老,周天也只能隨波逐流,一頭霧水的站了起來。
只見兩個老頭快步走了進來,進屋拉住離的最近的閆竹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誇,誇完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整個過程全是技巧,沒有感情!
閆竹子尷尬的站在那,連插句話解釋自己不是周天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歉意的朝眾人笑了笑。
周天剛要坐下,只見戴露又探進來個腦袋說道,“月將軍來慰問周師兄了。”
這下好了,連坐都省了,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病秧子走了進來,到底是年輕點,還沒糊塗到認不清人,進來就喊道,“周兄弟呢?周兄弟在哪呢。”
見眾人都指着周天,月將軍吳剛直接就抱了上去,激動的說道,“周兄弟可想死我了,上次一別已是隔世,想當年你我二人情投意合你儂我儂,那是羨煞旁人,奈何今日才能再次相見,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說著便要哭出淚來,還好及時想起外邊還有大隊伍排隊,便拍了拍周天屁股,匆匆離去。
看着周天懵逼的眼神,王飄飄趕緊在一旁解釋道,“月長老精通數法,平生最善算命,常以此迷惑敵人,殺人於無形之中。”
好傢夥!王飄飄要不說這一句,周天還真以為有哪個姘頭也穿越了,原來是個神棍啊。
但是他也得出一個結論:月亮他是彎的~至於是上弦月還是下弦月就不得而知了。
將軍之後有堂主,堂主之後有香主,就連不願摻和的星將軍邢大九,也進來誇了兩句,因為總覺得不湊個熱鬧就不入群似的。
最後前來壓軸的是日將軍,她有個別緻且古典的名字,姓娥名婆羅,周天初聽時愣是聽出了點洋文的感覺,直到王飄飄解釋了娥姓的淵源,以及婆羅花的美麗,才算是理解含義。
娥婆羅不像其他人般進來先問哪個是周天,而是跟別人禮貌打過招呼后,徑直來到周天身旁,含情脈脈的看着他,露出滿意的微笑點了點頭,也不知是打招呼還是表示對席人的滿意。
她觀察周天時,周天也在打量她,一襲白裙垂地,兩縷寬袖及膝,三分胭脂惹頰紅,四季皆春掛眉坯,俏步猶若生蓮,呵氣如似吐蘭,不禁把周天看的一呆。
本想着好歹要發生點什麼,長相能說得過去當然最好,此時一見,發現何止是說得過去,簡直算得上驚為天人了。
娥婆羅很滿意周天的反應,絲毫不在意他對自己上下打量的目光,
不僅不覺無禮,還頓時生出久違的羞澀感。
畢竟這個世間敢這麼看她的男子不多了,換個人早就避之不及,沒避的估計也被嚇得三腿發軟。
短暫的目光對視后,娥婆羅優雅的轉身離去,留下呆立原地的周天。
“好看吧?”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還行。”周天下意識答道,忽然覺得不對,這一幕好像在哪發生過,忙回頭看去,正好迎上呂頑凌厲的目光。
周天慌忙躲閃,終於有機會坐下喘口氣,有感而發的做了總結,“沒一個正常人!”
王飄飄聞言嚇了一跳,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緊張的說道,“不要命了你,讓人聽到就麻煩了!”
時至正午,終於到了論道會正式開始的時辰,眾人離開房間,樓外早已是人頭攢動,除了各地前來的參會弟子,還有本就在總壇修習的原生弟子。
大元帥朱鐵鬃也站在了石台中央,滿眼欣喜的看着四周,激動的開始發表開幕致辭。
“今天是個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吧,都弄成了!先有杭城弟子挫敵威風,後有論道會準時開幕,天佑我天蓬閣雙喜臨門!”
朱鐵鬃頓了頓,仔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還能說啥,當即大手一揮,“開幕吧。”
“天佑天蓬閣!”台下又是一片山呼,震耳欲聾直衝雲霄。
周天在底下聽着,演講經驗豐富的他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判斷,大元帥何止是詞窮,文化比詞還窮,文盲程度簡直跟自己已經有一拼了,也不知道怎麼當上大元帥的,拋開身上煉神期大成的赤色輝光,簡直就是匹夫一枚。
不過……好像這就夠了。
……
論道會終於開始。
杭城分院由三名高等弟子負責「道」環節,也就是鬥法項目,而周天和呂頑則只負責「論」,也就是耍嘴皮子吵架。
與周天想像中完全不同,杭城分院第一次上場,根本沒有特效滿天飛和唇槍舌戰,而是白螃子三人上台一通砸雷,對面則象徵性招架幾下,便偃旗息鼓認輸。
周天手持不知從哪找的花布,做好了高聲加油的拉拉隊準備,只是還沒來得及喊就結束了,
“這……”愣愣的看着台上三人鞠躬致謝,周天只能無言以對。
“對面是放水了嗎?”呂頑疑惑的說道,眼看到了正事的時候,也不再揪着周天不放。
放水了嗎?這都快放成河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聽着呂頑的話,周天堅定的說道,“大膽點,把嗎去掉!”
呂頑搖了搖頭,謹慎的說道,“也不盡然,說不定對面是為了保存實力,想通過論來取得勝利。”
周天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這是一輪制,輸了就沒啦,保存哪門子實力,咱倆又不是啞巴,他們就那麼確定能吵的贏?”
呂頑白了他一眼,不悅的說道,“這是論道,怎麼到你嘴裏跟要吵架似的。”
挨了一記白眼,周天滿臉問號,“有區別么?”
還沒等到呂頑反駁,就輪到兩人上場。
聽到報出杭城分院周天的名字,現場瞬間安靜下來,無數目光匯聚到了他身上,等待一睹這傳奇低等弟子的風采。
師姐們看到周天,眼中更是近乎痴迷,誰能想到這麼大本事的人還長的這麼耐看,紛紛用心打量,要把這副身影面容刻在腦海里,好在夜深人靜時更換幻想對象。
論的過程也很簡單,沒有明確目標,兩方弟子自由發揮,可從眼見、耳聞、傳說等各方各面,自由尋找論點進行論證。
這個規則,周天怎麼想怎麼像吵架,所謂的尋找論點,說白了不就是找茬抬杠么。
對面的兩個低等弟子崇拜的望着周天,似乎在等他先說。
既然都這麼客氣了,周天也不好意思上來就說對方又矮又胖,素質教育環境成長的周大師,做不出這種事來,只能沒話找話的打了個招呼,“今天天氣不錯哈。”
對方辯友聞言點了點頭,理直氣壯的說道,“此言有理,我竟無言以對。”說完就鞠躬認輸,開開心心的蹦下台去,似乎周天能跟他們說句話,就夠半年吹牛逼的了。
場邊響起了經久不衰的掌聲,師姐們更是聲嘶力竭的喝彩,若不是總壇早有準備,加強了周圍安保,恐怕早就跑進場祝賀了。
周天滿頭黑線的看向身旁,發現呂頑還不如自己,依然瞪大雙眼,雙目無神的看着對面,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該鞠躬下台了。”周天小聲提醒道。
隨着周天彎下腰去,四周又響起了雷鳴般的尖叫。
大元帥高居樓上,遙遙看着場內,也在緩緩拍着雙手,邊鼓掌邊向兩側說道,“不戰而屈人之兵,果然非同凡響。”
說著看到娥婆羅眼中儘是喜悅,便隨口提了一句,“如此人才,還望師妹能悠着點啊。”
娥婆羅翻了個白眼,裝作沒聽到,繼續把目光投向周天。
周天以為這已經是放水的巔峰,卻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隨着賽程越來越靠後,周天上台之後基本上都不用動嘴了,裝模作樣的“嘿”一聲,對面就會乖巧的認輸,鬥嘴的功夫還沒爬樓梯時間長。
原來各分院都早早得到了指點,來源就是各自在總壇的熟人,雖然沒明說讓放水,但也婉轉的表達了朱鐵鬃對周天的看重。
他們本就欣賞周天的所作所為,再有了內幕消息的加成,不戰而潰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當然也有例外,陽城分院的朴德彪就沒接到什麼授意,與他交好的便是星將軍邢大九,只說是若讓杭城全勝也不合適,不如陽城鑽個空子,順道提升提升分院排名。
朴德彪當即會意,鑽什麼空子?當然是許多優秀分院被杭城淘汰的空子,有了周天這個清道夫,便可以輕鬆進入賽程後半,到時候只需拿下杭城,第一名便是近在咫尺了。
邢大九不光在朴德彪那裏做了文章,還招去了金行堂堂主姬獨力面議,囑咐他不要盲從跟風,在五行堂對陣分院時,一定要好好表現。
姬獨力不光是邢大九一手提拔的堂主,更是星將軍與日將軍對立的中堅力量,當然唯他馬首是瞻,更何況邢大九與娥婆羅的矛盾早就不是秘密,當即便表了決心,誓要在對決中狠挫杭城分院,以證明對星將軍的忠誠。
邢大九還不忘糾正他,這是對大元帥、對總壇的忠誠,自己只是敢於對歪風邪氣說不而已。
一切果然如邢大九所想,杭城分院一路順風局走了過來,而陽城分院雖然打了幾場硬仗,但由於保存了實力,所以也有驚無險,緊緊咬在杭城分院身後。
周天終於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彪哥,身後還跟着五位個頭高挑身材火爆的女道,很是惹他的眼球。
忽然想起一事,疑惑問道,“誒~那傢伙怎麼帶的都是女弟子。”
由於低等弟子論戰失力,福城分院早早止步八強之外,王飄飄則帶着弟子一直呆在周天身邊,美名其曰加油打氣幫人場,其實就是想蹭一波熱度,以提高福城分院的名氣。
王飄飄聞言順周天目光看過去,發現說的是朴德彪,當即不屑的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他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醉淳子正在幫周天捶背揉肩,讓他能更瀟洒的繼續爬樓梯,這時也補充道,“不是早就說他貪財好色么。”
“我想問的是,一男五女三間房,他們怎麼睡的啊?”周天直奔主題,問出心中困惑。
“還能怎麼睡,輪着睡唄。”王飄飄厭惡的說道。
“我去,這廝也太不要臉了!”聽到朴德彪作風如此成問題,簡直比自己還會享受,周天當即大怒,再看看他身後那幾個模特般的弟子,更是忍不住大罵道,“什麼世道,啥豬都敢拱白菜!”
醉淳子看周天發飆,一時摸不着頭腦,上次倆人見面也沒見他這麼暴躁,今天這是哪來是火氣。
王飄飄則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周天後背,示意他息怒,然後提醒道,“朴德彪心胸狹窄,常以下作手段達到目的,下一場便是他們,千萬別輕敵。”
輕敵不輕敵又能如何,反正也輪不到我動手,周天如是想到。
似乎是感受到了幾人目光,朴德彪忽然看了過來,見王飄飄和小白臉交頭接耳,傻子都知道在說自己壞話,不屑的哼了一聲,鼻孔朝天的走開。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兩天風頭正勁的周天,就是敢叫自己彪哥的小白臉,原本就有宿怨,又有了邢大九暗示,下定決心要給這年輕人點顏色看看。
戰鬥開始,由於一路太過順風順水,所以還沒等到周天開始輕敵,白螃子紅樟子就早已是飄飄然然,覺得勝利不止是因為周天,更是由於自己的法力高強,看着對面的三個小娘們,弟兄倆當即商量要下手輕點,做一回憐香惜玉的人。
無論黃芳子怎麼提醒,都沒能讓他們打起精神,所以結果就是戰鬥剛開始兩人便頭頂冒煙挨了一雷。
白螃子太胖,本來血壓就高,這一雷下去瞬間鼻孔竄血,但還不忘拿出大弟子的范,冷哼一聲裝逼道,“先讓你們一招,接下來就別怪我……”
話還沒說完,就噼里啪啦又挨兩雷,白螃子當即仰倒在地,再也沒能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