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計成，萬骨枯
玉泉山下，喊殺聲震天，血液匯成了小溪，汩汩地流在官道上。
到底什麼是皇帝呢？怎麼才是一個好皇帝？
在公元221年始皇帝統一六國以來的千餘年來，不同的人對於這個問題給出了不同的答案。有的比如漢武帝說，要開闊國土、威服四方；有的比如昭烈帝說，要以民為本，仁愛慈善；有的比如梁武帝說，要堅持信仰，教化萬民。
可以說，在人類的社會中，從來對於一個問題都不止是有一個答案。每個人都可以對自己的人生問卷給出不同的答案。這選擇如此多種多樣，有時候看似許多都是對的，讓人難以選擇，可一旦陷入選擇困難中，這份煎熬甚至可以令一個充滿活力的人變成不知所措的行屍。
姚榮當皇帝已經十七年了，他一開始其實沒想過自己能當上皇帝。因為在周庄帝姚敬真自己的子嗣序列中就有三個比姚榮大的親生孩子，都是品行不錯的人，姚榮從不覺得自己比這些哥哥們有資格當上皇帝，也從沒想過和這些哥哥們爭。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庄帝辛苦打拚下北周基業的過程中，姚榮的這三個哥哥們都先後因為為國出力而死去了，姚榮這才得以繼承帝位。
對於姚榮來說，他年少就被庄帝收養，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時間。他見到了父親創業的艱難與百姓備受戰亂的痛苦，可以說，姚家自己就備受戰亂之苦。
由於自己的經歷和見識，姚榮無比強烈的希望自己能結束亂世，還百姓一個太平安樂。所以他對於怎麼做皇帝的答覆簡單而又質樸，那就是民生與武力。
姚榮在位的大部分精力都花費在了恢復民力、改善民生與擴張戰爭、徵兵練武這兩件事上面了。他明白權術平衡之道卻從不刻意追求，而是向來有功就賞、有惡就罰。這也導致了這一朝朝堂十分充滿活力但失衡的格局。文臣方面丞相張舟打理的井井有條，姚榮向來也是從諫如流。武將方面燕安明成為罕見的一品實權大將軍，手握帝國所有兵馬的指揮權，成為皇帝之下最有權力的丘八。這樣危險的放權結構可以說是很容易導致皇帝被架空的。
但姚榮以他獨特的人格魅力與領導力征服了所有重臣勛貴，即使是野心家也不得不蟄伏起來不敢露頭。因為姚榮生活簡樸、從不鋪張浪費，宮中宮女后妃的數量也不多，對於大臣一般都是恩威並施。掌握了恐怖的情報機關貪狼衛卻從不威嚇臣子，只是有必要時才會用到。
應當說，姚榮在御宇十七年來的時間內以充沛的精力和偉大的理想牢牢地把帝國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對於到底什麼是皇帝這個問題，姚榮有他自己的回答。
此刻，在玉泉行宮中，他手握着精心打造的寶刀，感受着自己健壯身軀中蘊含著的充沛力量與將士們的高昂戰意，他內心無比寧靜。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在了天地間，這位儀錶不凡的皇帝龍行虎步便走到了山下的玉泉宮門前。宮門前是持盾執刀的一排排精銳將士，他們組成方陣，牢牢地堵在寬敞的宮門前，對着下方契丹兵來襲的方向警戒。
外面官道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四千周兵正在固守着行宮燒塔等工事與契丹兵進行殊死交鋒。
姚榮並沒有多少什麼，只是神色嚴肅地騎上了寶馬，率領着剩下的一千精兵全部出擊，攻擊外面的敵軍。
面對放棄行宮中地利優勢，轉而主動出擊的打法，跟隨姚榮而來的振威將軍林羽並沒有顯示出多少驚訝，
他們這五千人都是跟隨着陛下南征北戰的親兵，多次在皇帝的帶領下衝垮敵陣，絕不會害怕衝鋒。
於是姚榮帶着冷漠無情的表情，親率一千人火速前往了前方契丹人與四千周軍交戰的地方。
前線的戰場是在一片樹林之中，這是由官道前往玉泉宮門的必經之所，因此姚榮在此處為契丹人設下埋伏。這埋伏是明謀，契丹人一看便能知道這林子裏的地形適合埋伏，但只要想攻打玉泉行宮，便不得不要從這裏來。
雖說不懼死戰，可姚榮也不會讓將士們白白犧牲。因此早在這片林中布下各種機關，天羅地網。
雪花覆蓋著整片樹林，令所有的機關也十分隱蔽，難以被發現。
姚榮一千人馬趕到時，雪白的林地上已然鋪滿了契丹兵的屍體，有被繩索吊起來弔死的、有被大石砸死的、有被弩箭射死的、有掉進坑裏被木樁扎死的，死法應有盡有。
契丹人因為損失了第一波兵馬，因此第二波便讓幾百軍士下馬步行排除陷阱。
姚榮早就下令在營地中圍繞粗壯大樹放置戰車拒馬於前排，抵禦騎兵衝擊。如今對方放棄衝擊，這前排的防禦物就可以作為掩體。
於是姚榮馬上下令弓弩手拋射，陣陣慘叫聲頓時傳來，這一波又是幾百契丹兵被殺死在林子中。
主帥耶律重荒見到林中慘狀，不由得心下一沉、面色一黑。這光是排除陷阱就死了如此多人，後面正式交戰又不知道姚榮會如何出手，軍士得死亡多少呢？更何況本來可以引姚榮出戰，如今卻只能不斷拿人名去填，破掉這林中佈置了。
姚榮到了，卻並不着急馬上出戰，而是率領一千兵馬在林中不斷繞圈射箭。
須知勇猛強壯的振威將軍林羽率領四千人乃是結成圓陣，團成一團固守在林地中的空地，周圍再拿戰車拒馬環繞阻擋，將這林地中間打造成了一座軍陣要塞，任憑契丹騎士如何衝擊都無法衝散隊形。
耶律重荒雖然手握大兵來襲，可沖不散周軍圓陣，契丹兵又不善於下馬的步戰配合，一時間拿這圓陣毫無辦法。眼見圓陣周圍的契丹兵被陣中捅出來的長矛不斷刺死，耶律重荒馬上改變戰法，留下些人馬消磨盾陣，親率主力奔姚榮那一千人去了。
騰騰！騰騰！姚榮的身體隨着胯下戰馬的奔騰有規律的起伏着，他雙腿夾緊馬背，雙手與上身重心極其穩定，彎弓搭箭，射出道道連珠箭，林中契丹兵凡是被瞄準的無有不死。姚榮背後跟着的一千兵士也都是騎射戰士，在姚榮的帶領下如同一條靈活的黑蛇在戰場中穿來穿去，彎弓搭箭之下便帶走敵軍性命。
耶律重荒大軍掩殺而來，一時間喊殺聲從林中各處傳來，因契丹人多，營造出了天羅地網的錯覺。
耶律重荒狂傲地嘶叫起來，得意至極。在草原上兵力多於敵軍的時候他們往往就是用這種戰法恐嚇敵軍，在衝殺過去，殺敵如同宰雞屠狗一樣輕鬆。
可註定讓耶律重荒失望的是，被他追擊的姚榮親兵絲毫不亂，反而射出的箭矢更多更猛，連連將契丹兵射落馬下。
圓陣之中，林羽副將龐興德大急，連忙提醒林羽說道：“將軍，契丹人追陛下去了。我們趕快前去救駕才是。”
林羽嗤笑一聲說：“救駕？興德你還是太年輕了，咱們的陛下在戰場上可不是羸弱的雞子，他是真龍。”
隨即林羽下令，命士兵牽來四周馬匹，將戰車套在馬匹身上，衝擊敵軍后軍，同時圓陣動起來，向著皇帝那裏緩慢移動而去。
耶律重荒幾萬大軍尾隨在姚榮一千兵馬之後，卻始終抓不到他們，心中極為暴躁，於是下令將兵馬全部散出，形成圓圈包圍樹林，將姚榮一千人困死在其中。
姚榮見耶律重荒將兵馬散開，於是就知道他想合圍的意圖。於是姚榮當機立斷，決定擒賊先擒王，他率領一千騎兵成楔陣突破重重契丹兵，直奔耶律重荒金色王旗。
手起槍落，鮮血橫飛，姚榮手上一桿長槍使得靈動機巧、變化多端，幾槍之間便能殺人。一路血戰、血珠從姚榮盔甲邊沿滴落，這斬首行動代代價極大，不多時姚榮一千兵馬便死傷三百餘。
可姚榮也已經衝到耶律重荒十丈之處。
耶律重荒見姚榮衝來也並不畏懼，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戰法，依舊派兵合圍。
待到姚榮衝到耶律重荒身前八丈之時，耶律重荒背後轉出兩名弓箭手，那兩名弓箭手裝扮不凡，甲胄之上有大鵰翎羽，使用的也是也是契丹最好的弓箭。
姚榮一看便知曉這二人乃是契丹射鵰手，號稱箭無虛發，但姚榮也毫不畏懼，繼續衝去。
那兩名射鵰手紛紛彎弓搭箭射出三隻粗大箭矢，一人射向姚榮面門，一人雙箭齊射，斷絕姚榮左右躲閃的空間。
此時，姚榮已經近敵三丈！
箭矢破空而來，姚榮面沉如水、神色鎮定，右臂發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投擲出手中長槍，直直向耶律重荒射去。同時他左手拔出左側馬刀，趴在馬背之上，看也不看就背手一刀將幾乎同時到達的三箭斬斷。
耶律重荒見姚榮如此神威心頭大震，卻只聽得重物破空而來的聲音，那長槍槍頭已經出現在面前，耶律重荒躲閃不及，於是駕馭戰馬，使戰馬騰起前身，擋下這一槍。
這一槍自戰馬前胸橫貫而過，而後力道消除殆盡被卡在了馬身體之中。
戰馬被射倒，耶律重荒翻滾到地上，驚魂不定。
姚榮目光直直鎖定耶律重荒，提刀就是砍來，耶律重荒趕忙一個滾地躲過這一刀。
姚榮正欲再砍時，卻見耶律重荒左右衛兵殺來，一名射鵰手擺脫周軍纏鬥趕來，策馬擋在耶律重荒身前。姚榮於是只能暗嘆一聲可惜，回身將長槍拔出，突圍回玉泉宮而去。
耶律重荒受了驚，趕忙調動親衛將自己團團圍住，這才感覺到安全。而後他勃然大怒，下令一定要將這一支皇帝親兵困死在林中。此時卻有軍士來報，姚榮親兵已經趁合圍未成衝出重圍，與林羽圓陣於官道旁匯合，退向玉泉門了。
耶律重荒怒火更甚，大吼道：“姚榮匹夫，我誓殺你！”下令全軍強攻玉泉門。
姚榮衝破包圍，上了官道后便先行回到了玉泉門，布下重重防守，想要憑藉行宮宮門與提前佈下的器械進行防禦。
不多時林羽所率圓陣也趕到宮門前，與契丹人纏鬥留下一路許多屍體。姚榮下令萬箭齊發將契丹人射退，接應林羽入宮門之中。
契丹人見玉泉宮中射來的箭矢又多又密，如同漫天黑雨，一時間只能退卻，看着林羽兵團入宮門之後宮門閉鎖。
林羽入了宮門，馬上就下令所有士兵填補守城空缺，因為有提前準備，因此各士卒紛紛迅速就位。
而林羽本人則是大步走上宮門內一處偏殿風華殿內拜見姚榮。
此時姚榮已經在安坐歇息，侍女在擦洗他盔甲上血污，小心伺候，見林羽來了，微微一笑，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林羽打斷。
林羽面帶責備說道：“陛下，為何犯險？此前明明議定由臣誘敵進入，陛下安坐宮中便是，奈何以身犯險？陛下乃是萬乘之尊，如今為了破敵使用險計已然是不得已而為之，奈何如此犯險，都是微臣無能退敵，請陛下治罪。”
姚榮卻覺得好笑，擺擺手說：“好了好了，朕還年富力強，仍有征戰之力，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朕的能力了？”
林羽告罪不敢
姚榮眼眸微合，長出一口氣，顯露出有些疲憊的神色，說道：“確實是老了，不過一陣拼殺，我就疲憊至此。這行軍打仗，果然是應了那句‘業精於勤荒於嬉’的古話了。”
姚榮神色突然嚴肅起來，讓侍女們退下，用他那磁性厚重的嗓音說道：“朕出戰乃是為了殺一殺契丹人銳氣，我們不過五千兵馬，敵軍卻有兩萬，這劣勢實在明顯。要守到援軍到來，只能依靠山勢地利與宮牆防禦士卒士氣這三樣。山勢地利與宮城堅固一時已經難以改變，朕唯有親自出戰，提振我軍士氣，殺弱敵方士氣，才可能守得更久。”
林羽動容，答道：“臣知此形勢，不過陛下既然已經派臣出城伏擊，又何須犯險？陛下如此親力親為，臣敬佩！”
姚榮說道：“朕身為皇帝，自然要庇佑萬民，既然能夠有所作為、親身上陣廝殺，又怎能坐視不理、讓士卒苦戰呢？‘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朕不為也！朕當與士卒同甘苦。將軍速去守城吧，朕的安危，此計能否功成，都看將軍了。”
林羽這個粗壯漢子甚至責任重大，於是也不再多說，出去指揮守城來了。
城外的耶律重荒眼見玉泉宮城堅固，箭多、守備頑強，一時難以攻克，自己又是率軍突襲而來，缺乏攻城器械，因此心中急躁。
他的謀士哈勒步台說道：“大王，有些不妙。這玉泉宮不過一處行宮，守備卻如此森嚴，守城器械充足，倒像是早早就做好了準備，莫不是在給我們下套？大王小心啊。”
耶律重荒聞言答道：“孤也覺得奇怪。只是這皇帝生病的消息確實是我契丹內應劉岩靈在皇帝身邊探聽來的，不應有錯才是。”
話音剛落，就見到城樓之上林羽押着一名太監模樣的人上來，高聲喊話，嘲笑道：“北院大王，這是你們契丹人罷？本將這就將他還給你們。”隨即像拎小雞仔一樣將這太監拎起，不顧他求饒之色就丟下城樓摔死。
耶律重荒派人去撿那屍首回來，卻屢屢被林羽放箭射死。如此往複五次才放耶律重荒的契丹兵撿回那太監屍首。
耶律重荒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原來這正是契丹細作劉岩靈。
耶律重荒心知中計，但也毫無辦法，都已經來到此地了，唯有攻破玉泉宮，擒下皇帝才是正道。於是繼續發兵攻打。
玉泉宮雖然提前做了防備，但畢竟只是一處休養的行宮，城樓並不十分堅固，只能說是普通的程度，更難以與孤雲城那等天下雄關城牆相比。
耶律重荒盛怒之下猛烈攻打，一刻不停，卻因為是逆着山勢往上攻打，同時林羽指揮得當的緣故，雖然將玉泉宮牆打得破破爛爛，但是始終不能攻破。
哈勒步台於是建議暫緩攻勢，生火歇息，砍伐城外樹林打造攻城器械，耶律重荒從之。
不多時，攻城器械造好，將士也休憩好了后，耶律重荒又發起進攻，這次攻勢十分猛烈，甚至有一次又契丹軍士先登，但被林羽親自率兵又將契丹兵殺下去了。
身處在戰爭中的人總覺得每一刻都比平時漫長百倍。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羽握刀的手都有些乏力，箭矢也快要用盡，城上城下處處是死屍，契丹與周軍士兵都顯得十分疲憊，顯然雙方都戰到了最後一刻。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起，是城下的契丹人又發起進攻來了！
林羽環視城牆上所剩已經不多的士兵，再次拿起了刀，帶着士兵們血戰保衛城樓。
一刀又一刀，鮮血、殘肢斷臂、流矢飛石，殺伐此刻已經成了城樓上世界的全部，天地間除了鮮血的紅色和鎧甲刀刃的金屬色澤之外再沒有其他顏色。
忽然
天邊傳來一聲嘹亮的號角，綿長的聲音猶如來自上古的巨獸在咆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耶律重荒和林羽都死死地盯着天邊的號角聲傳來之處，想看看來者究竟是誰的援兵。
一支契丹打扮的騎兵呼嘯破雪而出，如同天兵一樣直奔玉泉關殺來，雪花之下、無邊無際，起碼有三萬之眾。
耶律重荒喜笑顏開，高聲歡笑不止。
林羽失魂落魄，極為難以置信，難道他們的計劃失敗了？讓契丹人看破打了過來。
不過隨即他就調整了過來。這個強壯如熊、面寬體長的中年將軍馬上就想到了要調整士氣，保衛皇帝撤離。
正在他做好了以死報國的準備時，一隻有力的手卻拍在他的肩膀上，原來是姚榮到了他的身旁。林羽急忙像要請姚榮撤退。
姚榮的神色卻依然鎮定自若，安慰他說道：“林將軍不必驚慌，勝敗乃兵家常事，無須自責。下次，朕一定會再勝回來！”
語氣豪氣干雲，其實姚榮看到敵方來援也知道事敗了，已經準備好逃離。
耶律重荒見援兵到來，臉色頓時變得猙獰扭曲，下令繼續強攻，契丹兵們軍心大振，奮力猛攻。
城牆上的周軍雖然知道大勢不好，可卻都沒有潰散，因為他們都是姚榮打造的精銳部隊，姚榮在安危完林羽之後便親臨指揮。士兵們本就忠於皇帝，又見到皇帝親臨，並且皇帝許下承諾要善待他們家人，於是紛紛做好了為掩護皇帝撤退而死的覺悟。
城上繼續纏鬥，城下的三萬援兵呼嘯而來，轉瞬間已經到達了契丹兵面前，耶律重荒正欲出去接洽，卻被哈勒步台拉住。
原來那三萬騎兵快衝到契丹軍面前，卻並不減速，也不喊話，讓哈勒步台心生憂慮。
轟隆，如同大壩潰堤、高樓倒塌，三萬契丹裝扮兵馬沖入耶律重荒的軍隊中拔刀便砍，殺得耶律重荒大亂。
耶律重荒大吃一驚，細看那契丹援兵所使原來是周軍制式配刀。又有那援兵當前一將撥開遮面長發，露出面龐吼道：“大周征北將軍劉凌在此，賊軍還不速速投降！”
姚榮、林羽等人大喜，紛紛反攻。
契丹這裏，契丹兵馬紛紛嚇得戰意全無、混亂起來，耶律重荒也被驚得魂飛魄散，高呼撤軍，在重重圍困之下只率出二百殘部向北方逃竄而去了，征北將軍劉凌於是派人追殺。
其餘契丹兵馬或死或被俘，兩萬精騎洶洶而來，最後只剩二百餘人逃回。
塵埃落定之後，劉凌入宮面聖。皇帝佯怒，責怪道：“劉將軍，你嚇殺朕也！朕差點便棄城而逃了。”
劉凌卻豪爽回答道：“請陛下恕罪，陛下逃了倒是小事，要是放走了更多契丹人，末將的戰功可要大打折扣啊！”
姚榮、林羽聞言哈哈大笑。
不待姚榮問起，劉凌便主動報道：“啟稟陛下，四個時辰以來，冠英中郎將的計策已經大獲成功。契丹主力已經被我大軍圍在孤雲城中，征西將軍曹榮、征南將軍宇文虎率六萬大軍攻打平肅關，已經取下三城！”
姚榮喜不自勝，隨即又想起了什麼，情緒稍稍低落下來，對着林羽說道：“竟然已經四個時辰，林將軍，我五千精銳死傷如何。”
林羽已經處理完戰場大致後續，答道：“回陛下，五千健兒，死了三千五百餘人，余者也都帶傷。”
姚榮認真吩咐道：“一定要厚賞這些將士，金銀爵位、田產錦緞，樣樣都不能有缺。”
林羽應諾。
姚榮於是下令打掃戰場，打算馬上就出發親臨孤雲城，重回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