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舍申之死

女孩拿出了長弓。

當手拿在弓上的時候。

機械人的隨機者已經發射了。

女孩感覺到肚子一陣麻痹。

一枚子彈已經落了上去。

隨後又是如此，子彈五枚，落在了手臂上。

肌肉無力了起來。

她的手已經拿不住了弓。

但是一手特殊的吞雲手，女孩憑空竄出了森林。

像是一枚火箭，向著天空飛去，不知道要去往哪裏。

那個機械人也才算是咒罵一聲，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獵物消失了。

女孩一路飛出了那片森林。

一道氣浪排開在身後。

一道軌跡，帶着她穿越了樹木的上空。

手中早已經沒有了武器。

右臂還是麻木。

如今她特別需要的可能就是一個休息的地方。

而森林裏，那廣袤的樹木，危機四伏，即將到來的夜色。

又有誰能確定，哪裏是可以休息的？

她最後停留在了一顆樹上。

在那樹冠上，慢慢的等待着手臂逐漸有了知覺。

慢慢等待着肌肉恢復了活力。

她在樹上偷吃了一個鳥蛋。

憑藉著補給體力。

隨後跳下了那棵樹。

她溜達着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自由。

已經逃脫了。

但是森林裏，不再平靜。

草木背後都是動靜。

枝葉搖擺，似乎風聲，似乎不確定的腳步。

那些人影已經在行動。

那些機械人還是來了。

女孩沒有功夫抱怨。

她又一手推雲手，準備離開。

但是忽然發現，手上的遞魔紋路失去了效果。

那時候她手中又沒有武器。

就那時，真是一片不太平。

而就在那時，天空中一條巨龍遮蔽了月亮。

七彩的夜空，忽然少了一種光亮。

寂靜的，但也明亮的森林，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女孩也一樣奇怪的看着頭頂。

隨後陰影更加巨大。由遠及近，模糊的邊緣，越加龐大。

到了最後，一整張翅膀已經長了開來。

隨後龍頭，以及似乎書本大小的眼睛明亮着。

那個生物在天空降落下明亮的火焰。

亮澄澄的一片灼熱，森林裏那些風吹草動再也消失了。

那些滾燙的灼熱里，鐵水流淌在森林裏，融化在砂石上。

那天空的飛獸，又一次竄上了高空，消失在了群星中。

就像是誰也不知道他來自哪裏。

就像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

女孩恐懼的仰望着天空，確定頭頂的野獸，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匆忙間在那個夜晚，奔跑過殘留的滾燙，走過森林，穿過夜色，在一個黎明，回到了黑市的家裏。躲在了自己的屋子裏。

當天亮的時候。

她仍然昏睡着。

而她的媽媽又一次推開了她的房門。

看到她平安的躺在床上。

就會放下心來。

這小寶貝終究是沒有出事情。

似乎她的家人，早已經認可了她的這般玩鬧。

似乎他們明知道外面的世界，都是可怕的機械人，也仍然縱容着她。

她就是那麼愜意的笑着。

醒來后，也從不和家人說起這事請。

只是她更多的留意起了蟲民和龍族的關係。

她開始更多的閱讀。

開始在黑市龐大的圖書館裏，尋找這方面的書籍。

她的心中仍然帶着那麼一個希望。

那個男孩，仍然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時間一點點過去。

那一天，一覺醒來。

女孩穿衣打扮，走出房間。

宅子裏，似乎聚來了很多人。

那一天，舍申走過了他的一生。

他年邁的身體，終於在那個時候倒了下去。

龍首的位置空了出來。

大家都同樣的聚在了一起。

舍申的老同事。

舍申的妻子，還有黑市城內的名流，都聚在了一起。

思索着舍申的位置，將會傳給誰。

那一天的早晨，不少的人們都議論紛紛。

小小的黑市炸開了鍋。

大家都明白這個厲害的男人，守護着他們的歲月就此結束了。

這個在西域歷史上，在龍族歷史上，少有的既是戰士，又是政治家，手握武器，仍然處理龍族文件的優秀男人，就那麼倒下了。

在他的曾經，西域文明走過了多少年從貧到富的轉變。

在他的手中，兩百年歲月，西域自成一派，能夠與東域聯盟形成對抗局勢。

而同時，在他手中，西域是蟲族戰爭的主力軍，是勝利者，是新時代，少有的仍然存在的文明之一。

也是龍族未來僅存的碩果。

如今歲月，已經不同於往日。

但是他讓西域站在了曾經不可能看到的地理位置，繼續向著前面走去。

當他倒下的時候。

整個龍族都在為之讚歎。

彩發來了消息，訴說請代替她表達對這個過去朋友的悼念。

北域龍首發來了消息，或許從今以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但是北域的心是和西域在一起的。

那是如今只剩下來的兩個文明。

雖說大家過得都不怎麼好。

但是大家都明白，一個優秀的人物，就此結束了。

女孩走進了人群擁擠的房屋。

人們說，他是在昨天晚上去世的。

當時他躺在了床上。

平靜的入睡了。

而後再也沒有醒來。

女孩還有媽媽都同樣的期待的看着這個老人。

他死的很慈祥。

就像是完全沒有死去，只需要一場酣睡結束，仍然會醒來。

他們在他的房間裏呆了很長時間。

為死者準備了最後去往那個世界所能準備的。

醫生儘可能尋找他的靈體。

為他超度，避免靈魂沒有離開現實世界，而留下來成為了惡靈。

而後醫生為他們轉述靈體在那個世界囑託他們的事情。

告訴他們死者對後世的安排。

那些政治家在旁邊聽着。

他們都將會忠實的執行這些命令。

而女孩也離開了屋子，在外面陪伴着她傷心的母親。

她們不久之後，就要搬出去這個地方。

離開龍首府。

在外面的街道上，自謀生路了。

舍申生前已經為他的家人存款了一百枚綠皇后。

這在黑市也一樣是一筆很多的款子。

這筆錢，足夠他們平靜的居住在富人社區。

足夠在那裏，度過很長時間的生活。

而女孩也像是她的父親，早已經在戰鬥這個領域裏，有了不小的成績。

黑市競技場也有她一個分子。

別看她小小年紀，使用弓箭作為武器，可是相當不錯的。

戰鬥起來，每天也可以收穫一枚藍妖姬。

女孩和媽媽，平靜的承受着那個時候的事情。

就像是那些事情，本來也已經在預料之中。

就像是人們都知道他會發生，而發生了，而正常的流過。

舍申的葬禮，是在三天後進行的。

新任龍首暫時沒有接替職位。

大家都肅穆的看到着棺槨下葬在了黑市的一片墓地里。

為他塑造純白水晶的棺槨。

棺槨抽幹了空氣，用以防腐。

而棺材埋葬在一片通透水晶的地面下。

在那裏更多傑出人物的棺槨陪伴着他。

那裏常年都有龍類看守。

龍族職業看守員，時刻觀察着墓園的靈體顏色，用以判斷惡靈成型的情況。

避免那些後世的亡者擾亂了這些偉大人物死後的清白。

在那之後，新的龍首就要被選擇了。

黑市居民按照着舍申生前的遺囑。

將要在黃興，現任元帥恆來之中選出來最後那個適合成為龍首的。

本來按照慣例，女孩也是有機會的。

但是舍申多加考慮，覺得這小女子實在不適合這種事情，於是就罷免了。

要說起這事情，也確實是激動人心。

很多人都沒有料到，黃興會有機會。

但是當他一路走來的時候。

似乎也已經無形中具備了成為龍首不可或缺的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