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一十六年

我的前一十六年

文祺上小小班時看到朗朗彈鋼琴,跳動的指尖拂過黑白的琴鍵,發出動人的聲音,那是一首《水邊的阿狄麗娜》,從幼兒園模糊的電視屏幕傳出的聲音深深的打動了他,回到家中就像父母表明了他要學鋼琴的心愿,父母也答允了。然後每周五放學他都會去幼兒園所在的小區對面的一條街老爺爺旁邊超市二樓的鋼琴培訓班上課,一直到小學一年級時考了英皇一級,後面就極少上課了,姐姐鋼琴四級后沒有再學了,她家中的木鋼琴就被搬到了文祺家,文祺每天8點都會練上半個小時,周末則一個小時。

上小班的時候,有一次在小區玩陀螺,看到小區裏面有人下圍棋,駐足觀看了許久讓棋局中一位中年人起了興趣,問文祺該怎麼下,文祺也不太懂,思索了一番,發現可以設一個小局,讓他往他方向的右下角下,他笑了笑,就照着文祺說的那麼下,一開始確實吃了幾個小子,但是對手後來沒有繼續送子了,而是藉著他本來的優勢,把剛剛中年人建立的優勢區圍了起來,趁中年人還沒有弄好兩個死眼,蠶食了一大部分,等中年人弄好兩個眼,也就剩個十來格了。

不過因為中年人之前的優勢極大,填完算格的時候還是高了對手十來格,文祺頓時對圍棋起了興趣,中年人也發覺了,從對手手裏拿過一張50后塞在口袋裏,再慢悠悠的從衣服里掏出煙盒,拿出裏面最後一根,夾在手上,撇了我一眼沒有點,邊收拾棋子邊問我,“你想不想學圍棋?”

“想!”文祺脫口而出。

“去小區文具店旁邊熟食店上面2樓,我會在那裏教課,記得要帶錢,哦對你這麼小應該沒錢,帶上你父母。”

“為什麼要帶錢?”文祺很奇怪,姐姐留在家裏的小說上面也有這樣的情節,但是他們都不收錢呀

“不收錢?我怎麼養家?現在什麼年代了?下棋能掙個屁錢?沒錢甭說。”他點燃了煙,咬在嘴唇,左手咯吱窩夾着棋盤,右手拿着兩個棋皿,從小區的石椅上起來,拖着長長的影子漸行漸遠,相比風光的朗朗,他這麼落魄,我對學棋興緻突然少了一半……

回到家中,文祺寫作業的時候,在做到閱讀中有一篇關於中華傳統文化的繼承的文章,文章旁邊一個插圖裡一位耄耋老人枯瘦的手上提着一隻畫筆,在荒蕪的園子裏修補一門的色,文祺頓時被觸動了,在這個高速發展的時代,有一些老的東西似乎被忽視了,在從文祺記事開始,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外國的比中國的好,你姑媽現在在加州風生水起,生活比我們好多了,外國的文化確實比中國文化深的人心,你看看這鋼鐵俠蝙蝠俠,還有會飛的超人多酷,中國有啥?你現在的任務是通過私立幼兒園的考試,通過大學附屬小學的考試,小升初295選中大附或者華附,中考選擇二中或者華附,大學首選清華北大,再不濟也得要浙大,當然你要是想去英國什麼國王劍橋牛津,美國的伯明翰哈佛耶魯什麼的,也不是不支持,如果不是擔心你在外國被欺負,我還更情願你去外國讀書……”

於是,我又向父母表達了我想學圍棋的心愿,他們也同意了。每個周二和周四放學,就會來到熟食店二樓,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雖然小但是還算乾淨,一間是雜物間,另一間放着老師的床,還有電腦。顯然是他的卧室,空的房間裏有一些閃亮亮的卡片,好像是什麼西遊的,不彎曲是一個樣,彎曲了就是另一個樣子,對於年幼的文祺極具吸引力。

至於上課,基本上是前半節課由學習更久的學長教,再加上下棋實操(老師在哪兒?老師自己在房間電腦上下棋),後半節老師講怎麼解殘局,而且會留下家庭作業(就是解殘局,用筆畫棋子),兩個小時結束我們就可以拿一張卡片走人,這些卡片哪兒都好,就是圖案沒有文祺喜歡的奧特曼什麼的,提到奧特曼,每周日文祺都會到金鷹卡通看,但是後來上一年級,因為同學都在練字,經過同學家長介紹,文祺每周日早上也會去書法老師家練上兩個小時字,練字不難,只要鉛筆削的中中等等既不是太尖,也沒有太圓潤,輕輕扎皮膚只有一點點的刺痛,這樣的筆寫出來粗細得當,而且筆尖不容易斷,顏色也夠深。

練了一年,學校要求用簽字筆,寫書法也改用簽字筆,倒是不那麼稱心得手了,有時候不留神筆掉到地上,就斷墨了一支筆就徹底報廢了,文祺有點不舍,一支筆墨水還有那麼多就丟了屬實浪費,在一次看到一位大哥哥將他的鋼筆空墨囊拿出來然後拿了個新的又裝回去,他一下就想到了解決方法:所有好筆芯用到墨水離筆頭大概四分之一小指的時候(就是整個可拆卸的筆芯頭都要保證有墨水,然後他筆芯柱也要有一點點墨)把頭拆掉,跟斷墨的筆頭交換,這樣子就不必浪費斷墨的筆了。

到了三年級的時候,克服了字因為寫的時候意境不同導致的大小極其不協和,成功奪得全國大賽一等獎,之後每次比賽,都沒有低過二等獎。

同年,開始學畫畫和奧數,畫畫學國畫,剛開始就畫蓮花,蓮花的莖的小刺不太好畫,大概學了一個月終於畫出自然的刺,蓮花的花瓣也漸漸有那種漸變的感覺,因為落款要用軟筆書法,所以四年級的時候開始學軟筆書法(行楷)及鋼筆行書。

奧數是因為有一次數學掉90分了,父母很着急,聽了同學媽媽“讒言”就送我去學奧數了,從此往後每個星期六的早上我都會坐三站公交去上奧數,學習了一兩個月數學確實提到99了,在認真學習的同時我發現了奧數的秘密,其實奧數就是提前學更高年級的數學,而且奧數其實並不考龐大的計算,很多就考一些技巧(像一加到一百,用首相加末項乘以項數除以2),還有一些“超綱”的東西(雞兔同籠,設x和y,二元一次方程,當然有時候還會變雞兔蛙同籠,再加一個未知數就行了,三元一次方程,還有什麼植樹問題),其實學這些文祺還是很抵抗的,畢竟在一個愛玩的年紀,周一到周日基本上沒有可以支配的時間,一個下午多快,大概就是你吃一個午飯加走海珠湖一圈,然後再吃一個下午茶,就結束了,每天都要9:00睡覺,意味着也就不到十個小時是文祺可以帶着他的陀螺在小區玩的時間,這也間接的導致文祺極少參加同學之間周末的活動,少有好朋友。

照文祺的話來說其實只有兩位,一位是女生自幼習武,一年級就榮獲南拳軟劍的各種獎項,成績也是絕倫,經常教文祺,女生與文祺從還在媽媽肚子裏就“認識”了,從小就玩在一起,還有一位是男生,一開始成績不算很好,後來五年級成績慢慢好起來,最後小升初也考了289,他很照顧文祺,跟文祺住同一棟樓,曾帶着文祺去22樓給一位天天罵人的老太婆貼“福”,還去停車場撒尿,在樓頂燒辣條,跟着同樓的同齡人玩丟球和當時一個綜藝很火的遊戲叫什麼撕名牌,在文琪高一以前,他們便是文祺的光。

受女生的影響,其實文祺六歲就開始練跆拳道了,到了十歲已經紅帶,但是因為打不過一個大胖子,感覺跆拳道並沒有什麼用,開始到小區車庫旁邊一個武館練八極拳,六年級時憑藉武術便可以上六中,但是文祺並沒有去六中,而是與那個女生和那個男生一起去了靠近家的一個中學「聚德」

四年級時,文祺鋼琴已經能達到看譜就能彈的境界后,便開始了自己練習,沒有再去上課了,因為鋼琴太笨重,在鋼琴班裏還有幾節課,文祺就將鋼琴課改成結他課開始練結他,六年級時已經可以彈sunflower,達到古典結他的四級。

八極拳每天都在練,每周六下午都會去武館聽武師講課,在每天400m,各種負重,還有引體向上,仰卧起坐等等練習下,身體竟隱隱有了腹肌,臉上脂肪也少了很多,臉變得有稜有角,再加上本來就有一雙桃花眼,一張薄唇,深黑色的眉毛,高挺的鼻子,非常帥,彈了結他后,手也變得非常好看,很受異性歡迎。

到了初中,在初一的時候停了書法課,初二的時候停了結他課,初三,開始報補習班(奧數小升初后就沒有了,五年級時奧數參加希望杯拿了一次一等獎,華羅庚杯拿了金獎),漸漸的八極拳學完了,就沒有去武館了(大概是文祺考完中考想去武館玩時,發現武館倒閉了)最後以710分進了真光(因為覺得真光校服好看,再加上校園確實好看古色古香,整個羊城只有廣雅可以比較,但是因為沒有指標又擔心廣雅不夠分,那年正好沒了自招,所以志願沒有填廣雅。因為有指標倒是填了華附,結果不夠分……)女生去了省實,男生去了廣鐵……離別時,女生送了文祺一包糖,文祺當時一口吃了四五塊,感覺好膩,然後把糖丟到垃圾桶了,結果正好女生看見了,然後文祺就寄了……有一次測核酸要借筆,文祺喊了女生好幾遍都沒有理文祺,雖然借劉子(去廣鐵的男生)之手向他借到了筆,但是文祺用完筆去還時女生又不理人了,然後文祺就沒找過人家了……

到後來上高中,一開始有些不適應,畢竟學九科,確實吃力,但是因為有着披肩體育生的體格(甚至超越)還是扛下來了,在經歷了每天關燈后偷偷洗澡,早上5點在廁所補作業的一個學期的苦哈哈生活,也算是拿到了全區前100的好成績

我叫文祺

這便是我的前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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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成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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