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假象
看着滿臉寫着求證的戴四序，萬良英笑了……
這笑容中透着的，全是滿意：“戴四序，好，很好！我很滿意！你很聰明，動作也很快！
聽說你回來就鑽進了資料室，我幫你卡着點兒呢，半個小時，你倒是將這一切的脈絡都給整理清楚了！不錯！是干這行的料子。
你想的沒錯，這中山路3號，就是立夫部長被領袖責令悔過的住處。”
“那這每周寄往領袖處和家裏的信件，應該是立夫部長赴俄之前就寫好了的？”戴四序說的，就是《上海日報》所謂中山路3號朝外寄出的信件，信件頻率大概在一周一封。
“沒錯！”萬良英也是點頭認了下來。
看着萬良英一點兒也不意外的樣子，戴四序心裏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萬良英應該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那為什麼還讓自己查呢？
考驗，對也只有考驗這兩個字兒能說明為什麼還讓他去查。
還好……
戴四序鬆了一口氣，果真，當特務就是一天都不能放鬆。
那李武昌，還查嗎？
“科長，一處的事情是弄清楚了，但是李武昌在一處到底接受了一個怎樣的任務，在裏面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我到現在都沒弄清楚。”
“想查就查查吧！”萬良英此時倒就真無所謂了起來，李武昌，小人物而已，目前他還有着一件大事兒要做。
說著，萬良英就擺擺手示意戴四序可以走了，但到戴四序真的挪動腳步，耳邊又傳來聲音：“四序！下去歇着吧，李武昌的事兒，你想查就查查，但你得保證我能找到你，這兩天抽空就搬到12號，接下來，可能會有着大任務！”
“是，科長！”戴四序應聲出門。
大任務？
戴四序腦海環繞着這三個字兒，會不會對組織不利呢？老湯曾經是他的上線，因為戴四序曾經的重要性，一直是一個單線聯繫的狀態，現在老湯死了，自己又留在了金陵。
得去一趟上海啊！
老湯應該將原本戴四序將在上海潛伏入英租界巡捕房的消息傳回去了，得設法和組織再取得聯繫！
從萬良英辦公室出來的路上，戴四序想到了目前自己的困境，正好，迎面和王文撞上。
“戴副隊長！”王文滿臉堆笑，三分儒雅，三分痞，還有四分像極了討好！
“王教……王副科長！”戴四序也是迎了上去。
“戴副隊長從科長那裏出來了？”王文笑着問道。
“是啊，科長讓我收拾東西搬到12號！”戴四序倒是沒隱瞞。
“好啊，12號是個好地方，你看看這環境，你看看這些洋樓，不錯！最重要的啊！”王文悄悄走到了戴四序耳邊。
“最重要的啊，在這地方，你吃飯都不用花錢！咱的廚師還變着花樣給你做飯呢！
等我們戴副隊長在金陵成了家，我讓廚師給你每天備下食盒，你家裏啊，就不用開火了！可別告訴別人，咱倆，才是這三處行動科的黃埔系！”
“那就謝謝王教員了！”戴四序嘴角也是露出微笑，像是佔了大便宜。
“不客氣，不客氣！戴副隊長，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搬吧，我招呼幾個文員跟着你搬家。”王文從身邊抓住個路過的12號文員，朝着他說了幾句。
這文員啊，就小跑着去放手中的資料。
“戴副隊長，你那間辦公室，裏面的東西全是新的，有需要，再讓俞義海給我報過來，
我先走了，科長找我呢！”王文說完，沒了剛才的愜意，風風火火的朝着萬良英辦公室走去。
什麼意思呢？
我倆是三處行動科的黃埔系？
戴四序看着王文的背影，思索了起來，等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黑板已經在辦公室里支了起來。
不由的，寫下了朴正赫、李武昌、齊叔康的人名。
半晌，又在上面加上了尤師亮的名字。
查嗎？得查！
戴四序看着上面的四個人，根據【蝮蛇】唐良友說，朴正赫應該是竊取這次一處情報的日本特務，但他是從李武昌那裏竊取的，還是從齊叔康那裏竊取的還得查！
另外，那個萬良英說的大任務……
……
萬良英辦公室
王文站在萬良英對面，雙手左右搭着，很是恭敬。
萬良英手指點着戴四序帶回來的《上海日報》，“守義兄，看見沒！一天，這小子就把這事兒給我查清楚了。”
“科長，本就是已經公開的消息了，證明不了什麼吧！”王文卻是說道。
萬良英將報紙拿了起來，從裏面又拿出一份《上海日報》，“守義兄，歸檔吧！”
的確，萬良英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他這份《上海日報》是早上戴四序出門之後，有人送過來的，而知道這個消息，卻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三處處長丁墨，親自從上海打的電話告知的。
“是證明不了什麼，但在我這裏已經過關了，我給他安排的這個任務，其實很好查，就是個信息整合的任務，而已……
至於他的能力，我設定了三個時間點。
我沒說，如果戴四序一天之內完成了，他就留在我手下給我當這個行動隊副隊長。
如果他是明天再來將這件事情告訴我，那他就等着去東三省收集情報。”萬良英倒是對王文說了個明白。
“而如果戴四序在後天才能將這個事情查清楚，他就連當特務的資格都沒有？”王文補充問道。
“對！有着《上海日報》今天的報道，明天，各大報紙明天絕對是一個跟風的態勢。就等於將事實已經擺了出來。那他還理不清楚這件事兒，那就別吃這碗飯了！”萬良英說道。
王文卻是在心中微微一動，說戴四序是個人才吧，現在看來還真是，剛從特務總部出來算是經歷了悲喜交加，來到12號就被萬良英任命為副隊長，算是委以重任。
至於今天的一切，王文看着穩穩坐在椅子上的萬良英。
原來從踏入12號開始，戴四序這真正的考驗才算是開始，心情的跌宕起伏下，伴隨着12號寬鬆的環境，這一切的不設防，副隊長的待遇，都是一個假象，一個讓戴四序放鬆的假象！